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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24 作者: 驛使
如果是別人,他興許遠遠的揮揮手就算過去了,偏偏這幾個在平江這邊都是厲害人物,一點都得罪不起。
給陳硯打招呼也算給他面子了。
陳硯總不能不要這白給的臉。
季漪也很識大體,優雅的跟三個人問了好。
倆人都站在這了,陳硯穿的也明顯不是出來談公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小兩口出來約會,於是寒暄兩句就表示不打擾了。
陳硯帶著季漪剛一回頭,就撞上昨天剛剛見過的人。
三個人同時僵住。
季漪見過湛柯的照片,這人的長相是那種一眼就能記住的。帥的人多了,可這人帥的特別凶,也是很特別的凶。
嚴肅的時候侵略性極強。
但當年陳硯的相冊里,有他穿著圍裙做飯的照片——個頭有近一米九的男人,寬肩窄腰,繫著圍裙,切菜的手沒停,轉頭看向鏡頭時眼中還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以及很明顯的笑意。
大概是這個男人少有的溫情。
季漪很怕陳硯繃不住情緒,於是她先收拾好自己亂糟糟的腦子,然後挽著陳硯胳膊的手緊了緊,故作一臉好奇的柔聲問陳硯:「老公,你朋友嗎?」
「老公」兩個字一出口,陳硯都還沒反應過來,湛柯先動了。
他手緩緩地攥成拳,「你叫他什麼?」問的是季漪,卻死死盯著陳硯。
季漪暗暗咬牙,心道這男人他媽不好對付,簡簡單單幾個字問的她腿都有點發軟。
陳硯仰頭,毫不畏懼的對上湛柯燃著怒火的眼睛,淡淡的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季漪,他伸手將季漪摟在懷裡,輕聲回答:「大學同學,不太熟。」
然後又看向湛柯,「湛總,您先請。」邊說邊帶著季漪往旁邊讓了一步。
路讓開了,湛柯卻一動不動的,像是被刻在了原地的雕塑。
他目光一次又一次的從陳硯身上掃過,一次又一次的垂落。
不敢看他。
不敢看他和別人親昵的樣子。
湛柯啞聲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季漪想說五年,還沒開口就被陳硯捏了一下肩,後者淡笑道:「家務事。」
家務事,不方便告訴外人。
湛柯就是屬於「外人」的一員。
第4章 chapter4
湛柯還想問些什麼,但剛剛和陳硯打過招呼的三個老總已經看到他並招手了。
於是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陳硯摟著女人離開。
「臥槽,我發誓我真的只是隨手一指。」季漪咬牙說。
找到位子坐下後,陳硯一邊看菜單一邊說:「我昨天已經見過他了。」
季漪更驚訝了,「怎麼回事啊?他公司不是在北京嗎?」
陳硯點完單,等服務生走了才挑挑眉說:「不清楚。」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季漪問。
陳硯敲了敲桌子,笑了一下,「不行,你請客,我要吃貴的。」
「你現在,還好嗎?」季漪小心翼翼地問。
「我看起來不好嗎?」陳硯反問。
「可你是個能拿奧斯卡小金人的存在。」季漪瞪著他。
「說實話,不太好。」陳硯很真誠地說。
五年前,伴隨著大學畢業,他和湛柯分手。
他回了平江,湛柯留在北京。
五年。
他從一開始的期盼,盼著湛柯會回這片故土來瞧瞧,盼著他們會在某一天偶遇。也許是一條不起眼的街道,也許是一家人很少的小店;更可能是在某一個飯局,在某一家酒吧,某一家酒店,某一家KTV。
他幻想過太多太多重逢的時刻。也許那天他心情好,會扯一個笑臉,說「真巧」;也許那天他心情不好,會冷著一張臉,哪怕心裡千層漣漪、萬重波濤,他都會視而不見,裝作平靜的樣子,從湛柯身邊經過。
後來時間久了,他慢慢的就忘記期盼了。
過著這平靜如死水的日子有什麼不好?何苦去求著一個心裡沒他的人呢。
陳硯很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根本忘不掉湛柯,知道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歡湛柯。
那又如何。
控制的了自己的語言和行為就好。
所以他看起來,平靜又輕鬆。
季漪不敢再問下去了,她很怕湛柯的出現會讓陳硯直接回到五年前的狀態。
「婚禮前需要我去看看阿姨嗎?」陳硯突然出聲打破這份表面的寧靜。
季漪咬了咬筷子,「你方便的話。」
陳硯點頭,「我隨時都方便,你安排一下時間。」
季漪想了想,「明天?」
「行。」陳硯說。
「今晚我回我那邊。」季漪說。
「行。」陳硯說。
房子是陳硯的,從兩人決定結婚以後,陳硯就讓季漪把她的不少東西都搬進來了,成了個「婚房」。那個家兩人隔三岔五回一次,維持著一起生活的假象。
把季漪送回去之後陳硯就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走。
這兩天腦子太亂了,四月初的涼風通過他開了三分之一的車窗刺在他臉上,陳硯攏了攏衣服。
他固執的將自己吹了個手腳冰涼,通體都散著寒意,一直到感覺自己頭腦清醒了才回去。
考慮著明天要上班,陳硯回了婚房——離公司近些。
看著電梯數字一閃一閃的變化,陳硯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數字也是這樣一閃一閃,然後門一開,變魔術一樣出現了那個當初怎麼都盼不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