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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4:32 作者: 初雲之初
謝徽雖然上不了台面,但總是上躥下跳,也煩人的很,要真被她壞了事,弄出個姐妹共嫁一夫的事情來,真是想想就噁心。
「這事我知道了,自會同你阿爹商議,有所處置。」她緩緩道:「你放心。」
……
盧氏的處置來的很快,謝華琅回到自己院中,剛為那從月季花澆完水,就聽采素前來回稟,說夫人將二娘與蔣氏一併拘進佛堂,叫她們在那兒跪一日,等晚間老爺回來,再做處置。
謝華琅對此並不奇怪,甚至都能猜到接下來的走向。
果不其然,等到了晚間,謝偃歸府之後,便先去了盧氏處,二人說了會兒話,便傳出二娘病重,需得靜養的消息,蔣氏憂心女兒,自請前去照看,至於這一病要多久,還能不能好起來,就不知道了。
謝華琅對此報以一笑,沐浴之後,自去歇息了。
……
長安的七月熱氣蒸騰,清晨太陽升起之後,便覺周遭漸漸熱了起來,到了午後,卻是更甚一籌。
謝華琅禁得住冷,卻禁不住熱,每到夏日,便閉門不出,叫人在房間內四角擱置冰瓮,關閉門窗,時不時叫人送些冰鎮果子湯飲來用,倒還不覺的難熬。
盧氏為此說了她好些次,叫少沾寒涼之物,仔細傷身,謝華琅嘴上應了,卻不肯改,盧氏發覺她陽奉陰違之後,便叫庫房削減她院中用冰的額度,釜底抽薪,強行把她這毛病給擰過來了。
午後更見炎炎,謝華琅用過飯後,便覺背上有些生汗,她不喜歡這種黏濕感覺,索性去去沐浴解暑。
冷熱交替,極易受涼,采青便吩咐暫且停了室內供冰,打開門窗,約莫過了兩刻鐘,等謝華琅身著單衣出來時,又上前去為她擦拭濕發。
「女郎先前翻過的書還沒看完,」采素收拾屋子,輕問道:「奴婢替您收起來,還是待會兒再繼續翻看?」
謝華琅到窗前躺椅上坐了,執起團扇輕打兩下,道:「拿到這兒來吧,我頭髮還濕著,一時半刻也睡不得。」
采素應了聲是,便送去給她,另有女婢送了酸梅湯來,她前去接了,擱置在小案上。
有微風自窗外斜入,輕柔之中帶著幾分暖意,醺人的很,謝華琅略微翻了會兒書,便有了幾分倦意,喝一口酸梅湯,順勢躺了,叫長發垂下,慵懶的合上了眼。
采青便在一側為她打扇,采素捧了冰鎮的楊梅來,卻見她已經睡下,也放輕了動作,將楊梅擱下之後,便在采青一側跪坐,等她累了,再行替換。
不知過去多久,采青覺得有些累了,正待將團扇遞給采素,就見內室中人影一晃,下意識抬頭,卻是顧景陽到了。
那二人吃了一驚,下意識想起身問安,顧景陽卻止住了她們動作,接了團扇,示意她們退下,親自到一側坐了,為謝華琅打扇。
采青與采素對視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
謝華琅這一覺睡得不算短,似乎還做了夢,只記得夢中頗為圓滿,醒過來時,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想不起來也不會強求,慵懶的睜開眼,朦朧之間,便見顧景陽端坐一側,正為自己打扇,那神情恬靜而斂和,見她望過來,微微笑了一笑。
這情狀有些繾綣靜好,倒像是從前在觀中時的歲月,謝華琅的心緒如同春風拂過的柳枝,驟然軟了,再想起二人為何生隙,心中微生惱意,伸腿過去,將他往外推。
她沐浴之後便歇下,只著了單衣,髮絲散亂,雙足自然也是裸露。
閨閣中嬌養的女郎,哪裡吃過苦頭,雙足柔膩如玉,細嫩如藕,落在他深色的衣袍上,極是動人。
女郎雙足原就是私隱之處,顧景陽克制守禮,極為自持,目光平抬,一眼也不多看。
謝華琅見他這幅清冷模樣,就忍不住想逗弄,腿上不由得用了三分力。
顧景陽實在是沒有法子,伸手捉住她腳踝,按回了躺椅上,隨即便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謝華琅倒沒繼續作弄人,枕著自己手臂,歪在躺椅上,目光在案上那碟楊梅上一掃,卻不說話。
顧景陽便停了打扇的動作,到近前去,拈起一顆楊梅,送到了她唇邊。
謝華琅啟唇含了進去,唇珠嫣紅,牙齒潔白,目光更是瀲灩,便如此看著他,徐徐吃完。
顧景陽伸手過去,她見狀莞爾,將那顆小小的核兒,吐在了他掌心。
案上還有酸梅湯,擱置的太久,裡邊的冰都化了,謝華琅也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笑吟吟道:「陛下從前,沒這麼伺候過人吧。」
顧景陽垂眼看她,輕輕道:「只伺候過你。」
謝華琅忍俊不禁,伏在躺椅上,吃吃笑了起來。
剛飲過酸梅湯的嘴唇尚且流連著幾分殷紅,日光斜照,她面龐上縈繞著一種令人心折的明艷,恍若牡丹。
顧景陽的心緒忽然亂了,氣息也急了些,他半蹲下身,在她耳畔道:「枝枝,你就是故意的。」
謝華琅好容易止住笑,伸手撫弄他鬍鬚,神采飛揚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
顧景陽撥開她手,道:「我可不願挨。」
「道長,你挨都挨完了,再說這些還有意思嗎?」謝華琅手指輕抬,溫柔撫過他面龐,輕笑道:「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