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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12:39 作者: 田園泡
    整個渭南王府都喪喪的,連丫鬟都無人管束的在外頭亂嚼舌根。

    「哎,聽說了嗎?皇帝下了詔書,太子馬上便要迎娶興元王之女,陽石翁主為太子妃了。」

    「就是那個男寵無數的陽石翁主?」

    「就是她。聽說如今興元王獨大,乃諸侯國中實力最強,皇帝不敢得罪,竟讓太子娶那聲名狼藉的陽石翁主為太子妃。」婢女不敢說王室賣子求榮,只是隱晦的嫌棄。

    「那陽石翁主這般脾氣,做了太子妃,這太子宮恐怕要成南風館了吧?」婢女偷笑著捂嘴說完,往主屋內看一眼,越發壓低了聲音,「我瞧著,還是咱們翁主好。若非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咱們翁主早就是太子妃了,哪裡還輪得到那個陽石翁主。」

    「是呀,誰說不是呢。不過這說到底呀,還是咱們翁主沒這個命……」

    「小賤蹄子,亂嚼什麼舌根呢!」靜雯突然出現,狠狠訓斥了一番。

    丫鬟們悶著腦袋閉緊了嘴,作鳥獸散。

    靜雯抿著唇嘆息一聲,然後小心翼翼的推開主屋大門,就看到蜷縮在榻上,面色蒼白如雪的蘇白月。

    原本便纖細的人,在渭南王府遭受大難後,越發的蒼白羸弱起來。靜雯看在眼裡,痛在心上。

    其實蘇白月根本就沒有旁人瞧著那般憔悴,她只是太餓了而已。而且因為深知劇情,所以她知道渭南王和渭南王妃會長命百歲,她的傻哥哥也會成為男主有力的左膀右臂。

    整個渭南王府除了她這個病弱早逝的,大家都過的很好。

    雖然現在劇情有些偏移,但蘇白月相信,很快就能回到正軌。

    如今這個時候,雖已入春,馬上便要夏至,但蘇白月的身子卻十分受不得涼,每日裡還是要用上許多金貴的無煙碳。

    她窩在榻上,屋子裡頭燒著一盆小小的無煙碳。身上蓋著狐裘,手邊是一杯溫熱的香茗,散發著細膩的清冽茶香。前頭的小几上置著那一紙婚書,筆跡蒼勁有力,藏龍匿鳳。

    蘇白月左思右想了三日,覺得若是伶韻翁主到她這般境地,會如何做?

    自然是答應陸犴了。

    伶韻翁主雖然不喜旁人近身,對劉諶和親父母也頗為疏離的模樣,但卻是個孝順的。

    在渭南王生病的這些日子裡,蘇白月作為女兒,也時常侍奉湯藥。渭南王妃怕累著蘇白月,硬是給勸了回去。

    如今的渭南王府不比從前,財政支出迅速縮減,就連渭南王和渭南王妃的院子裡頭都少了一半的人。但為了蘇白月過的舒適,她院子裡頭的丫鬟一個都沒少。甚至每日裡的吃穿用度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不過蘇白月依舊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富貴窩瀕臨破產。

    以前她用的無煙碳,根本就不會出現碎碳,如今那炭盆下頭卻是明顯鋪了一層細細的碎碳。雖然被掩藏的很好,但還是被蘇白月發現了。

    嚶嚶嚶,她再也不能好好的表演裝逼了嗎?說好讓她全須全尾的安樂死在富貴窩裡的呢?

    蘇白月陷入了飢餓的憂傷中。

    ……

    在婚書來後的第四日,蘇白月瞞著所有人簽了婚書,讓人送去了河北。

    不日,河北戰場上便傳來魏安王府手下一猛將,帶領十人騎兵,偷襲河間王十萬大營,橫掃千軍如卷席,於十萬大軍中救出被俘的劉諶。

    這一戰,令陸犴聲名大噪,一時間成為皇城的熱門話題。

    蘇白月知道,她那個傻哥哥現在一定抱著威脅他親妹子下嫁的變態感激的痛哭流涕。

    這般智商,怪不得只能做男主的狗腿子了。

    這戰一打就是兩年。

    在第三年中秋前夕,大軍終於獲勝歸來。

    大開的城門口兩旁早已聚集諸多圍觀百姓,皆想一睹那傳說中羅剎將軍的風采。

    這位羅剎將軍從兩年前的偷襲戰中異軍突起,兩年來在戰場上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只用短短兩年,就從一個無名小輩成為各諸侯國間日日談論的大熱門。

    這般猛將,每個諸侯國都眼熱的緊,恨不能立時就將人搶過去歸於麾下。甚至有諸侯國朝其拋出橄欖枝,說願以王女下嫁。

    誰知那位羅剎將軍卻道:「已有婚約在身。」著實是令人覺得可惜。

    便是再好的女子,哪裡有王女身份尊貴,能讓他一步登天。這位羅剎將軍真真是個轉不過彎的腦子。

    涼風習習,銀桂飄香。

    正當人們翹首企盼的時候,一輛青綢馬車悄無聲息的從街角拐了過來。

    有人注意到這輛馬車,退避之時看到拉車的白馬,登時便訝異的轉頭跟身邊的同行之人咬耳朵。

    「這馬車不會是那伶韻翁主的吧?怎麼如今竟到了這步田地?」

    眾人可還記得當時那伶韻翁主出城迎接得勝歸來的建威大將軍時,是何等富貴風流做派。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渭南王府已經沒落了。」那人剛剛說完,城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城門外的官道上,遠遠行來一行人。

    人雖多,但總有鶴立雞群,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出眾者。

    這並不是說別人不出眾,只是男人太出眾,讓人忽略了他身邊所有的事物。就仿佛周身的一切,都隨著這個男人化為了虛無。讓人的眼裡,只容得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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