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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麼聽著屋中傳來的墜地聲，腳步微頓，她詫異的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在短暫的猶豫後只當自己沒聽見。

    直到下午上課的時間，艾秀才才照常回到草堂，草堂之中空了一半，為首的陶陽坐在位置上，正讀著詩書。

    見到艾秀才進來，他才站起身對著艾秀才拱手。

    「夫子。」陶陽喚，眉眼間皆是恭順，宛如一個真正的學童。

    艾秀才微訝，清冷的目光從留下的七人身上掃過，面上卻不露分毫旁的表情。

    他信步走到桌前，緩緩落座，抬手放開了擺在一旁的書本。

    七人整齊的落座，不再勸其它，只如往常般看向艾秀才。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艾秀才念，嗓音若清茶般醇厚，韻味悠長。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七人跟讀。

    「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

    麼麼坐在門檻上，手裡捏著兩枚大錢，心裡直犯嘀咕。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測一測凶吉呢？

    不測吧……心裡沒底……

    測吧……萬一被天道姐姐發現了呢？

    「走，咱們進山。」玉娘拎著一大一小兩個背簍，順手揉了揉麼麼的頭髮。

    「進山？」麼麼錯愕的站起身。

    ——真去啊？

    「不、不用了吧？」麼麼支吾著說：「也不是很想吃肉的……」

    玉娘笑了，她輕聲說：「我想去一趟山里。」

    「哦。」麼麼乖乖巧巧地眨眼，伸手接過小背簍背上，順帶還對小鳳凰吹了聲口哨。

    走啦！

    「唧！」小鳳凰頓時化成拳頭大小的糰子竄到麼麼懷裡。

    ——你們找死別帶上老娘！

    麼麼順手在她脖子上掐了一下：「不許說髒話！」

    「唧！」

    ——才沒有！

    兩人前腳剛出了門，後腳西廂房的屋門就被撞開。

    第七百六十四章 麼麼出逃記錄27

    兩個老道面紅耳赤的滾出來，心中羞愧難當。

    外頭太陽正烈，兩人沐浴在陽光下，竟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大夢三生……竟然是大夢三生……」

    明山老道失魂落魄地站在太陽下，腿上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

    「仙尊……小道不服……不服……」明山老道瘋瘋癲癲地說：「您在夢裡設置了那麼多東西誘惑小道，小道、小道當然……」

    當然被擾了心智……棄了蒼生……

    明海亦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似的，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師兄……我們苦修了那麼多年，才得了修為力量，成了修仙界的領頭人……除魔這種事、除魔這種事……」

    這種事不該讓那些弱者來嗎？為什麼要他們來？

    明山哈得苦笑一聲，他抬手給了明海一掌，打得後者滾在地上，在土上犁了三尺深的坑。

    明海哇的吐出一口濁血，仰頭對著太陽淚涕直流。

    明山頹然的坐在原地，心中亦滿是痛苦糾結。

    這些天來，他們常勸仙尊救世，只因仙尊是修仙者中最為強大之人。

    可在夢裡，仙尊給了他們同樣強橫的實力，可他們呢……

    明山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塊豆腐拍死自己。

    過了許久，他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對著明山招手。

    「走吧……」明山有氣無力地說，經此一事，他們還有何顏面繼續留下去？又有何顏面請仙尊出山？

    畢竟他們自己就……

    兩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連帽子掉在地上都渾不在意，滿身皆是狼藉。

    他們速度不慢，回想著夢中情景，亦是感慨萬千。

    他們行到村口，明海才喃喃問：「師、師兄……」

    「如果誘惑沒了，你會救蒼生嗎？」明海問。

    明山梗在原地未答，只呆呆地看向明海，瞳孔因為驚恐而縮小。

    「你……」

    兩人未言語，但似乎已經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答案。

    會嗎？

    可是，讓仙尊不願出世的『誘惑』又是什麼呢……

    明山坐在村口的小路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如果、如果沒了那個『誘惑』，仙尊是不是就會出世救人了？

    這個念頭如野草狂長，逐漸在他腦中紮根。

    他就像是一個賠光了所有資產的賭徒，緊緊抓住了從地縫裡摳出的銅板，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好似這一把就一定能翻盤。

    麼麼跟在玉娘身後，輕輕鬆鬆地便順著之前的陣法入了深山。

    進入山林里的玉娘明顯放鬆了不少，就連緊繃地身軀都軟化下來，素色的裙擺在青草上拂過，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唧……」小鳳凰慫嚶嚶。

    ——魔氣好像又重了……

    麼麼輕嘆一口氣，上前拉住了玉娘的衣袖。

    「姨姨，咱們來這裡到底要幹嘛呀？」麼麼問。

    「來見一個人。」玉娘反手握住她的手，牽著她熟門熟路的穿行在山林間。

    麼麼此時才想到一個被她習慣性忽略的問題——是誰將這個傳送法陣告訴玉娘的？

    總不可能是艾秀才吧？

    玉娘拉著她，沿著和上次截然相反的路線行走，可她越走麼麼便越覺著熟悉，好似自己曾一次次來過這裡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