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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韞和正傷心,聽他轉移話題,不快地皺起眉頭。

    他手卻依舊握著她的臉,反倒把衣襟蹭散了。

    入京那會兒她身量還沒長足,如今是一日比一日明艷,趙君湲隔著衣裳攥了把她的背和肩,不禁心猿意馬。

    韞和渾然不覺,還靠著他肩細聲細氣地說話,「別人想要我擔憂還不能夠呢,你反倒嫌我多心多事,等哪日我真不管你了,就自己悔去吧。」

    粗礪的手指涼了肌膚,她登時叫出聲,受驚小鹿般楚楚可憐地看著他,「趙君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嗯?在聽。」軟香溫玉,他哪有心情想別的。

    韞和晃著他肩,氣咻咻地埋怨,「我真是白為你擔心了,一句都沒聽進去。」

    紅潤的唇微微嘟起,低垂的長睫覆蓋眼瞼落下一片淡薄如蟬翼的青影。

    纖細瓷白的脖頸隱入紅衣,引人入勝。燈下看美人,果然是有道理的。

    趙君湲沉聲笑著,掐著腰把人調轉方向,面對面道:「還要我聽什麼,你把鹿肉都挾給了我,吃得我渾身不自在。」

    「會不舒服嗎?」韞和抬手要貼他額頭。

    趙君湲擋住,睨著她道:「是啊,不舒服,這都是你造的,你要如何補償我?」

    韞和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面紅耳赤地擺著頭,再一想,自己並沒有做錯,又昂著頭理直氣壯道:「是你自己要吃,關我什麼事。」

    「嗯,我自己要吃的。」趙君湲鬆開手,薄唇翹了個弧度,抬手掐住她的臉頰,細細摩挲。

    酥麻透到後背,韞和眼神無措地看著他,忽而抿唇,咕噥道:「趙君湲,你又想做什麼……」

    趙君湲拉下無處安放的手,按在自己後頸,「天寒地凍,冷衣冷被,還能做什麼。」

    ……

    韞和抱緊了他繃緊的後頸,一寸寸地掐緊,閉著雙眼不敢張開,最後還是變成了一隻可憐的軟趴蝦,柔若無骨地趴著。

    裙面艷艷,肌膚雪白。

    皚皚山上雪,紅梅怒放的景色只有親眼見證,才覺驚人。

    韞和覺得趙君湲沒完沒了,比貪狼都貪婪,可惜自己力量懸殊,弱的像只雪白軟糯的小白兔。

    整個人怕得骨頭都想要縮起來,趙君湲輕拍她的背部,在耳旁輕聲安撫。

    韞和面上滾燙,眼裡湧出的珠淚將墜欲墜,含怒帶怨地瞪著他,「我好可憐,你真的忍心嘛?」

    「是啊,我還挺忍心的。不過你都求饒了,那我就大發善心放你一馬。」趙君湲心情大好,攥過腰,停了下來,急得韞和捶他。

    「哪裡不舒服?」他故意問。其實他不比她好受,只是想看她生氣要咬人的樣子。

    「趙君湲,你快點,我要冷死了。」說這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韞和臉面爆紅,斂著眼皮不敢與他對視。

    趙君湲慵懶道:「那你自己來。」

    「我不!」韞和這隻小白兔被惹急了,報復地咬住他的肩肉。

    要她主動是不可能的,打死也休想從她嘴裡說出半句求人的話來。

    「出息。」趙君湲揶揄她沒出息,又確實拿她沒轍,在臀上拍了一巴掌,抱起人進了裡頭臥室。

    長夜不過彈指,窗外天寒地凍,屋內卻暖意融融。

    雪光把剪影投在粉牆上,隱沒的帳內,是綿軟不知疲倦的深情。

    男人的胸膛里燃著熾熱的火,要將雪化盡,卻不忍揉碎脆弱的軟玉。

    在他滿是柔意的雙眸注視下,身上那些森然可怖的疤痕也不覺有多猙獰了。

    韞和躺在他臂彎,趙君湲俯首在她額心落下一吻。

    四目相對時,彼此的眸子裡都有對方的存在。

    天還陰著,雪未化,妙手堂的王大夫趕早來的,在前庭上為韞和診治。

    韞和擔憂身體不易受孕,為此憂愁,便請教王大夫,「我近來聞見肉腥又有噁心的感覺,是有什麼疑難嗎?」

    王大夫壓下嗓子裡的乾澀,斟酌道:「夫人治好了厭食症,身子到底有虧損,食多了鹿肉,脾胃不能克化,因此噁心想吐。這也不是大問題,只需堅持服用那幾副調養身體的藥,不出幾日就能好,夫人亦能生養,無需憂心。」

    只要不耽誤受孕就好,韞和放下心,差人送王大夫出府。

    紅蕖熬好了藥,韞和喝了幾口,腦子裡莫名跳出疑問,嘴上不禁念道:「我向來強健,斷沒有氣血虧空的道理。」

    紅蕖拿來一件毛氅披在她肩頭,又置上火爐偎在腳邊,「雖說開春了,春寒還是厲害,娘子嫌臃腫愛輕衫,身子也得要緊才是。」

    腳底冰冷,蜷在褥子裡也無濟於事,韞和懶懶點頭,「寒春快些過去吧,那時就會好起來。」

    寒春結束時已是二月,衛將軍崔慶之從東南回返,同時還押解了幾名守將回京受審。

    三日後,朝廷的旨意傳下來,幾名守將全部押往市曹處斬。

    頭犯是東南境大將劉勛,因不滿崔慶之取而代之,坐鎮東南,同其餘將領合謀,連夜出師鶴拓,趁亂衝擊崔慶之的營帳,意圖在混亂中擊斃崔慶之。

    而牽涉其中的還有趙君湲麾下一員裨將。

    趙君湲受此牽連,主審的曹國公在一日內三次傳喚。

    京城上下波瀾再起,宋國公府人人自危。

    深居內宅的趙老夫人聽聞,悔得直拍胸脯,「作孽啊作孽,我趙家怎生出這等逆骨孽孫。趙君湲這是要毀了先公功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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