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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棽帶李他去商場，剛一走進去時自己都有點不能適應，畢竟好久沒來過這種「大型商場」了。

    上了五樓，兩人走進一家賣健身器材的，岑棽一直把李他拉在身邊，「瑜伽墊要吧？有了瑜伽墊能做的動作就多了，練腰腹。

    「啞鈴要不要？別舉礦泉水瓶了，握不住，砸腳。彈力帶要不要一根，綁門框上拉伸？泡沫軸也買一個，滾滾你那小腿……」

    李他瞠目結舌，非常小聲地說：「家裡放不下吧？」

    「收拾收拾就放下了。」

    「你不是最近在扔東西嗎？買了不是還得扔。」

    「買了就是你的了，我扔你東西幹嘛？還有！」岑棽正色，「那不是扔，是合理處理。」

    「還是算了吧，仙女那張卡又不要錢，你這樣都買回家，不划算。」

    岑棽扭頭看著李他，狠狠地說：「你被心懷不軌的男的就那麼看著，我才不划算！我的人憑什麼給別人看！」

    「我又不是沒穿衣服……」李他說。

    「怎麼你還想脫了衣服健身啊？」岑棽說，聲音還不小，旁邊的導購員都笑了，然後馬上閉了嘴，十分有眼力見地說：「是啊是啊，買回家挺好的，主要是方便。」

    岑棽叫了車，把沉甸甸的健身器材搬上車，到家樓下後再人肉往五樓搬，到家時兩人都是一身汗。

    李他的肌肉還沒來得及休息，結果又是一頓抱啊抬啊扛啊，累成死狗癱在地上，背靠著床腳。

    岑棽洗了冷水臉從洗手間出來，沒好氣地問：「吃什麼，我做。」

    李他不開心，「隨便。」

    隨狗屁的便。

    岑棽倒沒生氣，蹲下來和李他講道理，「你每周都和你店裡面，男的女的一大堆出去吃飯聚餐，我有說過不准嗎？因為他們都是你同事，他們的為人我好歹知道一點。

    「關鍵健身房這種場合，的確絕大多數人是奔著健身去的，但是免不了一小部分心術不正的，就是為了泡妞、泡你這種天真善良的小男孩兒……」

    李他不為所動。

    岑棽又湊近些，聲音喑啞，帶著磁似的，「我對你就這一點點霸道的占有欲，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嗎？」

    李他這才抬眼看著岑棽，還噘著嘴，又低下頭去，「我要吃打滷面，兩個雞蛋不要蛋黃。」

    「蛋黃給校花做零食，」岑棽笑著往李他腦門上親了一口，站起來往廚房走，「等著。」

    李他後悔了：他不該仗著自己生氣了要人哄，就任憑岑棽做什麼打滷面，因為岑棽做的面實在是……太他媽難吃了。

    又過了兩天，高太太果然給岑棽介紹了客戶，是高太太備孕期間認識的媽媽團，一傳十十傳百，好幾個都和岑棽約了時間，岑棽一邊學一邊做，竟然都還做得不錯。

    但是他得承認，有自己性格的原因----事兒精，愛挑刺，有些輕微的強迫症，每次都能夠戳中媽媽團的痛點。

    錢慢慢地攢著，岑棽不著急了，因為這種有目標的生活，他之前從來沒有過……把英語六級考上700分這種目標不算，太死板了。

    他開始享受這種精打細算、把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看著餘額的位數一點點艱難地增加的生活。

    眼看著就到了五月下旬，大四和研三畢業生開始陸續領到學士服，再過不久就該領畢業證了。

    A大處處草長鶯飛，梧桐大道一片碧綠，像極了農學院學士服的綬帶。

    岑棽本來約了汪泊言去吃飯，結果汪泊言被漂亮師姐約去給寢室拍畢業照了，放了岑棽鴿子。

    反正都到學校了，李他也快下班了，岑棽踱步去便利店接李他。

    到了便利店時，剛好到三點，李他卻不慌著走，還愁眉苦臉地在便利店內走來走去，這裡看一眼那裡摸一下。

    岑棽走進便利，問怎麼了。

    李他把岑棽拉到人比較少的貨架旁邊，悄聲說：「顧老闆打算在A大外面再盤個店面，還在選址，暑假裝修，九月份就能開業。」

    「哦……」岑棽若有所思，然後打趣問：「關你什麼事啊？」

    「仙女叫我這兩天把店內商品重新陳列設計一下，要我在畢業季把店裡利潤翻一番。」

    李他說著說著，眉毛擰得越來越緊，「這還有啥好設計的啊，不就是貨架空了就往上補貨嗎？怎麼翻番啊……」

    「翻不了番又怎樣？她難道敢扣你工資？你問問老員工，以往便利店的利潤能在畢業季翻番嗎？讓她自己來說不定都搞不定！」

    李他快愁死了，「我知道搞不定啊……我懷疑是仙女和顧老頭兒在考驗我，想提拔我當店長！九月開張的那個店。」

    岑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很尷尬？」

    「所以我只悄悄地和你說嘛，我都沒去問仙女。」

    岑棽頓了兩秒，問李他：「想當店長啊？」

    李他噘著嘴：「店長工資可高了。」

    岑棽噗一聲笑了出來，視線落在別處----店裡的薯片貨架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