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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3:07:48 作者: 扶以東桑
底下人繼續稟告著, 說是沒了宋知山後城內根本沒有堪重用的武將, 加固城門的用品也頂不住幾日。
「如果叛軍用了攻城梯, 我們城樓上的弓箭只能撐上一兩日。」大臣搖了搖頭,當時他就說叛軍早晚會攻到都城,讓大家多為以後著想,結果朝堂上無人理睬他,都縱情聲色只顧著自己的俸祿和利益。
沒救了…沒救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讓朕向篡位的叛軍求饒嗎?」皇帝睚眥欲裂,拼命的拍打著桌子,讓人守住。「就算死在上面也要給我守住!」
「養著你們根本沒有用!」
接下來攻城根本沒耗費多少力,坐享其成的都城兵將都是貪生怕死的酒囊飯袋,最後逃的逃死的死。
長容坐在馬上冷眼望著城門上刻的字,低聲念著:「我回來了,殿下,我回來了。」
「這次誰也不可能讓我走,無論是誰敢阻攔我,我都會將他弄死。」
說完後抬了抬手,施捨似的讓朝廷投誠的主將拉著自己的馬進城。
奢靡腐敗的都城內儘是燒焦氣味,街上巷間都是逃竄的平民,他們爭搶著拿走富人避難時不小心掉下的珍寶藏著。
主將討好似的跟長容介紹都城內一切事務,身邊的兵將多多少少都被繁華富貴的都城吸引住。只有為首高馬上陰鬱深沉的陸首領依舊原來模樣。
仿佛修羅臨世般殘忍嗜血,用著還在滴血的長劍抵住他的後背,長容啞聲道:「去皇宮。」
主將這回什麼話都不敢說,只兢兢業業的低著頭把軍隊往皇宮帶。長容看著眼前越來越熟悉的建築物後讓小六帶隊去換了城門令的人,「安排戰後重建。」
「好!」小六調轉馬頭,帶著相應人數策馬離去。
長容手中劍柄未松,軍隊一路進了宮門開始圍剿剩下的頑抗勢力,而他則是下馬前往皇帝所在的位置。
宮內原本都是四處逃竄的內侍和宮女,但被隊伍控制後不敢再有別的動作。
長容看著他們身上熟悉的服侍和宮道上紅牆黑瓦,不覺想到幾年前的自己,想到殿下,想到跟殿下日夜相處的一切事。
嗤了一聲,他是不會覺得殿下還記得自己的。
御書房外守著的侍從看見長容過來後連忙顫顫巍巍地跪下。「拜見大人,拜見大人…」
然後跪著挪開位置,順帶還推開御書房的大門。「大人請進…」
長容邁步進了之前從未踏足的御書房,如果說是巍峨的宮牆讓人心生嚮往之意,那麼富麗堂皇的殿內更會讓人明白權勢。
踩在白玉石台階上看著鑲了黃金精細雕刻的殿頂,鼻息間都是淡淡瀰漫著的龍涎香。長容根本不想瞧殿內別的東西,大逆不道地說了聲:「陸向英。」
皇帝聞言怒視著轉頭,在看見長容後怔住,明顯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你姓陸?」跟他同姓,難不成是想借著同宗之名名正言順地登上自己的位置?
皇帝不自覺後退了幾步,「朕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長容深眸盯著死物一般望著他,語氣詭譎:「我?我是陸聽瑜的奴才,我叫長容。」
皇帝猛然瞪眼,「你你…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麼回來了?」
「你要回來報仇只找陸聽瑜,我下旨下旨將她…」
長容不想從這雜碎口中聽見任何有辱殿下聲譽的話,於是陸向英幾乎剛說了幾個字就被自己掐著脖子按在地上。
長容瞧著一國之主天之驕子的皇帝苟延殘喘在自己掌下,感受著他生命漸漸逝去。
此刻長容心中沒有半分理智可言,想的都是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地位卑下的太監。
從前聽由旁人用污言穢語說殿下,他只能彎彎繞繞著懲罰,現在不同了,他現在可以隨意弄死這些人。
包括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當朝帝王。
長容想法過於偏執,回過神後才發現陸向英早就被自己掐死,對方瞪著眼不甘地死去,狼狽的像條死狗。
「首領…」身旁副將捉摸不透長容的心思,「我去尋玉璽,再讓人臨一份禪位詔書。」
長容直起身後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掌,表情是尚未消散的冷漠陰狠。自己還沒有瘋,肯定做不出這事。「我們不是謀逆的亂臣,只是先皇昏庸,我們要讓太子登位。」
「三歲幼子。」長容將髒污的手帕扔在陸向英的身上,不再看一眼書房內的價值連城的布置。
「收好屍身,對外只說是陸向英念及自己的荒唐作為羞愧自盡。」
「是…大人!」身旁的副將現下也明白了首領的意思,毫不猶豫地改口。等那三歲幼帝上位後,自家首領不就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攝政權臣。
走出御書房的長容對後宮剩下的路了如指掌,他步伐是副將從未見過的慌亂。繞過長長的宮道,路邊跪拜的內侍都不敢抬頭看著前來的人,自然不會知道那就是幾年前受盡欺辱的長容。
長玉宮宮門大開,甚至門口都沒有站守的內侍,殿內院落布置無一不是長容日思夜想的熟悉,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等到真正站在殿前時面上表情只有怔愣和遲疑,看著近在咫尺的殿門他竟然邁不開接下來的步伐。
瞥了眼同樣跪在殿門兩側的內侍,長容刻意放低聲音,「你們怎麼當的差?怎麼能讓人配劍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