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戴家人走後，姜家人像是陷入了地獄般，除了姜建安和姜海蘭外，所有人的臉色都是灰白色的。

    他們腦中只反反覆覆一句話：姜海洋走了，以後不會再寄錢回來了，那他們該怎麼辦？

    姜海蘭看了眼爸，又看了眼娘跟姐，默默的走進廚房去做飯。

    姜建安想起姜海洋小的時候，還沒有灶台高，就被楊春香勒令每天做飯。

    忙跟進廚房，紅著臉說道，「海蘭，你去寫作業吧，爸來做飯。」

    姜海洋蘭驚奇的看了眼姜建安，笑了，「爸，你在外面工作辛苦了，你去歇著吧，我來做飯就行。」

    看到站在灶前前，腦袋剛到灶前沿，姜建安不由分說的將姜海蘭推到門外，「爸來做就好。」

    姜海蘭驚奇於爸的改變，沒有再堅持，進屋，看到所有人還保持著原樣，走到姜海雪的面前，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

    姜海雪麻木的看了眼姜海蘭，跟著她進屋，面無表情的問道，「怎麼了？」

    姜海蘭就將姜建安的改變講給姜海雪聽。

    姜海雪冷笑一聲，「只不過是暫時良心發現而已，用不了兩天就會打回原形。」

    大哥在講他小時候的經歷時，她何嘗不也是這樣長大的。

    只有姜海傑是從小被娘寵大的。

    到現在，姜海傑都沒有進過廚房。

    姜海俊和姜海飛小，又是男孩子，上面有他們這些大的，自然免於他們的經歷。

    現在做飯基本是她的事，姜海蘭給她打下手。

    整個家庭中，姜海雪跟姜海蘭的關係最好。

    彼此也是相互的慰藉。

    姜海蘭看了眼姐，小聲說道，「不管怎麼樣，爸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嘛？」

    不論爸是一時興起，還是良心發現，對他們來說都是很好的改變，起碼爸不像娘，還會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姐妹倆互相一眼，「噗」的一起笑出了聲。

    倆人都極有默契的坐在桌前開始寫作業，不論前途如何渺茫，她們都不想放棄任何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

    方小輝沒有跟著姐一起去縣裡的酒店，都到家門口了，他自然想回家看看。

    剛進門，就看到爸在院子裡給別人過秤，地上放了一堆的粉條，忙跑過去幫忙。

    手裡的秤被人奪走，嚇了方福明一大跳，扭頭看到是兒子時，咧嘴一笑！

    逗得排隊等著收購粉條的村里人哄堂大笑。

    「方叔，小輝回來了，這下你可以輕鬆了。」

    「對啊，方叔，你兒子回來了，方華回來沒有？大家都想她了。」

    「我說張家小子，你就直說你想討好方華，想要去她店裡打工就得了，幹嘛說得這麼肉麻。」

    旁邊的一個人，不客氣的揭穿拍馬屁的張立，張立摸摸頭，一張臉紅透。

    方小輝看了眼張立，今年剛初中畢業，雖說長得五大三粗，看著像是二十歲，實際年齡卻只有十七歲。『

    最重要的是，張立對他們家有恩。

    猶豫了下，方小輝說道，「我姐也回來了，只是她現在有事，等她忙完了就會回來，等我見著我姐了給她說下，看店裡還需要不需要招人，需要的話，就讓張立去。」

    張立眼睛賊亮的看著方小輝，本以為這只是他的非分之想，沒想到卻有可能實現。

    激動的看著方小輝，「方大哥，真的嗎？」

    這聲「方大哥」，叫得方小輝心裡很是舒坦，笑著點頭，「應該沒啥問題。」

    張立比他小几歲，品質不壞，是個憨厚老實的男孩子，去姐的店裡當服務員，應該是可以的。

    張立立刻開心的在原地跳了起來，惹得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上前，靦腆的問道，「能讓我家姑娘也去不？」

    方小輝過秤的手一頓，抱歉的朝他笑了笑，「這個得要問我姐，我做不了主。」

    男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看了眼張立，為啥他可以，他家姑娘就不行？

    方福明見氣氛有些僵，就打岔說起了村裡的趣事，轉移了話題。

    「小輝，剛才你太魯莽了，怎麼能幫你姐應下這事呢？」

    等收購完粉條，等所有人走後，方福明忍不住埋怨道。

    方華能有今天，全是她自己一個人打拼出來的。

    也正因如此，她如今可以在楓城好好的活下去，不用在楊春香那個老婆娘手裡討生活。

    現在的一切，是多麼的來之不易，做為娘家人，他們幫不了方華，起碼不能給她扯後腿啊。

    因著他收購粉條，方華也給他了一筆提成，這錢他本是不要的，可方華說他不要就讓別人來收購粉條。

    方福明知道這是大丫孝順他，就沒有再拒絕。

    也是因為方華，他們全家人現在過的日子，別說村里了，就是方圓周圍的所有村子，那也是人人羨慕的對象。

    尤其方芳的戶口轉到了楓城，以後就是城裡人了。

    現在走出去，他感覺別人看待他的目光都是敬仰的，但也不泛有嫉妒的。

    自此，方福明在家裡非常低調，除了偶爾他買點肉打打牙祭，平時的生活跟以往無異。

    方小輝也知道剛才自己太衝動了，就算想幫張立，也應該私下對他說，不應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

    「爸，我也非常後悔，可張立不一樣。」

    「你還記得不，有一次媽生病在家，你上工，我和方芳去上學，當時媽燒得有點嚴重，如果不是剛巧來家裡借東西的張立碰到，將媽背到衛生所，指不定媽會燒成什麼樣呢。」

    方福明嘆了口氣，「我怎麼會忘記呢，你報恩沒錯，只是用錯了方法。」

    「我知道錯了，爸，以後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了。」方小輝愧疚的低下頭。

    村里人都羨慕他們家，羨慕爸媽生了個好閨女，可又有誰知道姐在楓城過的是什麼日子。

    就拿前不久幾天，姐讓他們全部呆在家裡不要出去。

    雖說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肯定事不小，不然姐不會這麼做。

    方福明拍拍方小輝的肩膀，「行了，別自責了，爸是替你姐擔心，以後咱們都注意點就行。對了，你剛才說你姐回來了，人呢？」

    方小輝這才想起爸還不知道姐夫的身世，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方福明。

    方福明聽得目瞪口呆，簡直比電視劇還要狗血。

    他跟方小輝一樣，感慨完了後，嘆口氣，「你姐總算是徹底脫離苦海了。」

    即使方華現在憑藉自己的能力，在楓城站穩腳根，可楊春香畢竟是她的婆婆，不可能以後不養老。

    如果楊春香性格不改，以後還是會讓方華受委屈。

    如今好了，大丫的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

    方福明聽說戴家人在縣裡的酒店住，當下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讓方小輝帶著他去縣裡。

    現在大丫的婆家從姜家換成了戴家，做為親家，怎麼著他也得上門問候一下。

    方小輝和爸坐公交車來到縣裡，上到三樓，來到姐跟姐夫住的房間門口。

    看了眼爸，這才抬手敲門。

    開門的是姜海洋，看到方福明，忙叫道，「爸，您來了，快進來。」

    方福明走進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酒店，有些好奇。

    掃視了一圈後，這才坐下。

    方華倒了杯水遞給方福明，「爸，您怎麼來了，我還準備明天跟姜海洋回去看您呢。」

    方福明看了眼方華，又看向姜海洋，嘆了口氣，「孩子，苦了你了。」

    姜海洋知道方福明知道了他的身世，眼睛有些紅，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方華握住姜海洋的手，捏了捏又鬆開。

    笑嘻嘻的對方福明說道，「爸，這是好事啊，第一，姜海洋的家人可好了，都是知書達理的人，以後他就是掉進福窩裡了；第二，我以後也不用再受楊春香的氣。這麼好的事情，你為何嘆氣呢，要我說啊，我們應該吃大餐慶祝一下。」

    「對，姐說得對，我們是應該慶祝一下。」

    方小輝想想今天早上看到楊春香那個老妖婆的表情就想笑。

    看她以後還壓榨誰。

    方福明這才笑了起來，是啊，這是好事，對姜海洋，對方華都是。

    他們倆的苦日子都到頭了，願他們往後的日子裡都只剩下甜。

    可生活又怎可一帆風順呢！

    下午的時候，幾人都沒有出房門，聊著各自的近況。

    方華為了不讓姜海洋想那些糟心的事情，特意將茶樓的事情告訴眾人。

    她將茶樓以後的設想說給眾人聽，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聽到敲門聲，方華才住口。

    姜海洋嘴角掛著笑意，前去開門。

    戴敬君看著姜海洋嘴角的笑意，愣了下。

    他還以為這個孩子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心裡會有陰影。

    如今看來他多慮了，姜海洋比他想像當中的要堅強。

    這份堅強，讓他心疼。

    「爸。」

    姜海洋收斂笑意，恭恭敬敬的叫道。

    戴敬君拍了拍姜海洋的肩膀，「咱們父子分離那麼多年，不用這麼拘謹，或者......」

    「我們可以做朋友。」

    姜海洋一呆，還可以這樣？

    方華聽到姜海洋站在門口和人說話，便出來看了一眼，沒想到會是戴敬君。

    忙叫道，「爸。」

    戴敬君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方華。

    方華臉臊得有點紅，如果當初她要是知道戴敬君會是姜海洋的父親，她的公公，打死她也沒那麼膽子罵他的。

    不過做也做了，方華臉紅一會就不紅了。

    反正她當時又不知道戴敬君是姜海洋的父親。

    再說當時那種情況，她不添把火，戴敬君怎麼能這麼快就認親。

    現在想想這父子倆也真是好笑，差不多前後腳認的親生父母。

    看到方華狡黠的笑容，戴敬君也想到此事，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有客人？」

    「是我岳父。」姜海洋側開身子，請戴敬君進來。

    **

    方福明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聲「親家」有些叫不出口。

    這也太年輕了吧，跟姜海洋站在一起，別人說他們是兄弟，也有人信。

    「親家，本來應該是我們去拜訪您的，沒想到卻讓您先過來了，真是對不住。」

    戴敬君自來熟的握住方福明的右手輕晃了晃，鬆開，看了眼方華，「您養了一個好女兒，海洋能娶到她為妻子，是他的福氣。」

    方華總感覺公公這句話有別的意思，可她又想不明白他有啥意思。

    乾脆什麼也不想了。

    反正當初的得罪，也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怪不得她。

    方福明忙說道，「親家，您太客氣了，我家大丫能嫁給海洋，才是她的福氣呢。」

    雖說前幾年，方華在姜家受盡了委屈，可現在總算是熬出來了。

    如今有這樣開明的公公，方華以後的日子不會差。

    宋美嫻被戴來慶安慰了一下午，心裡總算是好受點了。

    剛才聽了姜海洋訴說他小時候的生活時，她心疼的都沒辦法呼吸了。

    如果不是戴來慶一直扶著自己，她一定會暈倒。

    看到方福明，宋美嫻很是高興。

    「我聽說方華還有個妹妹，叫方芳，怎麼沒一起來呢。」

    方福明嘿嘿一笑，壓抑不住臉上的得意，「方芳馬上就要中考了，她學習成績好，周末老師在給她和幾個同學一起補課。」

    宋美嫻笑了笑，「那是自然，方華這麼優秀，她的妹妹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方福明笑了笑，是啊，他對於他三個孩子，每個都很滿意。

    個個都有出息。

    兩家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熱鬧的吃了頓晚飯。

    飯後，又坐在一起聊了會天，才各自回酒店房間。

    「海洋，我想跟爸回村里，你呆在這裡陪爺爺奶奶，還有爸？」方華看向姜海洋，問道。

    「我能跟你一起回村里嗎？」姜海洋不想跟方華分開，哪怕一個晚上。

    「這個可不行，爺爺奶奶，還有爸對這裡不熟，你再走了，他們可怎麼辦。」

    方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明天帶著他們來家裡，我在家給你們做好吃的，行嗎？」

    姜海洋能說不嗎？

    自然不能。

    對於方華的要求，他從來都沒辦法拒絕。

    方小輝自然跟著爸跟姐一起回去。

    **

    「方華，姜海洋真的是戴家的孩子嗎？」

    雖說戴家人沒有多說，但從他們的穿著及談吐，都不是普通人。

    方福明感覺有些不真實，他們這裡是鄉下，而姜海洋的家人分明是城裡人。

    城裡人的孩子居然在鄉下長大。

    「是啊，如果不是當年的陰差陽錯，姜海洋是不可能在姜家長大的，而我也是遇不到他的。」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跟她可以重活一世一樣。

    方福明一陣後怕，方家之所以現在興旺起來，跟方華有極大的關係。

    如果方華不是嫁給姜海洋，而是嫁給另外的男人，她還可以去楓城發展嗎？

    如果她不幸遇到跟楊春香一樣的婆婆，那她這輩子又該怎麼活？

    方福明不敢深想，一手拉著方小輝，一手拉著方華，加快腳步。

    **

    方芳放學回來後，沒有看到爸，廚房裡也是冷鍋冷灶。

    嫌麻煩，也沒有做飯，熱了兩個饅頭，抹些辣椒。

    正吃的時候，聽到院門響，扭頭朝窗外看了眼，看到姐時，扔下手裡的饅頭，興奮的跑了出去。

    「姐。」

    方華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方芳衝過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方華也抱著方芳，笑問，「這麼想我啊。」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方芳一本正經的點頭，「嗯，特別想，也想媽，還有狗蛋。」

    方華有些笑不出來了。

    對於姜海洋這個三十一歲的大男人，面對親人，都很激動，更何況是只有十六歲的方芳。

    趙玉鳳呆在楓城幫她帶孩子，可她卻忽略了方芳也需要母親。

    「對不起，是姐不好，媽要是在家，就有人照顧你了。」

    方芳吸了吸鼻子，搖頭，「姐，我沒事，就是好久沒見媽跟狗蛋，有點想他們。」

    「方芳，別鬧你姐了，你好好準備中考，考到楓城的高中，就可以每天看到你媽了。」

    方福明不想讓方華為難，解圍道。

    方芳重重的點頭，「我一定要考到楓城高中。」

    「還有我，我也一定考到楓城的大學。」

    聽到一對兒女的話，方福明很是欣慰，「好，你們都考到楓城，跟你媽呆在一起，我給咱守家。」

    「守什麼家啊。」方華看了眼方福明，「爸，等方芳考完試，你們就一起來楓城。」

    「那收購粉條和粉絲怎麼辦？」

    「這有啥難辦的，我看小賣部的李大叔很願意做這活兒。」

    方福明小聲嘟囔一句，「能不願意嗎，收購粉條可比他小賣部要賺錢。」

    方華好笑的看了眼方福明，進屋看到方芳放在桌邊的饅頭夾辣椒，當即挽起袖子，給她做了兩個菜，煮了點稀飯。

    方芳吃得很滿足，直呼這是她這幾個月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飯。

    這話讓方華心裡更加的內疚了。

    趙玉鳳雖沒她做飯好吃，但起碼方芳回家就有熱飯吃。

    方福明再能幹，畢竟是個男人，照顧孩子上面還是不如女人細心。

    心想等她回楓城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買房子，這樣等方芳跟方福明來了，就都有地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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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是不卡了，明天凌晨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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