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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3:05:12 作者: 小央
諸如此類的質問,他大概還能發很多。
工作,看病。易思違按住自己的靈魂,讓自己完全浸入到工作中。
他下班出去,回家路上聞到烘焙店的香味。新出爐的麵包總是非常香,光靠氣味就能想像到柔軟的味道。柔軟似乎不能形容味道,但是,易思違沒有留意到。他已經開始想莫烏莉吃時的表情了。
易思違沒發消息問她吃不吃,直接買好。莫烏莉喜歡吃肉,偏愛內臟,除此以外,她還喜歡吃所有新鮮的東西,剛出爐的麵包、生魚片、剛切開的水果。吃到不好吃的東西,她也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吃到好吃的,她會吃得比平時快很多。
他回了她家。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
她才出差回來,雖然是亞洲國家,但也夠嗆。莫烏莉洗了澡,擦著頭髮,在落地窗前走來走去。
比格犬跑來跑去,她用吹風機嚇唬它,警告它不要過來。心血來潮,莫烏莉又用吹風機去吹易思違,隨口問:「你長白頭髮了嗎?」
「什麼?」風太大了,他沒聽清楚,抬手擋著臉。
莫烏莉也不追問,關掉吹風機,坐到他跟前。和易思違接吻,很難分清楚究竟在給予還是接納,但很能清晰地感受到陰晦又蠻橫的情緒。一旦糾纏起來就難捨難分。他抱住她,將她攬進懷裡。當她小憩時,他也會沿著她的下頜繼續親。
做到一半,她情不自禁地說:「我好喜歡你。」
倏忽之間,他停下了。易思違並沒有就這樣掃興,但也沒能做下去。他不說話,突然放開她,下了床,一個人進了浴室。
浴室里傳來水聲。
莫烏莉不明所以,茫然地走過去。門從裡面鎖上了,但這裡是她家,莫烏莉很輕鬆地打開門,直接進去。手上動作並沒有停,易思違滿臉漠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想自己解決,卻被她纏上了。
到最後,莫烏莉仍然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結果。
她的臥室有大片的落地窗,直通庭院的門打開,易思違穿著T恤和牛仔褲,坐在外面台階上吸菸。
莫烏莉躺在換好的床單上,仰身回復了工作上的郵件。有點無聊,她拿著手機起身,走到門口。易思違的脊背讓人很有性-欲,手臂也是。所以她最喜歡這些地方。但也不是非要再做一次。所以,她只是輕輕問他:「怎麼了?」
遠處能看到月亮,指甲蓋的大小,溫柔地、細膩地發光。
易思違回過頭,靜靜地微笑。
她攏住睡裙,走出去說:「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嗎?」假如是就麻煩了,還得花時間解決。畢竟她很喜歡他。
可是,為什麼?
他憑什麼不想?
易思違說:「沒有,我只是擔心。」
莫烏莉臉上浮現起點滴疑惑。
他轉過身,熄滅香菸,繼續望向遠處的夜空與月色:「我小時候想過,長大以後,兩個人一起幸福地生活。」
莫烏莉走近他,低著頭,望向他的側臉,有點天真地笑了:「那不是很簡單嘛。」
「嗯。」易思違沒否認,卻仍然自言自語道,「能實現嗎?能實現就好了。」
群青色的夜幕仿佛一場稠密到毫無間隙的雨。在那之中,易碎而渺小的月亮漂泊無依,搖搖欲墜。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基本都是別人的壞話,從自以為是、趾高氣揚的同事說到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親戚。兩個人都很開心。
濕氣摻雜在風中襲來,夜晚變冷了。易思違站起身,沒來由地問:「要是我逃婚,你會生氣的吧?」
「是的。」莫烏莉隱隱地笑著,比月暈更美麗,「就算要同歸於盡,也一定要狠狠報復你。」
他也笑了,經過她跟前時,易思違說:「周敬如找過我。」
聽到這個消息,莫烏莉不動聲色地皺眉,又是那種被光刺中時的破碎感。但是,很快又散開了。那一片刻,他幾乎挪不開眼睛。
「為什麼要理他那種人?」她抬手搭住他,對上他死水般的眼神,暗暗興奮而躁動,「我沒有他說的那麼壞哦。」
莫烏莉擁抱他。
易思違站在原地,手臂垂落在身體兩側。她不放開他,直到他漸漸抬起手臂。
毋庸置疑,莫烏莉非常美。美也好,愛也罷,似乎總與危險息息相關。他欲罷不能,無法自拔。這是他自己選的,就算結局是在地獄裡拖著內臟吐血也甘之如飴。和她在一起,他就能感受到無上的幸福。
其實,並不需要周敬如說什麼。即便在她身邊,易思違也沒有變成怪物,偶爾會在淤泥中想,還能幸福嗎?他缺乏信心,不抱希望,卻還是會伸手向她討。即便她可能永遠不給他。
他從離巢起就執著於尋找荊棘,用她刺穿胸膛。本意不是為了歌唱。
自取滅亡是愛最赤-裸的形態。易思違也抱住她。
在充滿愛的懷抱里,在給她擁抱的人看不到的背後,莫烏莉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殘酷無情的冷厲。對她來說,比起守護世界上唯一喜歡的東西,處理憎恨更駕輕就熟。她拿起手機,翻出之前偷偷從周敬如那拷貝的日程表。
作者有話說:
主角的的番外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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