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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5:14 作者: 東北揣
岑棽如臨深淵似的,覺得這剩下來半個小時的車程每一分鐘都很難熬。
好不容易到了親戚家,李守信沒表態,但是外婆已經扶著岑棽進去了,囡囡一蹦一跳地賊興奮,給大家介紹著這位大哥哥。
這戶親戚十分友好,年輕些的,岑棽叫叔叔嬸兒,有一位輩分最高的,年紀卻和李守信相仿,李他叫他什麼太公,李他解釋說就是跟爺爺一輩的。
岑棽跟著李他叫太公,這就很爽,畢竟不敢跟著李他叫爸媽,但是像「外婆」「太公」這種輩分的,岑棽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跟著李他稱呼。
太公顯然也很高興,他早就知道小到西回來啦,在外面混得不錯,還帶回來一個一表人才的朋友,只是到西他爹不知道怎麼的,一直悶悶的。
李守信和太公雖然年紀相仿,畢竟輩分一高一低,李守信還是得恭敬地給太公拜年,拜完,就把太公拉去了另一個房間說話。
這場體己話可說得太久了,說得李他手心直冒冷汗。
有陳秋霜在,兩人不用去幫廚,但是又不敢坐著,就站在廚房門口杵著。
玩手機就更不敢了,李他悄悄給岑棽說話:「我太公,年紀比我爸還小些,但是因為他是長輩,而且他文化程度高,上了初中的!我爸有什麼事一般都會找他商量拿主意,什麼都聽太公的。」
岑棽仔細地聽,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你爸不會把我們倆的事和太公說吧?」
李他苦著臉:「我不知道啊……」
這下好了,岑棽也開始緊張起來了,幫著端菜上桌時差點摔了碗。
太公家住的是新式的平房,吃飯也是用的高方桌,不用炕。太公坐在朝門口的位置,把李他拉在旁邊坐,李他旁邊是岑棽。
太公喜好喝酒,連吃早飯咽饅頭都要有酒才咽得下,所以自然而然的,李他面前多出來一個碗,拿來喝酒的。
李他碗裡滿滿一碗白酒,碗旁邊還有一瓶,李他看著直咽唾沫,在桌子下面抓岑棽的手壓驚。
太公樂呵呵的,笑著和李他說話,「我們到西出息了,哈哈哈,你這個叫什麼,老話說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說的就是你。」
李他點著頭笑。
「太公敬你,來年財源滾滾!」
老天啊。
李他端起酒碗,在岑棽眼皮子底下喝了一口酒,辣得直吐舌頭。
岑棽都快心疼死了,李他的酒量他知道,立誠店開業那天醉成那副德行。
可那次喝酒之前至少還去吃了燒烤,肚子裡有點東西墊著,這次可是什麼都沒吃,上來就喝酒,這是要往死里灌啊。
太公呷了一口酒,拍李他的肩膀,「開了年就十九了是吧?再三年就能扯證了,在外面好好干,爭取在外面安家立業,把你爹媽,外婆妹妹都接去城裡!」
說著,又端起酒來。
這話李他聽著很不是滋味,但是酒還是得喝,可他當端起碗,就被岑棽截下來了,臉色不太好。
李他知道是太公剛剛那段話不好聽,岑棽心裡不舒服,但不能在長輩面前表現出來啊。
李他一直給岑棽使眼色,岑棽臉色一變,還挺委屈的,「太公只祝他財源滾滾,都不祝我。」
太公呵呵地笑,「是是是,是我糊塗了,到西還多虧了你呢!」
理所當然地,李他那隻酒碗就換到了岑棽手裡,太公也不知怎麼的,「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就不管李他了,話題換到了岑棽身上。
出身好,得碰一碗。學習好,是個高學歷的人才,厲害,得喝。家裡這麼有錢還是自己創業,有志氣,再喝一碗……
太公臉色微紅,說話還是頭頭是道的。
岑棽就不一樣了,他倒是喝白酒,只是不怎麼遇得上喝酒的場合,所以對自己的酒量沒逼數,這會兒已經有些答不上來太公的話了。
這一家子李家人也真夠奇怪的,不是說老年人不要多喝酒嗎?怎麼沒個來勸少喝的?
李他有些著急了,有心要替岑棽喝點,每次都被太公擋回去。
囡囡吃飽了,放了筷子,坐在椅子上聽酒碗叮噹的聲音,甜甜地問:「我也可以喝酒嗎?」
外婆用筷子頭蘸了一點,伸進囡囡嘴巴里,「小朋友只能嘗一點,長到哥哥那麼大才能喝酒。」
李他絕望了----連外婆都不管了。
李他還想勸來著,比如岑棽待會還要開車啊什麼的,但是太公已經叫兒媳婦鋪床去了,說家裡有空出來的房間,喝累了就睡。
怎麼?還是要開車回家?嫌棄我們家床板硬睡不下是不是?
李他:……
喝累?這得喝到什麼時候?
話題已經說到岑棽的嫁娶問題上,長輩們的傳統思想就是男的不用那麼著急結婚,得先「立業」,但提前找個好女孩兒處著也行。
於是太公順其自然地就打趣:「小岑肯定還沒找對象,不然你都跟著我們到西回這山裡頭過年來了,你對象能依你啊?」
岑棽一隻手撐著額頭,扭頭朝著李他笑,一邊回答太公的問題:「他依我。」
李他:……
岑棽的那個笑寵溺得不行,要是平時,李他這會兒已經陷蜜罐里去了,但是今天不敢,他生怕別人看出來什麼,於是一個勁兒把岑棽往旁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