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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5:52 作者: HeyJuice
    徐西寧由昨天的西裝領帶, 換了套精氣神的運動裝, 看上去年輕不少。看得出, 他是很注重個人時尚的人, 包括精心修飾的鬍鬚, 手上名貴的腕錶,都彰顯著他的氣度。

    7:30時, 人差不多都齊了, 門口才姍姍來遲一頂綠毛殺馬特, 後面跟著一個斯文模樣的男生。

    江右其咽了咽嗓子:「我曹。昨天沒來吧這大哥, 今天才來。真是服了。」

    裴硯也順著看過去,見之前在燒烤店有過一面之緣的許乘風囂張跋扈地進來教室。

    在包括徐西寧和其餘同學的注目禮中, 許乘風視若無睹。

    只招搖地走過, 坐到靠窗一側後排的位置。和管生單獨一排。側後方一排四座,管生和許乘風坐在中間兩位置,沒有空開。管生從書包里取出紙筆,一份放在許乘風跟前,一份放在自己跟前。管生的面上幾乎是沒有表情的, 像是機器人一樣,精準、明確、高效。

    許乘風就看著管生做這些。眼神隨著他的動作變化。時而倨傲,時而渾濁,時而迷惘。他似乎像是故意折騰管生一樣,撇著嘴說了點什麼。

    管生馬上給他換了支筆。

    但許乘風的臉色因為管生聽話到近乎機械的動作,更難看了。他蹙著漂亮得像是一對大雁翅膀的眉,薄唇掀動,似乎又說了什麼。

    管生也不看他。又給他從書包里拿了瓶水遞給他。

    許乘風完全沒看那瓶水。他側背著管生,埋下頭,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近乎單方面的僵持。

    陸巷南上一屆沒參加過,特意側頭看了他們一會,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異,於是問:「怎麼了?你認識?」

    江右其彈舌,忍著想翻白眼的衝動,「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們是巨嬰BOY和他的全能保姆組合。」

    陸巷南:「………………」

    江右其又覺得自己說得太過,解釋道:「其實也沒啥。除了……比較裝逼,其他還好。而且我們現在有兩尊大佬在,風頭他們搶不過了哈哈!」

    一時有輕微的議論聲,徐西寧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再次自我介紹說:「原本集訓是由我的一個徒弟來給大家上課,但後來考慮到能夠讓大家真正在這一周的集訓里有所收穫,所以這一周就都由我來給大家上課。」

    有學生連忙鼓起了掌,十分興奮。大約是昨天徐西寧的講話深得大部分同學的心。

    徐西寧自信地笑著挑眉,釋放出愉快的信號,「好。那麼接下來請同學拿出一支筆,一張草稿紙。」

    大家聽著,連忙動手準備。

    接著徐西寧說:「接下來,我會出去教室。然後請各位同學,將,我出去教室之後,到我說結束之前的場景,用一句話概括,並寫在紙上。」

    徐西寧說著,在底下五六十學生疑惑詫異不知所以的目光中出了教室,順帶,關上了門。

    江右其小聲道:「這老師有點故弄玄虛啊!」

    陸巷南也感慨,「是有點。」

    門外響起敲門聲,「咚咚咚」。清晰、短促、有力。緊接著,徐西寧推門而入,並抬起一隻手揮了揮,笑道:「同學們好。」

    頓了頓。

    他說:「好。結束。請同學現在開始動筆吧。」

    舉眾譁然。完全摸不著頭腦。但是卻都隱隱有些興奮。總覺得這新來的老師,似乎很是玄妙。

    沈念念推了推眼鏡,一邊起筆寫,一邊小聲篤定道:「這老師絕對有點東西。」

    孟平川也跟著點頭:「我也覺得。」

    刷刷寫字的聲音。徐西寧繞著走一圈的功夫,已經有手速快的同學寫好了。徐西寧將寫好的紙一張一張按先後順序收在手裡,一邊說:「寫好的同學請交給我。」

    這種事情原本辛也是絕對不屑做的。但餘光瞥到裴硯在寫,他馬上也跟著寫。

    一張張紙交到徐西寧手中。

    基本收完。徐西寧站回到到講台。他神情有些眉飛色舞,「同學們——」

    所有人都應聲抬頭。

    「差不多了。那我們一起來欣賞一下大家寫的內容。」

    然後徐西寧就開始一張張地念,他以某種匿名的方式,把全部同學的句子都公開了出來——

    「徐老師敲了敲門,然後進教室和我們打招呼。」

    「徐老師敲門而入,微笑著與我們說『同學們好』。」

    「徐老師穿著一身運動服,神情嚴肅又溫潤,進教室和我們打招呼。」

    「他來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徐老師。」

    「門外響起三生敲門聲,緊接著一位中年男老師身穿一套休閒運動裝,進入教室,他揮了揮手,和所有人笑著說『同學們好』。」

    ……

    所有人聽得津津有味,徐西寧讀到一些富有創意的句子時,大家也都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徐西寧讀完,目光抬起,平靜而溫柔地凝視著整個教室五十來位來自每個學校的精英。

    「同學們。」

    徐西寧的聲音很輕,但大家卻都默契地安靜下來。他們似乎感受到某種力量正在靠近,哪怕說不清那是什麼,但總歸是充滿了某種奇妙的體驗。

    徐西寧再次啟口:「如果這是一堂歷史課。那麼在座各位就是在這時這刻的史官,方才記錄的那一句話,正是世界某個角落的歷史,這段載入史冊的歷史,後世的人閱讀到這句話,會有多種解讀,有些人探究,這個徐老師到底是男是女,因為很多同學都沒有寫出我的性別特徵;也有人會去探究這個徐老師到底是心情好得在笑,還是情緒複雜因而表情嚴肅但因為沒有發作,看上去還比較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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