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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3:49:58 作者: 驛使
    簡樂撇撇嘴,「我爸說我是垃圾桶撿來的。」

    陳硯:「……」

    三句話離不開「我爸」,就這放他回去,估計不是幾鞋底子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垃圾桶撿來的」這種兒童時代的記憶對於陳硯來說並沒有什麼感觸。

    他摁住簡樂,岔開了話題,問:「回家還是跟我走?」

    簡樂眨了眨眼,轉頭盯著陳硯看了半天,然後抬手指著陳硯的鼻子,「跟你走。」

    陳硯一把拍開,「也就是看你喝多了,不然假牙都提前給你買好。」

    陳硯喝了酒不敢開車,找了個代駕。到半路的時候接到季漪的電話,季漪說他爸挺擔心的,但說住朋友家了也沒反對,就說讓他早點回家。

    陳硯「嗯」了一聲,全都記下,準備明天早上轉達給簡樂。

    季漪問:「那他住哪啊,你找個賓館吧?」

    賓館陳硯也想過,但是就剛才他找到簡樂的那一幕,想想都後怕,陳硯說:「帶回家了。」

    季漪沉默了片刻,說:「雖然這種時候開玩笑不太對勁,但我還是忍不住,你這話說的很有歧義。」

    陳硯挑眉,「你耳朵出問題了。」

    到家的時候已然凌晨,陳硯很有先見之明的直接把簡樂帶到了廁所門口,後者下一秒就抱著馬桶吐個沒完。

    陳硯冷臉靠在門口,自言自語:「我真是閒的慌了。」

    吐得還算老實,衣服沒遭殃。

    吐完之後簡樂隱約清醒了一點。

    「陳硯哥?」他喊道。

    陳硯一邊洗手一邊應了一聲。

    「我喝多了?」簡樂迷茫地坐在馬桶邊的地上。

    陳硯抬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簡樂,「你早幾分鐘問,我就讓你自己看馬桶。」

    簡樂:「……」

    「喝了多少?」陳硯問。

    「不記得了……喝的啤酒,沒想到會醉。」簡樂扶著牆站起來,還是腿軟。

    陳硯打了個瞌睡,說:「亮著燈的那間,自己去睡。」

    簡樂都沒顧上問自己怎麼跑這兒來了,見陳硯困了,就乖乖地去睡了。

    陳硯說困也算不上困,洗了個澡坐在床邊擦頭髮的時候也都還挺清醒,但瞌睡一個接著一個打。

    陳硯發了條朋友圈。

    —世界小得離譜

    是世界小得離譜,還是不被認可的人多得出奇。

    陳硯寧願是世界太小。

    陳硯剛準備關掉手機,消息提示音突然就響了。

    他蹙眉,點開微信看了一眼。

    湛柯:很晚了,怎麼還不睡覺?

    陳硯將手機倒扣在床上,踢掉拖鞋躺下了。

    不想回。

    但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左思右想都覺得湛柯這話說的有種在教育他的感覺。

    不爽。

    陳硯側躺著打字。

    時間:有問題?

    湛柯:是加班嗎?

    時間:趙鴻才怎麼處理的

    陳硯剛發出去就想撤回了,他現在應該做的是直接結束聊天。

    但湛柯一直盯著對話框,不等陳硯動手就回復了。

    湛柯:證據齊全,就是他和我爸以前的事有點麻煩

    湛柯:他說有人襲擊他,把他牙打沒了

    陳硯:「……」

    咳。

    時間:?

    湛柯:他說是我僱人打他

    隔壁臥室里傳來重重地「咚」的一聲,陳硯一邊下床一邊把手機塞進睡褲口袋,摸黑走到隔壁,打開燈。

    簡樂裹著被子躺在地下,疼的臉都皺起來了眼睛也沒睜開,堅強地閉著眼睛試圖爬回床上。

    陳硯趕緊走過去幫著扶上床。

    原本自己掙扎了半天也沒一點點睜眼跡象的簡樂,在陳硯的手抓住他胳膊的瞬間就醒了一些。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陳硯哥。」聲音啞的嚇人。

    陳硯把被子蓋在他肚子的位置,沒理會,走過去把窗戶都打開。

    簡樂眼睛又閉上了,「熱。」

    陳硯剛準備出去,裝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迅速拿出來接起,壓低聲音問:「誰?」

    湛柯不自覺地也放低聲音,「說話不方便嗎?」

    陳硯看了一眼睡姿一言難盡的簡樂,「嗯。」

    簡樂一腳把被子踢開,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扯身上的衣服,小聲念叨著:「熱。」

    陳硯走過去把被子撿起來,也不執著於給他蓋被子了。

    「沒空調,忍著。」

    簡樂不知道聽沒聽見,扭來扭去地又喊了兩聲「熱」,之後就不啃聲了。

    大概是睡過去了。

    湛柯那邊安靜的讓陳硯以為電話掛斷了,一直到回自己房間時,才看到屏幕上還在計著時。

    「你……家裡有人?」湛柯問話的聲音又沉又啞,還帶著很小心的試探。

    陳硯躺下,「有事說事。」

    看陳硯突然不說話了,湛柯以為是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短期內他根本沒時間去平江,就怕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個聊天的機會還搞砸。

    於是慌慌張張地打過去一個電話,想著如果是自己說錯話了得趕緊道歉。

    然後就聽到了陳硯下意識放低的聲音。

    和不遠處呢喃著「熱」的另一道男聲。

    湛柯覺得自己的理智瞬間就崩盤了,無數種用來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打擾的話瞬間都化作空談。那男聲一遍遍喊「熱」,陳硯就瞬間顧不上他的問題了,甚至忙那個男人的事情以至於忘記還在跟自己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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