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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3:49:26 作者: 一點桃花痣
他看到他回來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那是「射鹿」的開機儀式上,那時候他面臨著被封殺的困境,是這部電影給了他機會。
就算他刻意不去想,可也知道這跟雲漠脫不了關係。
那天,他在他背後按著他的肩膀,用他自己在台上的話叫他:「唯一的小可愛。」
他是怎麼回應的來著?
他那時候被恨意掌控著,去解他的皮帶,用語言刺激他,近乎輕佻而浮誇……
還有那一晚,他叫他出去,他餵他吃糖,然後含著笑問他,魏瑕是不是都跟他解釋清楚了。
他告訴他都說清楚了。
隨後告訴他自己那些緋聞並不都是假的,告訴他這些年自己也有需求,還有後來孫岩的事情……
天哪!此刻將那些話重溫一遍,他才發覺他們之間曾經鬧過多大的誤會。
謝省拿頭狠狠撞了撞前排的座椅,他究竟都對雲漠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啊?
他不敢想像如果那些話都是雲漠說給自己的,自己會有多難受?
他的動作有點大,惹得司機好奇地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后座上的年輕人緊閉著眼睛靠在座椅深處,他面色蒼白,眉心緊蹙,紅潤的唇被咬的失了血色,看起來仿佛極痛苦極懊悔。
過去的一幕幕走馬燈般在他腦海里陸續閃過。
許多當時都沒注意到的小細節,這一刻都變得無比清晰,進而無情地鞭撻著他的神經。
仿佛他與雲漠相處的每一次,其實都是處在烈焰的兩端。
雲漠伸來的手是溫暖的,柔軟的,看他的眼神也是帶著溫度的,含著笑意的,而他,給他的仿佛都是黑白的,冰冷的,刻意的,閃躲的,帶著尖銳的傷害的……
他恍恍惚惚地上了樓,在1602門口卻又忽然失了勇氣一般,抬起手又頓住。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躊躇半晌後,才深深地呼吸,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他終於抬手按上了門鈴。
他忘記了自己已經錄了指紋,暈乎乎地等著人來開門。
當門鈴的聲音隱約傳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開始急切了起來,甚至迫不及待地用拳頭捶向了面前那扇擋住他的門。
不管了,什麼都不要管,只要雲漠還是單身,他什麼都可以不想,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要再想配不配,也不要再想他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性質,他只想像十八歲那年一樣,不顧一切,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他沒有辦法不放縱自己,那是他少年時期的夢,是他一直想要的人,他怎麼可能不伸手?
門開了,謝省對上雲漠錯愕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狽,額前的發被汗水打濕了,眼睛也是濕潤的,嘴唇上的齒痕很深,眸子像深淵,濃烈的情緒幾乎能將人吸進去,讓人窒息。
「哥。」他叫他,聲音是啞的,然後他猛地撲進他懷裡,幾乎將雲漠撞退了一步。
他惡狠狠地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裡蹭:「哥,哥,哥……」
叫不夠一般。
太溫暖了,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木質香調……
這裡才是他的家,他撲進來的那一刻,心臟缺了的那一塊,終於癒合。
沒有雲漠的時候他也能過,表面上過的好像也還不錯,沒心沒肺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始終漂浮在虛空中,沒有安全感,他的心也缺了一塊,沒日沒夜地在疼。
當他放肆地撲進他的懷裡,傷口癒合的那一刻,他終於感受到久違的充實,滿足和腳踏實地的感覺。
「怎麼了?」雲漠有些手足無措地環上他的背,寬大的手掌輕輕揉他的肩。
他的眉心也蹙了起來,以為他在安睞那裡又受了什麼刺激。
「哥,」謝省的鼻音很重,聽起來像是哭了:「我……我沒跟過別人,我只有你一個。」
雲漠的身體猛地繃緊了,他把手從謝省肩頭移到他腰間,力度也變了,變得凶而狠。
他將他狠狠地摁進懷裡,然後帶著他進了門。
門在身後合上,謝省的後背抵在門背上,涼意透衣而來。
雲漠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抬起來,第一次沒有掩飾眼睛裡那份被衝擊到的痛苦。
他垂著眼睫看他那張被汗與淚染花了的臉,半晌後喉結滾了滾,聲音很沉,甚至帶著些兇狠的意味:「你把話說明白了,謝省,什麼叫只有我一個?」
謝省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什麼都不想管了:「哥,你是單身是不是,你跟魏家沒有聯姻對不對?」
雲漠怔了怔,半晌後恍惚明白了什麼,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謝省的腮。
歲月回溯一般,他回到了23歲以前,他回到了18歲以前。
他那時候尚且有一點嬰兒肥,他很愛這樣捏他:「沒有。」
他的聲音很沉,卻又奇異地很輕柔:「如果聯姻了我還回來幹什麼?」
沒有什麼比聽到雲漠親口說出來更讓謝省激動。
他偏過頭,無法克制地吻上他的喉結,那枚性感的喉結在他唇齒間輕輕滾動了一下。
他的腰被握緊了,緊到有點發疼。
他抬起頭,對上雲漠隱忍的眼睛,不掩飾,不羞恥,他剖開他的心給他看,聲音略帶著顫抖:「哥,我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