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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24 作者: 驛使
    湛柯又覺得心頭燒得火辣辣的直疼。

    他聽到陳硯打趣著問自己,「吃軟飯有什麼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他卻只能強忍著點頭,說都好,說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好。

    到了之後,車一熄火,湛柯就忍不住又叮囑了一遍:「回家記得吃個醒酒藥,頭疼的話明天就在家休息,以後別喝太多酒了。」

    陳硯敷衍地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摁開。眼睛被光刺得眯了起來,又密又長的睫毛籠罩在眼前,他滑動了幾下屏幕,然後打了一個電話。

    「你在家嗎?下來接我一下吧。」

    湛柯腦袋裡頓時嗡嗡響,他手不自覺地放在車門上。

    陳硯像是在暗中也能洞察到他的動作,打完電話後,他將手機關掉,映著一片黑暗問湛柯:「急著要跑?」

    湛柯的手倏然收回,他搖搖頭說:「不是。」

    陳硯笑了,「小三都怕見正室,不過你這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湛柯低著頭,不吭聲。

    陳硯覺得沒意思,將安全帶解開,推開了車門。

    對湛柯伸出手,「車鑰匙。」

    湛柯一撥一轉的,說車鑰匙就給車鑰匙。

    陳硯又提醒了一句,「下車。」

    他才又有下一個動作——解安全帶,推開車門。

    但沒有邁出去。

    陳硯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催促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湛柯就先開了口。

    「今天能見到你就已經足夠了,我很開心。」他掌心在褲子上蹭了蹭,蹭掉了一路來緊張出的汗,碰到了來之前燙了的煙疤,疼痛感總能讓人清醒幾分,他就借著這點清醒深深地看了陳硯一眼,然後笑了,「生日快樂。好好休息。」

    陳硯說什麼也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一臉呆滯地愣在那裡。

    湛柯盯著他,突然就湧上來怎麼都平復不下去地衝動,他咬了咬牙,在心裡警告自己。

    但最終還是「趁人之危」了。

    他湊過去在陳硯額頭親了一下,然後下了車。

    走出停車場的每一步他都強忍著返回的衝動,緊緊咬著牙。只有快要控制不住地向下彎的唇角,以及怎麼都壓不住的酸楚。

    湛柯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要知足。

    原本沒想到能見到陳硯的,結果居然見到了。是意外之喜。

    原本沒想著能親到陳硯的,結果居然……沒忍住趁人之危了。也是意外之喜。

    為什麼想哭。

    今天明明這麼值得高興。

    陳硯下車的時候都是季漪扶下來的,季漪一邊嫌棄地嘴裡罵著:「你咋這麼沒出息,喝個酒還喝的腿軟了。」一邊又讓陳硯把身體的重量都往她身上轉移。

    陳硯今天是真的喝了不少,因為是壽星,挨個敬了一番。

    又因為以前總也沒法子讓他多喝,今兒抓住個機會,幾個傢伙哪肯放過他。

    強撐住的清醒在湛柯離開之後就盡數消散了。

    終於回到家,陳硯癱在沙發上看季漪站在那雙手叉腰著大喘氣。

    他突然問:「我是不是長胖了?」

    「你胖個……」季漪剛想下意識地說「你胖個鬼」,但是話說到一半,看到陳硯原本瘦削的臉好像還真多了點肉,又及時打住,一轉話鋒,「好像還真胖了。」

    「完了我胖了,我要減肥。」陳硯說。

    季漪差點給他一拳,「閉上嘴,再亂逼逼打你。」

    陳硯笑了。

    陳硯能養胖真是個不容易的事兒,季漪這些年深有體會。

    剛開始陳硯瘦的沒個人形,她天天給做三菜一湯,還強迫陳硯必須吃一大碗米飯。

    就這都沒餵胖。

    後來開了店,又經常給他拿點小甜品。

    結果也沒胖起來。

    為了能給陳硯長點肉,季漪可真算得上無所不用其極。

    好不容易有點肉了。

    「天天在家睡著也挺好的。」季漪嘖嘖道:「以前怎麼就沒想到讓你在家當個廢物。」

    話說出來,季漪自己先察覺到問題了,她一激靈,趕緊岔開話題,「酒駕回來的?膽子越來越肥了啊,怎麼不知道給我打電話的,我一晚上都閒著呢。」

    陳硯已經閉上了眼睛,說話聲音越來越弱,「沒,湛柯送我回來的。」

    季漪正為了掩飾剛才說錯話的心虛翻箱倒櫃地找醒酒藥,冷不丁地聽到湛柯兩個字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代表著什麼。

    足足空了十多秒才反應過來。

    她迅速站了起來,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他又找你?」

    陳硯已經快睡過去了,但聽到季漪的聲音還是下意識地回答:「我讓他來接我的。」

    聞言,季漪重重吐了一口氣,對這快要睡死過去的醉鬼厲聲問:「是他求你要見你,你就答應了?你他媽是做慈善的嗎?你給他送的哪門子的溫暖?」

    陳硯沒回答,不知道聽見沒聽見,但呼吸已經變得綿長。

    季漪氣的牙痒痒,累死累活把這醉鬼拖回來,結果醉鬼兩句話就讓她氣的想提刀了。

    「真想把你扔出去。」季漪憤憤地說。

    「但他媽這房子是你的。」季漪咬牙切齒。

    「操。」季漪罵了一聲,然後把人給連拖帶拽的「搬」到了臥室。

    臨走還踢了床一腳,疼的呲牙咧嘴,然後罵罵咧咧的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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