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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24 作者: 驛使
    陳硯挑眉,「我讓你拿著棍子來找我的?我讓你揮著棍子砸車的?」

    楊兵有些慌了,他將棍子扔下,下意識的在衣服上抹了兩把手,「我……楊芩讓我來的,你們找她賠!」

    陳硯簡直要氣笑了。

    楊芩要是有錢至於來找季漪?

    這事兒如果真的攤給楊芩,這錢到頭來也得是季漪出。

    陳硯咬了咬牙,剛想罵人就聽到湛柯說:「不管誰賠,打人的是你。」

    楊兵只關心錢,打不打人的事情在他心裡形不成概念。

    「操,我他媽就打了怎麼了?他他媽該打!」

    一句沒罵爽,楊兵憤憤地說:「傻逼同性戀,不就是個給人艹的玩意兒,我他媽打他都算輕的。」

    他話音剛落下,就感覺到眼前一個身影閃過,感受到了那個身影帶起來的一陣風,緊接著感受到了落在他臉上的一拳——

    痛感鋪天蓋地,嘴裡都是一股子腥甜。

    湛柯一拳打下去,隨即一手揪住楊兵的領子,另一隻手將他被打偏了的臉轉正,強迫楊兵和他對視。

    「你想死?」

    楊兵疼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我-操-你-媽!」

    湛柯又補了一拳,沒剛才那麼重,但又一次將楊兵的臉打偏。

    「閉上你的嘴。」

    保安姍姍來遲,報了警,警察將楊兵帶走之後他們向陳硯連聲道歉,一口一個對不起陳總。

    陳硯掃了他們一眼,只是說:「你們梁總的愛車被誤傷了。」

    保安一個激靈,「梁梁梁總的車怎麼了……?」

    陳硯笑了一聲,「給砸了個坑。」

    保安愣住了。

    陳硯又說:「不是我砸的啊。」

    保安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您怎麼會是這麼暴力的人,我我我們會給梁總說的。」

    陳硯點頭,然後跟警察去做筆錄。

    湛柯一路上問了不下十次「有沒有受傷」,陳硯都只覺得累,一個字都不想回答。

    做筆錄的過程中陳硯也比較平靜,過了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之後,他顯得異常沉默。

    一直到兩人走出警局,湛柯都沒收到陳硯的一句回答。

    他有些頹敗地追在後面問:「要是剛才我被打傷了,你是不是就會理我了?」

    陳硯步子停住,深呼吸一口,回頭看他,「你能不能別問這種沒屁用的問題。」

    「你能不能別拿自己的命跟那種人賭。」湛柯說。

    「我賭什麼了?」陳硯氣有些上頭。

    「那為什麼不跑?」湛柯想到自己衝進來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就覺得腦袋裡突突的跳,「他拿的是鐵棍,一不注意會沒命,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如果剛才出了意外,他打到你了怎麼辦?怎麼辦陳硯?」他語氣越發激動。

    陳硯心裡清楚湛柯說的有道理,他知道自己剛才就是在拿自己的安危換監控錄像。

    也知道剛才是湛柯救了自己才免於一難。

    但那一聲謝謝他在上警車前就已經說過了。

    於是他還是忍不住地反問——

    「你知道我以前靠什麼過日子嗎?刀尖舔血的事兒我幹得多的去了,拿棍子的拿刀的拿磚頭的,我什麼樣的架沒打過?」

    「你以為我很在乎命嗎?」

    湛柯啞聲說:「我在乎。」

    陳硯笑了。

    他憋了好半天,後知後覺害怕和緊張,面對湛柯的無力和艱澀,全都匯聚在一起的感覺讓他無比煎熬。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身體上的摧殘不能真正的殺死一個人,但心理上的摧殘可以。」

    「雖然有些話自己說出來就顯得很矯情,」陳硯自嘲,然後說:「但我還是想說,如果真正算我經歷過死亡,應該是五年前。亦或者說,是我17歲到22歲,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死亡過程。」

    「你怎麼敢說你在乎我的命?」

    第34章 chapter 34

    他做不到「過去就過去了」這樣的灑脫。

    反之,過去的一切會反覆在他心頭研磨,就算已經磨到鮮血淋漓爛肉模糊,也不能停止。

    湛柯嘴唇發顫,張了張嘴卻半天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感覺到嗓子眼乾澀著疼。

    他就愣在原地,與陳硯短暫對視的幾秒後,看著陳硯垂了垂眼睫,轉身離開。

    湛柯盯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喉頭緊澀,「陳……」

    「老公,回家了。」

    季漪恰好趕來,目光在湛柯身上僅停留了一瞬。

    她熟稔地挽上陳硯的胳膊,兩人一同離開了。

    湛柯突然發現,兜兜轉轉互相折磨了十一年的兩個人,彼此之間連一個愛稱都沒有。

    從前是他不讓。

    現在是他不敢。

    陳硯也曾在-情-動時用力抬起身子湊到他耳邊,低喘著喊「老公」。

    他也曾為這個愛稱激動到渾身一顫。

    但後來也是他在事後冷著臉告訴陳硯,不要亂喊。

    陳硯以前亂喊過的稱呼太多了。

    當年他沉著聲拒絕過的種種,這些年都令他輾轉難眠。

    後來他只有在夢裡能聽到陳硯的聲音。

    他今天又沒忍住想見陳硯,在他門口守了一個小時才想起來,陳硯上班了。

    他又很快趕到陳硯的公司,車駛入地下停車場,他在陳硯車旁又等了很久,也沒等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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