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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5:52 作者: HeyJuice
從此以後。治癒我。
裴硯靜靜地看著他,氣息不穩,清醒的神情里難得的恍惚。他另一隻手略微抬高,按在自己的額頭上,壓了些額前的頭髮,半遮擋了自己的視線。聽聞這話,他似乎一點也不詫異,因為情動而越發容光煥發,「是嗎?」
辛也卻好像是這麼多年,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真真正正擁有了渴求已久的東西一樣。他越發地歇斯底里,神情都猙獰起來,卻又像是要崩潰得快要哭了:「我最討厭你這種人。」
討厭你冷靜,討厭你客觀,討厭你和所有人都可以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討厭我自己總是想關注你這種人。討厭我極端,我卑劣,討厭我是你一切的反面。討厭我明明那麼討厭你,其實最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裴硯卻笑了,只有一聲笑意。淡而輕。落在辛也心頭,就像是一個驚雷。裴硯滿足而低低地反問:「是麼?」
靜了會。
就像是月夜之下,潮湧潮落,終於慢慢走向風平浪靜。一切歸於安寧。
他們依舊維持著站姿,沒有動。只裴硯遮著辛也眼睛的手慢慢放下來。
視線一點一點恢復清晰,在暗夜裡,慢慢看清雙方的表情。就這麼彼此保持緘默了好久。一直到裴硯從邊上拿過抽紙。替辛也擦拭他的手。
辛也的邏輯漫無目的,他只問他想知道的,只說他想說的。他問:「你是處嗎?」
裴硯擦手的力道微微一頓:「你呢?」
辛也低頭,答得很快:「和你一樣。」
裴硯動作繼續了:「我什麼樣?」
辛也很老實地說:「我不知道。」
裴硯換了手給他擦,一邊說:「我以為你知道。」
辛也彆扭著說:「你要是處,我就是;你要是不是,那我也不是。」
裴硯擦完辛也的手,又給自己簡單擦了一下,他說:「我是。」
「那我也是。」
辛也消停了一會。他默默地看著裴硯那雙骨節凌厲、修長白皙的手在紙巾中穿梭。他微微別開臉,不敢看那雙手,「你看片嗎?」
裴硯拉著辛也去洗了手。洗手的時候水龍頭開著,水流汩汩一直下,像是一股接著一股透明的花,「剛剛睡之前那會你在看?」
辛也不答,只繼續執著地追問:「你看嗎?」
兩人洗好手,裴硯拉過一旁的紙巾,替兩人把手擦乾淨了,「你覺得呢?」
辛也看著裴硯因為低頭擦手的發旋,說:「我不知道。」
裴硯擦完了手,直起身,無事可幹了。盥洗台上的水龍頭還沒關上。他看著水龍頭裡的流水,說:「你看過,我就看過。」
辛也:「我看過。看了很多。不是男人女人的那種。」
裴硯關上了水龍頭。像是默認了辛也說的一切。
兩人在黑暗中彼此佇立。辛也盯著裴硯看,裴硯沒有完全站直,和他身高基本不相上下。他享受這樣勢均力敵的感覺。他忽然又說:「等考完試,一起出去嗎?」
「你想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爬山嗎?你還喜歡爬山看日出嗎?」他們之前一起去過的。
「還好。」
「那圖書館呢?或者晉江大學?」他們之前也一起待過的。
「可以。」
又靜了會。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再說一些什麼。但又想再說些什麼。
過了會。裴硯拽上了辛也的衣角,「走吧。」
辛也此時此刻又變得巨乖無比。裴硯說什麼讓做什麼,每個細胞都像是聽聖令。
「哦。」他說。
裴硯拉著辛也出了衛生間:「很晚了。明天還要考試。」
「哦。」
裴硯拉著辛也走到他床邊,「睡吧。」
「哦。」
應是應了。但沒什麼動靜。
裴硯說:「上|床吧。」
「哦。」但還是沒動作。
裴硯按了下辛也的肩膀,把他按坐到床上——他用的力道很輕,辛也稍微反抗一下,完全可以制衡。但裴硯就是很輕易把他按坐到了床上。
裴硯說:「睡吧。」
「嗯。」
裴硯也返回自己的床上。
看著裴硯的動作,那一頭的人才機械地把被子拉蓋到自己的身上。
「晚安。」裴硯說。
「晚安。」
辛也訥訥地、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星垂平野,月涌江流。浩瀚人世之間,他的人生一直都穿戴著負累的枷鎖,背負著沉重的行囊,一步接著一步,行走艱難,步履維艱。
陳秀麗是他的圓心,是他的努力作為半徑所展開的一切。讀書好是為了吸引陳秀麗,穿著好是為了取悅陳秀麗,自虐是為了吸引陳秀麗的眼光。他對這個世界毫無興趣,一切都是為了陳秀麗。
直至裴硯出現。
之初裴硯讓他的世界有了一絲生趣,後來裴硯將他與整個世界關聯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斷在這裡。因為很合適。雖然很短TAT。
明天把這兩天欠的補上。雖然應該也會很晚。鞠躬鞠躬。
上一章被鎖了好幾回。大家將就一下。意思還在。鞠躬鞠躬。
老天爺知道他們這些對話我寫了大概有五六個鐘頭TAT。辛苦等更,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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