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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在這磨蹭了許久，最後一絲晚霞都要隱了色，陸雋擇輕踩油門，車子穩穩起步，「醫生說孕婦要保持身心愉悅，我剛是在逗你。」

    「……」

    陸雋擇這麼一攪和，舒梨初始得知自己懷孕的緊張感倒是被沖淡了不少。而看似淡定平常的陸雋擇，心下已然掀起波瀾，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緊了又緊，餘光不知看了舒梨多少回，生怕她會暈車不舒服。

    臨近寒冬，天黑得早，兩人回到江恆名都都還沒過七點，窗外已經是朦朧黑夜。

    舒梨肚子裡有了個寶寶，但好像和往常也沒什麼不同，就是身上的消毒水味不太好聞。

    她揣著睡衣打算洗澡，一進浴室又忽地想到什麼，匆匆下樓。

    「陸雋擇。」

    「怎麼？」

    男人正在廚房熱菜，因著做飯阿姨還不知曉舒梨懷孕的事，就按照她以往的口味做了魚，想到她中午聞見魚腥味的反應，他便沒將這盤再端出去。

    「醫生有說孕婦適宜的水溫嗎？」

    話落，淺薄的空氣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佯裝無事的氛圍轟然瓦解。

    陸雋擇這才意識到，舒梨對於懷孕這件事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心大，她還是茫然的，甚至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

    「沒有。」他捲起沾了水的袖口，語氣揶揄，「寶寶哪那麼脆弱，隔層肚皮，還能冷著燙著了，傻不傻。」

    「呼～那就好。」舒梨鬆了口氣，連陸雋擇罵她傻都沒有計較。她覺得自己是緊張過度，現在邁一步都要輕手輕腳的，生怕踩著水漬，發生什麼意外。

    洗完澡出來，男人已經將菜熱了遍，莫約是中午沒吃飽，也可能是桌上沒有葷腥菜品，她的胃口算是不錯。

    見她一個勁的夾那碟辣白菜，陸雋擇微微皺眉，往她碗裡舀了個肉末丸子，舒梨乖順的咬了兩口，忽又記起什麼，抬頭問他，「你今晚還跟我一起睡嗎？」

    「嗯？」

    「醫生可說了，不能那啥。」

    合著醫生說了那麼多她就記住一個這個，陸雋擇扯了扯僵住的唇角，「怎麼，我在你眼裡就是個不知分寸的？」

    可不是嗎，衣冠禽獸本人了，舒梨心下暗道。

    飯後，陸雋擇也沒說要不要分房睡，不過舒梨進房間時，他也跟了進來，不過是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的小沙發里。

    「你在看什麼？」見他拿的不是文件，舒梨好奇的走近，忍不住伸長腦袋去瞧，才發現那是一本孕期指南。

    「這哪來的？」

    「問沈鈞奕要的。」他合上書，淡淡道，「葉思淼懷孕有人照顧，這書他用不上。」

    葉思淼懷孕已經有四個月，沈鈞奕又不是個細心的人，因而兩人近期都住在沈家老宅，由沈夫人照顧。

    舒梨盯著那本書，怔愣了幾秒，似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的細心。胡思亂想間，她被人攬著坐到腿上，隔著兩層單薄的布料，還能感受到男人略微繃緊的肌肉。

    「舒梨，我沒有經驗，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他下巴輕搭在舒梨的發頂上，說話時由著喉結滾動，聲線低低啞啞，很是認真的叮囑。

    「哦」她應聲，慢騰騰轉了小半圈，與他相對坐著，眸露狡黠，「那突然想吃什麼也可以說嗎？」

    「可以，會儘量給你買。」

    「只是儘量？」舒梨皺了皺鼻子，不太高興。

    「醫生說了，要飲食合理。」

    陸雋擇還真是將醫囑記進心裡了，她撇撇嘴，心情頗為酸澀，揪著男人的衣領問，「我和寶寶哪個對你比較重要？」

    「都——」

    他才說一個字就被舒梨打斷，「不能都，只能二選一。」

    「你。」

    「騙子。」舒梨瞪他一眼，「你明明更喜歡肚子裡的寶寶。」

    「我懷孕了你才對我好。」

    陸雋擇只知道女人在生理期脾氣會莫名的暴躁，不想孕期情緒更容易浮動，他捏了捏眉心，問道，「我平時是虐待你了？」

    「冷暴力也是虐待的一種。」她掰著手指，翻起舊帳，「你讓我吃掉半塊西瓜，一盒鳳爪，兩盒蛋糕才理我。」

    她不提還好，一提陸雋擇就氣得咬牙，「因為什麼？」

    假懷孕……

    舒梨垂眸，挺起肚子，心虛道，「那現在是真的了。」

    才剛懷上兩周，她的腰身還很纖細，陸雋擇伸手放在她的腹上，柔軟溫熱，明明掌心下沒有動靜，卻有隱約感受到一個細微的心跳。

    ……

    舒梨假懷孕時就要求頗多，今天要吃西瓜，明天要吃草莓，生生將陸雋擇折騰瘦了一圈，這回確是真的懷孕，人也變得更加嬌氣。

    她孕期反應大，葷腥味半點也聞不得，阿姨變了法子的做魚炒肉，用各種調料壓制腥味，舒梨聞著還是想要乾嘔，就獨愛吃咸辣的開胃菜和綠油油的酸橘子，都說酸兒辣女，舒梨這兩樣都占，也不知道要怎麼猜得准。

    陸雋擇這些天都是掐著時間上下班，時不時還要跑反方向去給她買新出的糕點，但每次就只允許她嘗一兩口。舒梨很享受在家當米蟲的感覺，還有一個高顏值的跑腿。

    當然，如果沒有飯後散步這項運動，就更完美了。

    這天晚飯後，陸雋擇再次牽著她出門。外頭剛下過一場雨，空氣裡帶了塵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