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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32 作者: 初雲之初
謝華琅卻懶得再同她糾纏,飲了口酸梅湯, 又示意內侍將她帶走。
衡嘉心思細緻, 自然知曉皇帝為何叫自己跟這小祖宗一道出來, 還不是怕他自己顧看不及, 被人給欺負了?
他笑了笑,投一個眼色過去,便有內侍上前, 將延秀帶走了, 怕她多話吵人, 連嘴都堵上了。
延秀妝容精緻的面孔上閃過一抹憤慨, 卻無力反抗, 恨恨的瞪了這幾人一眼,被內侍們帶著, 悻悻離去。
謝華琅淡淡瞥了她身影一眼, 道:「既不想付出, 又想要好處,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還真有這樣異想天開的人。」
有些話她能說, 別人不能說, 衡嘉對此報以一笑, 沒有作聲。
「好了,風也透了,」謝華琅並不奇怪,站起身道:「我們回去吧。」
采青低問道:「女郎,不去看花了嗎?」
「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謝華琅往小廳去,悠然道:「有人陪著才好呢。」
……
她回去的時候,小廳中便只有顧景陽與臨安長公主在,樂聲未停,舞姬翩翩,看起來倒還和睦。
延秀方才丟了那樣大的臉,更無顏再出現,差人告罪,先行離去,臨安長公主的兩個兒子也尋個由頭,齊齊退下了。
顧景陽伸手扶她,看著她坐下,輕問道:「貴妃紅好不好看?」
謝華琅沖他眨眨眼,道:「我就出去透了透氣,還沒來得及去看呢。」
顧景陽道:「那怎麼回來了?」
謝華琅依依道:「我想你了。」
顧景陽目光溫柔,將她被微風攪亂的髮絲挽回耳後,道:「那且稍待片刻,我同你一道去看。」
謝華琅笑應道:「好。」
自從延秀出現,臨安長公主心頭便有些惴惴,想要解釋一句什麼,又覺有些多此一舉。
皇帝未必會想聽那些藉口,不管怎麼說,延秀是真真切切出現在這兒了,就這一條,她就掰扯不清。
用過膳後,幾人又說了會兒話,雖然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但終究沒有擺到檯面上。
顧景陽領著謝華琅去賞花,也在府中逛逛,臨安長公主沒有跟過去,恭送他們離開小廳之後,面上的笑意才消失無蹤。
「兩位郎君呢?」她嚴厲問道。
……
對於兩個兒子,臨安長公主向來都是寵愛的,他們不喜歡讀書,那便不讀,不喜歡騎射,那便不練,只消他們高興,萬事隨意。
她沒有母親那麼大的野心,但同樣有自己的智慧。
兩個兒子身上都流有鄭家的血脈,這無可辯駁,皇帝能留下他們,已經是很大情面,但若想封侯拜相,朝堂上施展抱負,卻是萬萬不能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苛求兩個孩子,叫他們做個富貴閒人,既得享安樂,又不叫皇帝忌諱,這有什麼不好?
畢竟是嫡親的外甥,又安分守己,皇帝見了,終究是有幾分香火情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別作死,摻和到一些不該摻和的事情上。
思良結結實實挨了母親一巴掌,見她要打思言,忙將弟弟護住,哀求道:「是我拿的主意,弟弟還小,同此事無關。」
臨安長公主柳眉倒豎,氣怒道:「你怎麼敢摻和到這種事情上?有了今日之事,你知道陛下會怎麼想嗎?皇后嘴上不說,心裡必然是不高興的,她若生下皇子,來日新君登基……我那時八成死了,你們呢,也死了嗎?」
思言聽她此話說的嚴重,面色驚惶,目露怯懦,拉著弟弟跪下身道:「之前同幾個表兄弟小聚,不免說起此事來,母親與姨母們俱在,陛下自會顧念一二,再過些年月,新君登基,我們這些人又該如何是好?」
他說及此處,實在是憂心,不覺落下淚來,感懷道:「先前陛下沒有立後娶妃之意,打算從宗室之中過繼,我們還安心些,如今立謝家女為後,為叫將來的皇子順利繼位,必然是要打壓宗室的,更不必說我們這些沾了鄭氏的人……」
臨安長公主聽他如此言說,勃然變色,抬起一腳踢在他心口:「這話是誰同你講的?其心可誅!」
她微微眯起眼來,連帶著眼角斜紅都透出幾分凌厲:「你生父是姓鄭,但你的生母姓顧,且是陛下唯一的胞妹,只要你別亂來,誰死也死不到你頭上!」
「他們倒是好算計,怕皇兄動怒,故意將你們拉進去,即便真出了事,也有我頂雷,」臨安長公主聲色俱厲:「誰同你說的這些?你不想死,便告訴我!」
思言不如母親通透,卻知曉此事要緊,淚珠在眼眶中打顫,畏懼道:「是、是代王府的思祿。」
……
這母子三人敘話的時候,謝華琅正挽了顧景陽手臂,一道往後院去賞花。
天氣炎熱,烈日灼人,顧景陽自己倒不怕曬,只是身邊那小姑娘嬌氣,便撐了傘為她遮陰,見她怡然自若,頓了頓,方才道:「枝枝,方才她去尋你了?」
謝華琅並不瞞他,點頭道:「嗯。」
顧景陽道:「說什麼了?」
謝華琅現下提起,仍舊有些不豫,停下腳步,挑起眼帘看他,悶悶道:「她想給你做小,專程來求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