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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12:39 作者: 田園泡
但這金窟窩裡,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躺在榻上的美人。
絳色蚊帳內,美人身著薄衫,似乎正在午睡。一截白嫩藕臂搭著榻沿,軟綿綿的彎著細腕。一隻血紅色的珍貴玉鐲堪堪卡在那裡,更襯得那肌膚如雪,皓腕纖細。
顧南弦忘記了銀杏的囑託,兀自揭開蘆簾,痴痴的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在榻尾看到一隻聳動的白糰子,毛茸茸的煞是可愛。
那白糰子巴掌大,嗚嗚咽咽的像個小雪團,正在努力的舔著蘇白月的腳。
顧南弦的視線從蘇白月纖細窈窕的腰身往下看去,落到那隻被白糰子拱出綢被的小腳上。
初時見時,顧南弦便對這腳念念不忘。他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分明顧珠蘭全身上下都美的無方物,他偏偏最是愛慕這天足,覺得軟白可心,與那張艷媚逼人的臉大不相同。
就像是藏在冷硬外皮下的軟綿芯子,掐一掐,捏一捏,便能化成水。
榻旁的墊子、褥子等極講究的陳設著,白糰子拱在那裡,比那玉足稍稍大些,卻也是巴掌那麼大的小奶狗。
聽到動靜,它睜著一雙黑葡萄似得眼睛朝顧南弦望過來,然後立刻齜牙咧嘴的發出威脅聲。只是這威脅聲又奶又小,根本就喚不回顧南弦的神智。
顧南弦腳步不頓的朝著榻旁走去,雙眸中皆是那隻白玉天足。
蘇白月睡得很是安穩,屋子裡頭的冰塊很足,她也不怕燥熱,只是覺得腳尖濕漉漉的像是浸了水。
艱難的睜開一條縫,蘇白月猛地看到腳邊一個黑腦袋,唬了一跳,上去就是一腳。
剛剛蹲下來還沒狗占便宜的顧南弦只覺面頰一疼,硬生生被踹翻在地。剛才被揍得渾身泛疼的傷口在這時候又被結結實實滾了一圈,疼的他面色泛白。
「怎麼是你?」蘇白月吐出一口氣,拉攏綢被。那白糰子一樣的狗見主人醒了,趕緊邁著小短腿拱進她懷裡。
蘇白月從善如流的盤著狗腦袋,對這隻巴掌大的白雪糰子愛不釋手。
被冷落的顧南弦跪在地上,面頰上被踹出一點紅痕,被他揉了揉,更顯出幾分可憐的蹂躪感來。
蘇白月雖然覺得不大好意思,但也覺得是這男主莫名其妙的蹲在她腳邊,她受到驚嚇才會如此對他的。
「方才顧二姑娘不是喚我來嗎?」顧南弦低垂著眉眼,說話時甚至有些委屈。
蘇白月也覺得尷尬,看到顧南弦盯著自己手裡的白糰子看,便喜滋滋道:「它喚淑淑,你要不要抱一抱?」
抱一抱?顧南弦抬頭,正對上蘇白月那雙泛著水汽的眼眸。女子剛剛睡醒,臉上未褪氤氳睡意。濕漉漉的眸子就跟那隻小奶狗似得澄澈乾淨。但偏偏那張臉又艷媚的緊,這股子極端的兩面姿態,竟能奇異的融合在一人身上。
顧南弦終於明白那些人私底下說這顧二姑娘:「那可真是一見勾魂,百看不厭啊。」是何意了。
只可惜,這樣的女子,合該不是他們這種人能肖想的。
顧南弦按捺下陰暗滋長的心思,臉上又顯出那股子平日裡的溫和笑意來。他伸手抱住那白糰子,白糰子看著小,脾氣卻不小,在顧南弦懷裡又踢又咬的,根本就抓不住,一溜煙的竄出去沒了影。
「你可真是不討淑淑喜歡。」
那我可討你喜歡?顧南弦頂著那張溫和麵皮抿著唇沒有說話,心口緊緊的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鉗住了,深深的勒出痕跡來。
他看到顧珠蘭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白瓷瓶。
這瓶子顧南弦十分熟悉,是他每日裡都要吃的藥。
但今日這藥卻不再是素色的,而是呈現黑紫色,雖只有米粒大小,但這顏色瞧著便頗為嚇人。
「伸手。」蘇白月道。
顧南弦沒有猶豫的伸手。
看到男主如此乖巧信任自己的樣子,蘇白月免不了又是一陣深深感嘆。到時候她將顧南弦送到三皇子府里去,顧南弦還會受更多的苦,但最苦的還是被顧珠蘭拋棄背叛的苦。
不過好在,女主會治癒他的。其實如果沒有她這朵狠毒白蓮花在前,女主也無法上位來給男主治療白月光帶來的情傷。蘇白月頓覺自己責任重大,簡直就是這本言情里連接男女主之間的青藏高鐵。
「吃下去。」
顧南弦將那粒黑色藥丸吞下去。
蘇白月緊緊盯著他,「感覺怎麼樣?」
顧南弦搖了搖頭,「無礙……呃……」少年突然喉嚨收緊,整個人跪著蜷縮起來,身上冒出涔涔冷汗,甚至於能看到肌膚下繃起的青筋。難受的緊了,卻因為太疼而發不出聲音。
蘇白月趕緊坐起來,還沒坐穩,就被顧南弦一把攥住了腳腕子。
少年的力道又凶又狠,哪裡還有平日裡的溫吞模樣,猩紅著眼抬頭看她時,猶如褪去了外皮的狼崽子。
蘇白月吃痛,下意識又是一踹。
顧南弦脫力的倒在地上,沉沉喘息。
蘇白月忍著痛,趕緊一瘸一拐的過去將人扶起來,細細的替他順著氣。
那黑紫色的藥丸確是毒藥,不是蘇白月心狠,而是她一定要按照原書給顧南弦改造出一個百毒不侵的身體。因為顧南弦在被送進三皇子府後,有一劫。他會被扔進百毒蛇窟里,如果現在蘇白月心軟,那男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