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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3:49:26 作者: 一點桃花痣
「你這是幫我?」雲漠好笑地看他一眼:「聯姻什麼的是你傳的嗎?」
」冤枉,」魏瑕舉起手來:」我還是有分寸的。」
「知道了,」雲漠說:」真要是你的話我也不會留情,回來前魏擎說了,只要命留住,怎麼打都無所謂。」
「我靠,是不是親哥啊?」魏瑕不滿道:「惹急了我,回去跟他爭家產!」
這時候孫小圈遠遠的看到了他們,他鼻孔朝天哼了一聲,然後蹲下身把水壺重重往地上墩了一下。
魏瑕被那動靜下了一跳:「誒,好像是謝省的助理,咦?我助理呢?」
雲漠無奈地擼了他的頭髮一把:「是不是睡著了,去找找!」
魏瑕也顧不得說話了,轉身又返回了宴會廳。
衛生間沒有人,謝省掬了冰冷的水一遍一遍往臉上撲。
等再一次把臉埋進掌心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
他沒抬頭,怕人看出他的臉色不對。
可那腳步卻徑直衝他而來,隨後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肩,那把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低沉悅耳,很性感,沙沙地敲在他的心尖上:「唯一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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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掌下的肌肉猛然變得僵硬了起來,如繃緊了的弓弦,硌在雲漠的掌心裡。
他用掌心輕輕地揉他,隨著他的動作,那股勁兒慢慢鬆開了,掌心的觸感重新變得柔軟了起來。
謝省垂著頭,雙手撐在盥洗台上,額發被水打濕了,濕漉漉地往下滴水。
一隻手探過來,幫他把水龍頭關掉了。
嘩嘩的水聲乍然停下,衛生間裡變得格外安靜。
雲漠垂眸看著謝省彎著腰的背影,用手握著他的肩膀一點點把人給轉了過來。
溫暖的氣息,熟悉但淺淡的木質香調一點點充盈在鼻尖,謝省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顫抖。
他雙唇緊抿,垂著眸子,滿臉濕漉漉的水痕,透出一股別樣的蒼白脆弱來,隱隱含著倔強。
這是雲漠從未見過的謝省。
幾年過去了,歲月在每個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而這些痕跡提醒著他,他們已經錯過了彼此太多。
「是你,對嗎?」謝省的聲音有一點暗啞,他率先打破沉默:「1602那個人。」
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頜,將他的臉抬起來,雲漠認真打量著他,然後輕聲道:「是我。」
無論之前看過多少次他的視頻和照片,但都沒有親眼看見的這一刻這麼真實。
嬰兒肥早就沒了,他瘦到下巴尖尖。
雪白的面頰上,左眼下方長了一顆極小極淺的淚痣,只有離得這麼近才能看得到。
雲漠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那顆痣:「經常哭嗎?以前這裡沒有。」
溫熱的觸感,伴隨著指尖的動作,像溫柔的潮水一般,沖刷著謝省的理智。
他變得更倔了,一雙眸子望向他,聲音里透出股清凌凌的冷意來:「不哭。」
他臉上是長了一顆淚痣,在剛入行的時候,杜風怕這顆痣會長大,曾建議他去點掉。
但他沒聽,因為聽說淚痣代表著再續前世姻緣,他執意要留著它。
雖然他和雲漠不是什麼前世姻緣,但至少也算得上前緣。
在某些方面他固執又敏感,堅持的毫無道理。
雲漠看他看的很專注,似乎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那眼神很深,如暗夜的海,深不見底,可海面卻映著星月般,閃出粼粼的光來。
「你可以說任何話,」他輕聲說:「但不應該說從未。」
「為什麼?」
「因為那不是真的。」
謝省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他忍不住輕輕笑了笑:「我偏要說呢?」
雲漠注視著他,看他向自己豎起了滿身的尖刺。
曾經,他對著外人會滿身是刺,可對著他的時候,卻只會露出最柔軟的肚皮來。
可今天,他對他封閉了起來,把自己最柔軟的地方護住了。
連謝省自己也很震驚,他曾經苦苦壓抑的,以為早已不存在的那些情緒竟會在這一刻徹底甦醒和爆發。
他本以為再次見到他,自己一定會高興到流淚的。
可事實上,他的情緒竟是那麼不堪。
他愛他,虧欠他,但也恨他。
他恨他不聲不響地丟下他五年,恨他不履行自己的承諾,恨他不給他一刀,讓他死也死的痛快,而是把他吊在那裡,難求生死。
可是相對於他欠他的,他的這些恨意那麼微小,那麼無法理直氣壯。
這些恨意平時被巨大的內疚與罪惡感壓抑著,從來沒有機會冒頭,可這一刻,面對著他的從容自若,他們卻猝不及防般全部甦醒過來。
是啊,小情就不是情嗎?小恨就不是恨嗎?他們一點點累積著,五年來一點點蠶食著他的心,日夜折磨著他。
他的眼眶發起熱來,此刻只想把他們發泄出來,然後讓他再給他一個痛快。
他偏過頭去,又變得吊兒郎當起來,笑的有點輕佻:「如果我偏偏要說的話,你會像小時候那樣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