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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替人受過

2023-10-02 14:18:55 作者: 鹿青崖
    韓烺承了歸寧侯世子之位,父子關係卻沒能和緩,在一個瓢潑雨天,韓烺憤而離開,從此自立門戶。

    ......

    汪氏倚在床頭,直到捂頭的濕帕涼了,才恍惚回過來神來。眼看著歸寧侯府同他們越來越遠,她怎麼能甘心,可韓烺此人......

    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是真的不該著急出手。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錢明只要不亂咬人,用他當擋箭牌,約莫能成。

    汪氏倚在床頭捏著眉心,等著史氏,史氏卻沒等多久就回了來。聽著院子裡小丫鬟行禮喊「大奶奶」,接著史氏的腳步聲便響在了房門口。

    汪氏忽地坐直了身子——史氏的腳步聲,緣何如此慌亂?!

    不等史氏開口,汪氏直接出聲喊了她進來,史氏甫一進到房中,汪氏便瞧見了她鬆散的釵環和慌亂的神色。

    「娘!史棟被順天府抓去了!」

    「什麼?」汪氏陡然一驚,「何時的事?為的什麼?沛織如何了?!」

    史氏都快哭了,「就今日呀!順天府的人找上門去,說他偷了人家東西,已是抓進牢里去了!」

    「沛織呢?如何了?」汪氏聽得一陣打晃,更為著自家侄女擔憂。

    「沛織似是嚇著了,舅母接了她去了,我再打發人去問!」史氏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可是娘,史棟怎麼辦?順天府的板子怕是不饒人呀!」

    汪氏先聽著沛織嚇著了,再聽著她一門心思問自己,也惱了起來,「你問我,我哪裡知道?!你該去問你好弟弟,偷了什麼好東西!」

    她這一惱,可把史氏嚇著了。汪氏從來都是一肚子算計,面上一分不露的人,便是單獨教訓她的時候,也不見得像今日這樣惱怒呀!

    「娘!」史氏慌了,「我也不曉得史棟偷了什麼!我到的時候,史棟剛被衙門捉走,現下也有些時候了,咱們先保了他別在衙門裡受罪,再說旁的呀!偷了什麼好物件,咱們補上就是了!」

    這倒是不錯,偷東西而已,又不至於流放抄家,人在衙門別受了罪是要緊。可汪氏卻沒說話,臉色有些泛青,「你說你到的時候,史棟剛被抓進去?」

    史氏一愣,「是......」說完一下想到了什麼,手一哆嗦,「啊!不會是三爺讓人抓的吧!不可能啊!是順天府,不是錦衣衛!」

    汪氏臉色完全青了,「他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還非要錦衣衛替他出頭不成?」

    這一問終於把史氏問明白了,史氏兩行淚流了下來,「那怎麼辦啊娘!這同史棟沒關係,總不能讓他受過吧!」

    她沒說史棟替誰受過,可明顯史棟進了牢里,史氏不好過,史棟的媳婦沛織不好過,做姑姑的汪氏又哪裡好過呢?

    汪氏長嘆了口氣,面上有了倦容,「先別急,不定就是那樣!你先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讓燁兒去官府打點,不要出了事。給我備車,我回去一趟。」

    史氏哪裡還敢不願意,不論史氏是為了侄女沛織還是旁人,只要她願意出手,便是好的。

    婆媳兩個急急慌慌地出門去了,徐氏房裡小丫鬟前來回稟了那婆媳二人的動靜,徐氏抿著嘴不作聲,半晌,重重嘆了口氣。

    ......

    汪氏趕到汪家時,正好同前來的大夫撞了個正著,汪氏一眼看去,就道不好,「是不是沛織不好了?」

    下面的人急急忙忙迎了往裡去,「......動了胎氣了!」

    嫁人五年才懷了這一胎,汪家為了這個姑娘沒少求醫問藥、請香念佛,她懷了身子那會兒,汪家可激動懷了,汪氏這個做姑姑地親自來賀,請了一尊開了光的送子觀音過來。

    汪氏對這個侄女尤為疼愛,總覺的自己沒有親女,侄女才最貼心,又巧在沛織同她長得相像,汪氏最是掛心。

    沛織嫁人的時候,按理嫁給次子韓烽最是合宜,可惜被韓家的姑奶奶搶了先,將徐氏嫁了過來,汪氏怕沛織受罪,挑了史氏的兄弟史棟,本是想通過史氏讓沛織過上舒心日子的,沒想到史棟這兩年越發無賴,半點正事不干,若不是沛織遲遲不孕,史棟礙於自家姐姐不能計較,汪氏恐是早就厭煩史氏了。

    然而現下,好不容易懷了身孕的沛織竟遇上了這等事,心裡一急,胎氣如何不動?

    汪氏急急進了院子,聽見房裡沛織的哭聲傳出來,心裡一緊,連忙進了屋。

    「姑母!」沛織一見著她,便急的喊了起來。

    汪氏上前,倒不忘大夫在旁,安慰了沛織兩句,讓大夫上前診脈。那大夫診了又診,在汪家人的目光中嘖了一聲,「不太好。」

    這聲一出,沛織臉色便是一青,汪氏也沉了臉,「這是何意?胎可保得?」

    「眼下尚算無礙,」大夫趕忙道,「若能靜下心來諸事不問,我再開一方安神保胎的湯藥煎服了,還是緩的過來的。」

    大夫這麼說,那是有驚無險的意思,可汪家人聽了卻都皺了眉頭。史棟尚在牢獄,沛織如何能諸事不問一心養胎?

    汪氏看著沛織眼淚落了下來,想起她這胎來之不易,勸道:「這不是沒事麼!先吃了大夫開的藥,我已讓你大表哥往順天府衙門去了,不定史棟就回來了!」

    說著趕緊讓汪家人帶著大夫下去開方。

    沛織素來信重她,一聽她這般說,點起頭來,拉了她的手,「姑母,您可要幫我,棟哥哪裡偷了人家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官府肯定是弄錯了!」

    這話卻說得汪氏頓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官差來如何說的?」

    「就是午後,突然又官差上門,家裡開了門,幾個官差不由分說直接將棟哥鎖了起來,棟哥根本不知何事,那官差就說棟哥偷了東西,現在查出來了,要將棟哥拿回去審問!」

    沛織說著又哭起來,汪氏趕忙攬了她讓她收了淚,「孩子要緊!」

    「姑母您說,他們是不是弄錯人了,棟哥說他真真不知道啊!」

    汪氏聽著心裡發苦。按照沛織的說法,就在今日午後,官府不由分說就上門抓人,史棟又根本不曉得哪裡出了岔子,這飛來橫禍,哪裡就這般巧了?

    她拼命告訴自己,事情沒問明白之前,千萬不要自亂手腳,她安慰自己,也安慰沛織,「定是你說的這般,不然官府為何突然闖進了抓人......」

    話沒說完,外間突然有了動靜,立時便有丫鬟來稟告,說韓燁來了。

    汪氏趕忙讓他進來,然而韓燁一進門,她心裡就咯噔一聲,但見韓燁一臉凝重,像是壞了事,她剛要招呼他出去說話,莫讓沛織聽見,便見韓燁開口直接說了來。

    「順天府的人給我透了信,說是結結實實地,替人受過!」

    話一出,沛織臉一白,捂了肚子呼痛,而汪氏沒穩住身子,腿一軟跌在了床邊。

    本就亂成一團的汪家,立時雞犬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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