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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9:13 作者: 之赫藍
    謝銘揚試了很多次,勸唐忻旦直接把紀韞送去住院,唐忻旦卻像是無法做出正確判斷一樣,總也不肯。

    眼看著唐忻旦越來越消瘦,整個人狀態越來越崩,謝銘揚真是恨不得紀韞那時就直接死掉。救回來做什麼?救回來拖死唐忻旦嗎?

    說他冷血也好,沒有同情心也好,誰傷害唐忻旦,他就會和誰拼命。

    奈何紀韞特殊,他根本動不得。

    紀韞對唐忻旦捅刀的事,謝銘揚一直耿耿於懷。

    他想過讓紀韞進監獄,可他為唐忻旦擋的那一下,手上雖然流了很多血,但要是做傷情鑑定,大概只夠得上輕微傷。

    至於從蓄意傷人方面入手,他先120人員一步進屋,他是目擊者。但後來紀韞幾乎都快死了,大家都急著救人,孰輕孰重,不用說。並且那時候唐忻旦整個人都瀕臨崩潰,他自然要先照顧唐忻旦。

    就算想過後起訴,他也得顧及唐忻旦的意願。

    所以,在謝銘揚看來,紀韞傷害了別人,卻完全沒有受到相應的懲罰。還能憑藉道德綁架,拉著唐忻旦共沉淪。

    這天晚上,唐忻旦做好營養湯,拿保溫盒裝了,出廚房。

    謝銘揚堵在廚房門外,靜靜地看著他。

    唐忻旦的下巴尖得嚇人,抬頭看謝銘揚,看得謝銘揚心裡難過到要發瘋。

    謝銘揚從他手裡拿過保溫盒,說:「你休息吧,讓我去送。」

    謝銘揚那麼討厭紀韞,每次看到,恨不得吃了對方,唐忻旦自然不答應:「不用,我自己去。」

    說完,要從謝銘揚手裡拿回保溫盒,謝銘揚避開,堅持地說:「我去。」

    唐忻旦很困很累,偏偏謝銘揚要和他作對。他說:「揚揚,別鬧了。」

    鬧?到底是誰在鬧?

    謝銘揚被他的執迷不悟刺痛,說:「明明你是受害者,卻打算一心一意,給潛在殺人犯當牛做馬嗎?」

    唐忻旦一愣,反駁說:「他不是殺人犯。」

    謝銘揚把左手伸到唐忻旦面前,攤開,露出手上猙獰的疤:「是不是刀子沒有捅在你身上,你就對他想過要弄死你的事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忻旦露出痛苦的神色,下意識地說:「對不起……」

    謝銘揚抓住唐忻旦的肩膀,入手的觸感讓他心裡好疼。他咄咄逼人地問唐忻旦:「匕首是你拿的嗎?不是你拿的,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唐忻旦往後縮,謝銘揚向前一步,逼得更近:「那場車禍,人是你開車撞的嗎?紀韞和你前任上床,是你逼的嗎?他自殺,刀子是你捅的嗎?」

    謝銘揚逼得很緊,一句高過一句。

    唐忻旦退到了牆壁前,避無可避,有些求饒地說:「可以先不說這些嗎?我還要……」

    看他變成這樣,謝銘揚的心好痛啊。像是胸口被挖出一個血窟窿,有人伸手去捏他的心肝,捏得血肉模糊:「無時無刻不在道歉,甚至夢裡都在道歉,你到底做錯了什麼需要道歉?!僅僅是因為你僥倖活下來,就什麼都是你的錯嗎?!」

    謝銘揚捏著唐忻旦肩膀的手,因為憤怒和心疼而微微顫抖,他問:「那次的微博熱搜,你是知道的吧?你寧可卸載微博,也不想著澄清!」

    「他自殺之前,還想要通過輿論再傷你一次。明明也是他搶了你前任,你為什麼不澄清?!」

    謝銘揚一雙眼睛大睜著,幾乎是血紅的,他問唐忻旦:「動刀殺你,輿論殺你,你還要保護他嗎?」

    唐忻旦痛苦地說:「他病了。」

    謝銘揚再也忍受不了,忽然像是噴發的火山一樣:「那你呢?」他把唐忻旦拉到儲藥的抽屜旁,「啪」地打開,拿出裡面的藥拍到唐忻旦面前,「那你呢哥?!」

    「他生病了,就什麼都有理了!需要別人護著了!那你呢?你就沒關係了?!」

    「你要是真沒關係,倒是好好地睡一覺給我看啊!!」

    唐忻旦不講話,謝銘揚把他拉到體重計前:「你站上去,看看自己到底瘦了多少。」

    唐忻旦不動作,謝銘揚強行把他抱上體重秤:「你看看啊哥!」

    「紀韞要你死,之前捅刀,現在拉著你共沉淪。這樣了你還要救他!?」

    「唐忻旦,你可真是心懷大愛啊!」

    謝銘揚將飯盒砸到地上,保溫盒碎了,湯汁濺了一地。

    唐忻旦被動靜刺激到,流著淚說:「夠了!」

    謝銘揚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像開了閘一樣,一大滴一大滴往外滾。

    他幾乎泣不成聲:「我只是個外人嘛,你們之間的事,我本來就沒有插嘴的餘地。」

    唐忻旦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謝銘揚,他麻木了很久的心,也開始隱隱作痛:「對不起,揚揚,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做……」

    謝銘揚沒有看唐忻旦。

    他狠狠地擦乾眼淚,心裡在想:怎麼做?再過兩天,如果唐忻旦還是執迷不悟,他就算綁,也要把唐忻旦綁在家裡,不讓他再去接觸紀韞。

    謝銘揚恢復平靜,重新拿出一隻保溫盒,將鍋里剩下的湯裝進去,蓋好,遞給唐忻旦,然後蹲下來清理一地狼藉。

    唐忻旦呆愣愣地抱著保溫盒,也不知道動,就看著謝銘揚收拾。

    謝銘揚收拾完垃圾,將垃圾袋放到門外。他的手指被碎玻璃扎破,冒出血珠。滴在地面上,滴成了一小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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