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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3:49:26 作者: 一點桃花痣
他打他,也並不是因為他魯莽,或者他自己冷血,而是因為他擔心他。
第二次挨打,是謝省十六歲那年。
那次是在寶億,謝省喝了酒,非讓許寧與給他叫個小孩來玩。
謝省很叛逆,但是這方面卻一直很自愛,那天不知道為什麼就那麼擰。
許寧與沒辦法,最後給他找了個姑娘。
謝省長的好,出手又大方,寶億許多少爺公主的都想弄他,但他從不挨那些人,平時也就在包廂里玩玩遊戲打打牌,根本不給人機會下手。
那些少爺公主們都是成年了的,比他大一些,懂得也多。
那天進去的那姑娘大概是真的想和他發生點什麼,偷偷給他下了助興藥。
他年齡小又沒經過事,很快就上了頭,還是孫小圈覺得不對,把電話打給了雲漠。
巧合的是,那天雲漠正在寶億談生意,接了電話立刻就衝進包廂,把人弄到衛生間催吐,才沒鬧出亂子來。
謝省那天是在自己房間醒來的,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雲漠。
雲漠正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看書,低垂著眼睛,睫毛很長。
他昏昏沉沉地叫了聲哥,雲漠抬起眸子,慢慢將書合攏,甚至是很柔和地問了一聲:「醒了?」
謝省動了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了,手腕上是雲漠的領帶,腳腕上是他自己的襯衣。
然後雲漠便慢條斯理地解自己的皮帶,不顧謝省的掙扎與質問,將人狠狠抽了一頓。
他抽人的時候眼神特別狠,謝省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他打死,
他抽一皮帶就問一句:
「以後還敢不敢玩人?」
「染了病怎麼辦?」
「如果對方下的不是助興藥,是別的東西怎麼辦?」
「知不知道錯了?啊?」
「......」
謝省那時刻也是倔,他將臉埋在枕頭裡,死活不吭一聲。
直到打完之後雲漠才發現,枕頭上染了一片濕紅,他生生將自己的嘴唇咬下了一塊皮肉來。
整個腰臀和背部也全是一道道浮起的鞭痕,青紫斑駁著,滲出紅色的血痕。
雲漠那時候才覺得自己下手重了,綁著的手腳都沒有解開,他就著這個姿勢給他上藥。
直到這時候謝省才啞著嗓子不服氣地問出了一句話:「憑什麼你能和女生約會,我就不能玩?」
那時候是有那麼一回事。
女孩子是段啟柏的一個遠房表妹,一直都十分喜歡雲漠,段啟柏便想撮合兩個人,
只是雲漠並沒有同意,更沒有什麼約會。
不知道謝省在哪裡聽到了隻言片語就上了心,並為這種事跟他賭氣。
他那時候不太懂謝省的心思,所以也沒解釋,只一邊垂著眼睛給他上藥一邊說:「我是成年人了,有這方面的社交很正常,你呢?」
謝省閉著眼抿著唇不說話。
雲漠又說:「等你成年了,你也可以,只要是正常社交,我都不管你,但不是在寶億那樣的,雖然你是個男孩子,但也得自愛。」
謝省沒再說什麼,他說不上來的難受,因為雲漠說,等他成年了就不再管他了。
自那次以後他規矩了很多。
說不出什麼心理,大概是因為不想讓雲漠在管他的最後兩年裡,更加失望。
所以算起來,雖然是雲漠打了他,但其實從頭至尾都是他對不起雲漠更多。
可剛才在衛生間,雲漠卻對他說了對不起。
「哎,謝省,」魏瑕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神神秘秘地對謝省說:「我哥都告訴我你倆的關係了。」
謝省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我哥」是指雲漠。
雲漠大概告訴過他,他曾照顧過他。
他笑笑,壓下心底的酸澀,十分謹慎地說:「嗯,以前我們像親兄弟一樣。」
他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喝盡了,魏瑕又遞了一杯給他,笑眯眯地說:「如果我們小時候就認識的話,一定很能玩得來。」
謝省笑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魏瑕是選秀出身,據說出道前一直都是學霸,但大學讀了一半忽然回國參加了選秀。
他長得好,嘴又甜,有種好家境養出來的純真味,與大部分選手的畫風都不太一樣,所以很快就吸粉無數。
即便在入行兩年多後的今天,他依然有著與這個圈子格格不入的單純感。
這是有人護著,有枝可依的人才有的特權。
謝省忽然有些釋然,覺得這樣挺好的,魏瑕的性格適合雲漠,魏家也能給雲漠支持,而他什麼都沒有。
他笑笑:「以後也可以一起玩。」
「好啊,」魏瑕開心地眨眨眼:「以後一起玩的日子還久著呢。」
魏瑕的性子很跳,沒呆多久就端著酒杯去了別的地方。
燈光暗下來,舞池裡的小型射燈亮起來,三三兩兩的人滑進去跳舞。
謝省正望著舞池的方向發呆,孫岩端著酒杯坐了過來,酒水只蓋了一個杯底,琥珀色的酒液隨燈光變換著顏色,孫岩只往這裡一站,就成了一道風景。
「姐,」謝省站起身來:「我去幫您取杯酒。」
「不用,」孫岩阻止他:「坐下聊兩句。」
謝省便重新坐了下來,十分禮貌地對孫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