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無人替代

    佟娟下意識的去看向佟伊婉，好在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方小輝身上，並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周幽，微微鬆了口氣。

    將頭扭在一邊，不去看周幽。

    周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佟娟，更沒想到她跟方華會是朋友。

    方華本想帶周幽去隔壁的辦公室談事，看到他呆呆的站在那裡，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發現他看的是佟娟。

    而佟娟好像並沒有意識到有人在看她，低頭正在給佟伊婉餵飯。

    方華無聲的笑了笑，音量略提高，「周幽，跟我去辦公室吧。」

    周幽回神，看了眼方華，眼中的痛哭一閃而過，將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方華一愣，難道他跟佟娟早就認識？

    倆人走進辦公室，方華請周幽坐下，「周先生，你來找我有事嗎？」

    方華給周幽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

    周幽看著方華猶豫了下，遲疑的問道，「方華，你跟佟娟很熟嗎？」

    「還好，你認識娟姐?」方華漫不經心的問道。

    周幽苦笑了下，輕輕搖了搖頭，「故人了。」

    方華沒有再探究，佟娟長得很美，或許周幽是佟娟的愛慕者。

    周幽輕嘆了口氣，轉了話題，不想再提佟娟。

    方華自然也不會主動再問，畢竟是關於別人的隱私。

    周幽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方華。

    方華看了眼周幽，接過來看了眼，大吃一驚，「劉志文同意？」

    「嗯，這是他親筆寫的授權書，同意將店賣給你。」

    方華將紙放到一邊，疑惑的問道，「周幽，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他同意的？」

    「店裡經過這麼幾糟，生意一落千丈，而我也同意，賣店的所有錢，我一分不要，全部給他。」

    周幽說和輕描淡寫，方華卻聽得驚了下。

    全部？

    這個周幽可真大方，江湖飯館面積不小，是賣店不是租店，這麼大一筆錢，他真的是一點也不心動嗎？

    周幽看出方華心裡的疑慮，苦澀道，「如果我不這樣做，我舅舅怎麼可能會答應？」

    「江湖飯館是我爺爺一手創辦的，我媽在臨終前一定要我保住這家店，我沒做到，但我不想讓它落到不會經營，或不珍惜它的人手裡，我相信你能做好，哪怕以後這家店換了店名，但他的店還在這裡，我就滿足了。」

    方華這才明白周幽心裡的想法，看來他對江湖飯館有份執念。

    「那你這家店想賣多少錢？」

    「三千塊。」周幽看著方華，嚴肅的說道，「這是最低價了，不能再低。」

    方華知道周幽要的價不高，可以說比較低了。

    江湖飯館在這條街上是地段最好的店，面積也大，雖然跟好吃再來飯館一樣，也是兩層，但他的兩層能頂這裡四層。

    「好，你回去準備合同，明天同一時間來找我，我們簽合同。」

    方華送周幽走的時候，看到他經過包間門口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眼佟娟。

    佟娟感覺到有人看自己，下意識的扭過頭，當看到是周幽時，臉色一白，用大手捂住正準備往門口看的佟伊婉的眼睛。

    周幽身子一僵，腳步有些不穩的下樓，在下樓梯的時候，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一腳踩空，方華在後面及時拽住他的胳膊，才免於他一頭栽下去。

    周幽再也不敢胡思亂想，對方華道了謝，大步離去。

    此時，大廳里人聲鼎沸，亂鬨鬨的，周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口。

    方華看了眼周幽的背影，又看了眼樓上，思索著他跟佟娟是什麼關係。

    **

    佟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周幽，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就連身邊坐著的方小輝也感覺到了，擔憂的問道，「佟姐，你沒事嗎？」

    「我沒事。」佟娟勉強笑了笑，看了眼坐在方小輝懷裡笑得開心的佟伊婉。

    她很想帶著伊婉回家，可伊婉看起來很開心，她不想破壞女兒難得的笑臉。

    方華走進包間，若無其事的坐在佟娟的身邊，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娟姐，多吃點，姜海如是我新提攜上來的廚師，你嘗嘗她的手藝。」

    佟娟一點胃口也沒有，可也不好拂了方華的心意，勉強將菜放進嘴裡，下意識的說道，「挺好吃的。」

    方華看出佟娟的敷衍，但也沒點破。

    飯後，佟娟強行將佟伊婉帶走了，她感覺她沒辦法再強顏歡笑下去。

    佟伊婉不想走，可她也感覺到今天的媽媽心情很不好，沒敢哭鬧，跟著媽媽聽話的走了。

    只是每走一步都要回頭看一眼方小輝，那不舍的眼神，就跟生死離別一般。

    佟娟看不下去，只好說道，「等以後媽媽有時間了，再帶你來找小輝哥哥玩。」

    佟伊婉的眼中這才有亮光，心甘情願的跟著佟娟走了。

    佟娟牽著佟伊婉的手，心不在焉的朝車站走去。

    走到街頭，正準備拐彎的時候，斜刺里穿出一個人來，嚇了佟娟一大跳。

    拽緊佟伊婉的手，後退了一步。

    當看清眼前的人時，眸子一凜，「你想做什麼？」

    說著，就將佟伊婉護在了身後，防備的看著周幽。

    周幽眸子一痛，無奈的說道，「佟娟，我怎麼可能傷害你跟伊婉呢？」

    佟娟別過眼，不去看周幽，冷冷的說道，「當初說好的，你不再來打擾我們母女，這又是在做什麼？」

    「我......」周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痛苦的看著佟娟，「佟娟，我媽已經去世了，我......」

    「所以呢？」佟娟打斷周幽的話，諷刺的看著他。

    本想說什麼，意識到當著佟伊婉的面說不大好，就沒有再說下去。

    而是拉緊佟伊婉的手，從周幽的身邊繞過去，快步朝公交站牌走去，甚至，小跑了起來。

    看著佟娟像是避著洪水猛獸一般避著自己，周幽痛苦的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母女倆人已經上了公交車。

    佟伊婉在臨上車時，回頭看了眼周幽，只是周幽沒有看到。

    **

    佟娟母子走後，方華收拾了下，和趙玉鳳他們回了大院。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門口停放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車旁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此時正朝這邊張望。

    看到方華等人，彎腰朝車子裡的人說了句什麼。

    緊接著，車后座的車門被推開，露出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

    楊廠長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但家裡沒有人，他只好等著。

    看到方華，大步走了過來，「方華。」

    方華看了眼楊廠長，扭頭看向方小輝，「小輝，我跟楊廠長說點事，你帶媽跟姜奕晨先回家。」

    「哦。」方小輝看了眼楊廠長，見楊廠長對他友好的笑，他也笑了笑，抱起姜奕晨朝家走去。

    趙玉鳳認識楊廠長，但不敢跟他說話，跟著方小輝走了。

    「楊廠長，什麼事，說吧。」方華站在路邊，淡淡的問道。

    楊廠長看著方華冷漠的樣子，也知道是廠里對不起姜海洋。

    方正已經回來了，那邊查到了一家高檔的療養院，可沒見到姜海洋本人。

    和方華之前的說辭一樣，姜海洋目前不宜見人。

    可技改不等人啊。

    有些問題，連謝副廠長也沒辦法解決。

    這點，讓楊廠長既喜又憂。

    喜的是，技改的事最終還會抓在他的手裡。

    憂的是，姜海洋的病什麼時候好，誰也不知道。

    所以，他這次找上門來，就是希望方華幫忙。

    靦著一張老臉，楊廠長討好的說道，「方華，我知道廠里對不起姜海洋，你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他的。」

    「補償？怎麼補償？趙常林兩次害他，都差點要了他的命，這是補償就可以的嗎？」方華氣憤的說道。

    楊廠長一張老臉脹得通紅，他已經許久沒有被人這麼說過了。

    身居高位多年，都是巴結奉承他的人，怎會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方正蹙眉，想上前說話，被楊廠長一個眼神止制了。

    繼續賠著笑臉，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有求於方華呢。

    「方華，我知道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你放心，等姜海洋回來之後，我一定會補償，不會讓他白受罪的。」

    方華臉色緩和，本來她這樣說，也不是真的為了給姜海洋爭取什麼。

    如果楊廠長想要補償，早就補償了，何必等到今天？

    她只是要讓楊廠長明白，他們不是傻子，任由他揉圓捏扁。

    楊廠長見方華的臉色不像剛才那般難堪，這才說道，「方華，你是姜海洋的愛人，也知道他對技改有多熱愛，如今他這麼一病，廠里沒有一個人可以頂替他，你能不能跟他聯繫一下，就跟去年一樣，他接電話處理問題？」

    說這話的時候，楊廠長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去年姜海洋的腿骨折，沒辦法上班，可技改的工作是一點也沒有落下來。

    現在想來，對於趙常林的處罰，他是輕了點，不然也不會讓謝副廠長鑽了空子，再次將趙常林招聘了進來。

    楊廠長的話，無疑是戳中了姜海洋的軟肋。

    他可以施計算計楊廠長，但對技改組的工作，他心裡比任何人都在意。

    方華慢慢點頭，「療養院打電話的時間是有規定的，等我跟姜海洋聯繫上，問下他本人意見吧。」

    「謝謝你！方華。」楊廠長鬆了口氣，只要方華鬆口，這件事就八九不離十了。

    整個楓城廠，誰不知道姜海洋最疼媳婦。

    只要他媳婦說的事，他就沒有描繪的。

    方華看了眼臉上洋溢著激動神情的楊廠長，淡淡的說道，「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讓姜海洋的心血付之東流。」

    說完，方華越過楊廠長，朝家走去。

    「楊廠長，姜主管的管人，為免也太囂張了吧。」

    方正看著方華挺直的背影，忍不住說道。

    剛才若不是楊廠長攔著，他肯定是要替楊廠長說話的。

    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們只看到了表面現象，卻看不到楊廠長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廠里好。

    為了技改能夠順利進行。

    楊廠長狠狠的看了眼方正，「不許這樣說方華。」

    見方正眼神一躲，這才繼續說道，「換位思考，如果你是方華，你今天又會是什麼態度呢？她心胸寬廣不跟我們計較，答應了我的要求，還不讓人家發幾句牢騷了？」

    方正低頭，「是，楊廠長，是我誤會姜主管的愛人了。」

    「隨後買點禮品送到姜主管家，就說是廠里慰問他們的。」

    「是。」

    楊廠長鑽進車子，方正開車送楊廠長回辦公室。

    **

    為了怕突然有人造訪，聽到她打電話的事情。

    方華便讓趙玉鳳帶著姜奕晨在門口玩，替她把風。

    方小輝怕趙玉鳳一個人帶不了皮猴子姜奕晨，也跟著出去了。

    方華坐在電話機旁，深吸口氣，這才拿起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