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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24 作者: 驛使
一肚子話都堵在嗓子眼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只有眼淚會悄悄地蓄滿眼眶。
然後被悄悄地擦掉。
陳硯很安靜地坐在那裡盯著自己的手。
過了很久,他低低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扯了個笑,仰頭對季漪說:「幫我請個假,我回家處理一下。」
然後抽了一張紙,將邊緣的血擦了擦。
「還在下雨。」季漪說。
「我知道。」陳硯說。
「淋了雨你會感冒的。」季漪說。
陳硯默了,擦拭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狠狠咬了咬下唇,然後說:「我不怕感冒。」
*
湛柯一路上逃似的回了會議室,跟李誠說要先回去,然後就帶著人走了。
來出差都是提前安頓好的,湛柯一言不發的出了門就直衝進雨里,助理在檐下喊:「湛總!傘沒拿!」
他也顧不上回答。
坐進車裡後一口氣才順上來,他呆滯的盯著一處,腦子裡過著各種有關陳硯的畫面。
以及季漪的話。
和陳硯的反應。
他心都在顫,這種疼堪比凌遲。
他知道陳硯心理有點問題,但不知道他這麼多年從來沒去治療過。
一個人扛過所有心魔。
這要怎麼扛得住?
他越想越是呼吸都發顫。
這一瞬,他病態的想要將自己折磨瘋,感受一下陳硯這些年感受過的。
後面一連幾天談起後續事宜他都沒有再去過。
這種級別的單子他不來談也不奇怪,手下帶著的幾個人綽綽有餘。
湛柯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躺在床上不自覺地就滿腦子都是陳硯,一直想。
想累了就睡,去夢裡見。
醒來再繼續。
不分日夜。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他早該辦到的。
陳硯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這麼多年沒有見,不也忍不住了嗎。
不去見他,他就不難過,等他開心起來,才是真正的陳硯。
他很久很久沒見過真正的陳硯了。
他答應了不再去見陳硯。
他答應了。
他居然答應了。
湛柯盯著天花板,只覺頭痛欲裂。
他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
他不能再去見陳硯了。
他答應了的。
這樣陳硯才會好起來。
可他不能再去見陳硯了。
無論他多麼想說服自己,都會繞回這個起始點。
——他不能再見陳硯了。
他不知道這個期限有多長。
他根本不敢想。
是一輩子嗎?
湛柯忍不住地蜷縮起來,捂著又開始作痛的胃。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卻又不敢想。
他只能在一個極端的矛盾里來回兜轉。
心痛到撕心裂肺。
胃就不甘示弱地跟著疼了起來。
手機鈴聲依然那麼不識趣。
響得他滿心的煩躁。
「餵?」他趴在床上,壓著胃。
聲音都是虛的。
「小柯,我是趙叔叔。」男人的聲音聽著上了年紀。
湛柯疼懵了,完全想不起來是誰。
男人半天沒收到回答,就瞭然地又說:「我是趙鴻才,你媽的……你後媽的前夫。」
湛柯想起來了。
他瞬間感覺到胃又疼了一個度。
「有事?」他語氣很冷。
趙鴻才也知道湛柯接到他的電話不可能有什麼好口氣,於是訕笑道:「叔叔想跟你說點事。」
「說。」湛柯將手握拳,抵在胃部。
「我們約個時間見個面吧。」趙鴻才說。
湛柯拒絕,「沒時間。」
他一秒都不想浪費在這家人身上。
趙鴻才說:「叔叔這人吧,做事就挺執著。不然也不至於這麼些年過去了還能找上你,叔叔是真遇上事兒了,咱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趙鴻才的本事湛柯早就見識過了。
無賴和死不要臉這些招使地爐火純青。
22歲的湛柯被纏得焦躁不已,但也不代表現在他還會懼這些。
但湛柯還是答應了。
當趙鴻才說出平江的一家咖啡廳的名字時湛柯也沒驚訝。
趙鴻才既然決定給他打這個電話,想也是早就調查好他的行程了。
掛斷電話後,湛柯翻了個身。
他深呼吸一口。
剛才答應的原因是。
趙鴻才難纏,能分散他很多注意力。
也許這樣他就能不去打擾陳硯。
半小時後,湛柯接到了湛征的電話。
「哥,我接到趙鴻才電話了。他給我朋友也打電話,還想跟她說家裡的事兒。這老傻逼之前還沒鬧夠嗎?!」
湛柯蹙眉問:「給你朋友打電話?」
重點放在這裡時湛征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你知道麼他給我朋友打電話,他不知道從哪查的以為我和她在一起了,就給她打電話,跟她說是我的一個叔叔,還問她覺得湛征怎麼樣。我朋友傻乎乎地跟他聊,他就巴不得把我爸那點破事全抖給她,還跟她說男人變心遺傳。我-操-他-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