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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01:57 作者: 木可小白
    他身居高位,明里暗裡盯著他的人無數,今日出門有人盯梢也是常事。

    暗衛接連報了幾個名字,才說:「還抓了一個女人,自稱是夫人的母親。」

    艾九眼底光華沉沉,他看了眼懷裡無知無覺的小姑娘,面上微哂,但到底多了幾分耐心。

    前一世,紅袖招的人可從未找來過……

    「打發了。」艾九下令。

    暗衛應下,可才出去沒多久就又一次折回來,雙膝跪地請罪。

    「怎麼了?」瓊熒納悶。

    艾九拍了拍瓊熒的後背,又朝著暗衛投去問詢的目光。

    這一眼中含了嚴厲和威壓,暗衛撐不住,將身子埋得更低,而後才硬著頭皮開口:「主子,她死了。」

    他沒有指明身份,但結合他的態度來看,倒是不難猜測。

    艾九抱著小姑娘的手臂僵硬,他嗯了一聲,心頭髮沉。

    這是個圈套!

    「誰死了?」瓊熒抓著艾九的小臂坐直了身子,對著暗衛發問。

    暗衛頓時冷汗如瀑,埋著頭不敢回話。

    倒是艾九,在短暫的猶豫後開了口:「許是你母親。」

    也罷,如果叫她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件事,不如他自己說出來。

    瓊熒的身子僵了一瞬,又一點點的放鬆下來,重新坐回他的懷裡。

    「熒熒?」

    「怎麼回事?」瓊熒問,伸手抓住了艾九的手,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鎮定外表下的緊張,幾乎在瞬間猜到了緣由。

    「剛才跟蹤的人裡面有她?」瓊熒問。

    暗衛將自己身子埋得更低,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同時也暗暗心驚。

    ——夫人果真不像是個孩子。

    「我只想叫人將她打發了。」艾九聲音發澀,他曉得小姑娘不會願意看見所謂的生母,可將人打發了和將人殺了是兩回事。

    「我去看一眼。」瓊熒說。

    艾九心中緊張,可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他低頭看過去,面上罕見的露出一絲脆弱地神色。

    「好。」他說,又抓緊了她的手:「熒熒,不是我。」

    瓊熒回握住他的手,朝他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聲音裡帶著點微妙的笑意。

    「夫君,有人想離間我們。」瓊熒說,她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點細微的弧度,似乎是覺著好笑。

    「原來除了長公主,還有人將我視作與你並肩之人。」她道。

    艾九提起的那顆心突然落地,他感慨地抱緊了瓊熒,不知為何也笑了。

    他的小姑娘這般聰明,不給旁人半點可乘之機,再壞的消息到了她手裡也會叫人覺著驚喜。

    他的笑只有一瞬,彎起的嘴角很快就被壓了下去,畢竟此情此景,委實不是個值得高興的場景。

    原身生母的屍體就在茶樓後的柴房裡,由暗衛看著沒有處理。

    躺在地上的女人屍體還是溫熱的,瓊熒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看了看,又在原身的記憶里仔細搜尋了下,心中有水波盪過,很快又平息下去。

    女人的眉眼間帶著濃稠的媚意,又因為死亡而裹著森森鬼氣,乍眼看去像是將人生生割裂成了兩部分。

    「霧蓬,紅袖招的頭牌。」瓊熒起身,接過艾九遞來的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相似的、滿含著媚意的眉眼間唯余冷漠,瓊熒不再看女人,只對著暗衛下令:「好歹生我一場,厚葬了吧。」

    艾九心中瞭然,既是紅袖招的頭牌,但凡這女人有半點慈母之心,也不至於叫女兒小小年紀便落入魔爪。

    瓊熒又看了眼跪地的暗衛,口氣和緩了些:「她今日見不到我,便會以死做局,與你無關。」

    若是見到了,又少不得作妖挑撥,誰知道會惹來怎樣的禍事?

    艾九摸了摸她的頭髮,小姑娘的懂事得叫人心酸,他手掌下移,彎身將她抱起。

    「別想了,剩下的我會處理乾淨。」

    第八百六十七章 首輔家的小青梅26

    瓊熒環著他的脖頸,低頭對著他抿了抿唇,嘴角彎處一抹淺薄的笑。

    出了這種事,今晚這花燈自然是看不成了,艾九滿腹心事,瓊熒也沒那個心思。

    倒是姜玥,在煙花地浪了一晚上,第二天腳步虛浮地進了門,一邊嚷嚷著要吃餛飩當早飯,一邊對著給瓊熒盛粥的艾九調侃。

    非得作死,說艾九這個樣子像極了昨兒伺候他的一個姑娘。

    對著自己的師兄,艾九笑的柔和,當天就將他打發去了紅袖招。

    姜玥一個月後才傳了封信過來,除了艾九需要的消息外,在信的末端還列了幾種名貴藥材。

    瓊熒好巧不巧瞄了一眼,差點將眼睛剜出來洗洗,她忍了忍,認認真真地對著艾九提議:「夫君,要不還是讓師兄回來吧?」

    那貨才二十來歲,竟然要用上這麼名貴的補身體的藥材……

    一想到這裡,瓊熒的面上便帶了憐憫。

    艾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小孩子,少惦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瓊熒不服氣,扒在桌邊看他,恨不得立刻長高揍人。

    「才不是小孩子!」瓊熒小聲嘀咕。

    這些天來,她將那些埋藏在府中的暗釘一一拔除,又將那些送上門來挑撥地人挨個送走。

    她像是一隻道行深重的狐狸,平日裡蜷著尾巴不顯山不漏水,卻在忽而之間露出了一點尖牙利齒,將前來竄跳的獵物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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