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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永晉哎了聲,「女孩家心裡想什麼,我不好多問。也只能這樣了。」
風拂散了一地的細花,晨間的薰香清新恬淡,韞和回過頭,望著吐露芳香的銅爐,眼睫微動。
紅蕖拿來薄衫披上,「春光這樣好,娘子不去走走,豈不辜負了。」
韞和提不起興致,淡道:「就那個樣子,有什麼好看的。想睡了,你別來擾我。」
她不耐地扭過身,薄衫一直攏到下巴,眯上眼睏覺。
迷迷糊糊,倒真的睡過去,醒過來時腦袋昏沉酸脹,仿佛睡了很久。
她揉著額角,穿了鞋出來,一壁喚紅蕖,問她時辰,直走到門前,聲音忽然哽在喉嚨里。
趙君湲背對她而立,轉過來的那一瞬,面上的陰鷙清晰可見,那春光再美,似乎也化不開他目中的淡漠和濃重的陰影。
韞和捂著嘴暗驚一聲,下意識後退,裙擺掀起一個角,打在門沿,她腳下一絆,竟不知要往哪裡走。
「過來。」他皺眉命令道。
韞和腿肚已經打顫,用力搖頭,不敢上前。趙君湲臉色愈發難看,一個大步上來抓住她,狠狠扼住手腕,拖著便往屋子裡去。
韞和腳底磕磕絆絆,含淚求道:「我真的錯了,我已經知錯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趙君湲手上力氣分毫不減,反而愈來愈重,直到另一隻手上了門環紐,他猛地鬆開,出口便是一句,「脫。」
疑是聽錯,韞和咬唇看著他,看到的卻是他眼底的漠然。
胸口驚痛,手緩緩按上腰間小帶,顫著解開,珠淚一顆顆滾下,燙到手背。
下裳滑落,薄衫還掛在臂間,身體已然騰空離地。雙眸迅速划過一行水跡,顫然閉上,任由他抱著她走向美人榻。
背部撞擊到榻板的剎那,韞和悶哼了一聲,淚花閃落,仍是咬牙忍住。
趙君湲眉頭微蹙,抬起一條腿,直接赴上。沒有鋪墊地進入,艱澀到兩個人都很痛苦,大汗濕了額頭。
終於入到裡面,每一次都頂到極致。這是兩個人的角力,身下的人愈是不肯示弱,他的力道愈狠,幾乎將這軟玉似的人頂到脖子彎折,四肢扭曲。
韞和唇色煞白,嘴皮咬成血洞,也不肯哭喊。趙君湲手下得狠了,翻過人去,捏著一雙皓腕銬在背上。
從後面生硬地頂進來,仿佛撕裂開,絞著他的一寸寸地忍,每一次磨合都痛到腿軟,想要就此倒下,又被他撈在臂上。
沒有絲毫尊嚴地結合,韞和被這種漫無邊境的索取折磨到胃裡翻攪,趙君湲還不肯放過她,用力一挺身,大喘著貼在她耳畔,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重。
「為什麼要騙我,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欺騙我。」
痛極的淚混著汗水淌落,迷了眼睛。韞和知道,自己沒資格求他的原諒,每次都極力去忍受,忍著他的粗魯發泄。
他再也沒有來過夜,往往是白日來,白日走,沒有次數,索要無度。史寧戈心生懷疑,韞和百般遮掩,即便親近的紅蕖也不知曉,她身上青紫遍布,往往舊傷還沒好,便又添新傷。
韞和終於知道,韶如夢手上的那些痕跡是怎麼來的。
她只是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的狠辣無情,有一天會再用到自己身上。
再次承歡,淚水已哭干,唯有心灰意冷。
趙君湲也終於察覺她的異樣,扳過肩親吻了她的眼睛,第一次溫柔地捧住臉龐,含住唇瓣和她糾纏。
他要什麼,她就給什麼,只是不再哭訴。
她的消極應對,令人心驚。
他看她一點點長大,不談夫妻恩愛,年少情誼也該念的。
事後他站在地上穿衣,她光著身子癱軟在凌亂的錦衾繡被中。
「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呢?」她嘴唇輕啟,氣力微弱。
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只想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悉數倒出來。
「我是你的妻,如今你可有當我是妻?你寧願對著你的侍妾,也不願看我半分了是不是?」
她是嬌養的,即便落難,也有祖父和母親慣著,從不敢有人給她氣受。而今她在這裡委曲求全,只為償還對他的虧欠。
想起去年,她笑出眼淚,「還恬不知恥地往上貼,比勾欄女子都不如。勾欄女雖賣皮.肉,還能博恩客歡心,我呢,實在廉價。」
趙君湲眼中掠過濃影,掛上一絲不悅,「說完了?」
語氣冷淡。
韞和捧著被衾貼在胸前,心尖尖一抽一抽地痛起來。
女人的悲哀就在於,在家從父兄,出嫁從夫婿。如果這兩樣都沒得靠了,這女人便如浮萍,任人欺凌。
韞和不禁掩面嗚咽,趙君湲這一問,她反而哭得更放肆。
趙君湲束好腰帶,望著她哭,心中煩悶更甚,礙於形勢,終歸還是硬著心發狠,「與其鬧下去,不如各自冷靜。」
韞和被他傷透了,語氣也強勢起來,「冷靜也好,只是往後你也別來了,我和你不過私約,名義上是你夫人,卻住在娘家,還不如一個外室。」
「住口!」
一聲暴喝,額上青筋分明。
韞和嚇住,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他語氣重,面上一片慍怒之色,「你就是仗著我慣你一陣,由著你沖我亂發脾氣。」
趙君湲自小讓人尊捧著,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半個不是,韞和膽子不小,惹急了什麼話都敢講出來氣他。這會在氣頭上,趙君湲面色難看,一拂袖子,掀了門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