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2023-10-02 13:33:37 作者: 木寶兒
看著傅時修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明歌氣不打一處來。
「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去吧。」
丟下這話,她轉身就走。
她就不信了,傅時修有本事自己跑到這兒來,沒本事自己找個住的地方,實在不行住不下來趕緊打道回府啊,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養不起他這尊大佛。
午後的縣城很熱鬧,街邊有不少出來曬太陽的大爺。
明歌的外婆還沒過世的時候,她小時候經常跟著母親去南方過暑假,也是一個小縣城,有賣棉花糖的,做糖人的,賣臭豆腐的……
那個時候,她還不懂什麼叫人間煙火氣,後來在城市裡面生活久了,偶爾才到街頭巷尾走一圈,懷念起過去才記起從前的感覺,只是可惜小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人都不在了。
江昌靠近西北,雖然也是山清水秀但到底是不如南方那麼溫柔娟秀,石板街道走下去,離了人聲鼎沸的街道,便生了幾分冬日的蕭條。
明歌走累了,找了個橋邊的台階坐下,看見橋下面有幾個孩子在玩花燈。
小孩子不怕冷,大冬天的穿著花棉襖,用紙折了船,在水邊撲騰,比賽誰的船跑的遠,有的船疊的不大好,搖搖晃晃到了湖心就沉了,有的夠結實,搖搖晃晃的飄遠了。
正愣神,眼前忽然一晃,一道紅色的影子捕捉了她的目光。
「糖葫蘆?」
明歌回過神,側目看向站在身邊的人。
傅時修一身淺灰色的休閒裝,一隻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另一隻手上拿著一串鮮紅的糖葫蘆遞在她跟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臉上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
「路邊有人賣的,不是喜歡吃甜的麼你。」
語氣依然是那副別人欠他錢的態度。
明歌眉頭一皺,「我不吃。」
「隨便你,」又是這句話。
說完後,他便在她旁邊坐下了,堂堂傅氏集團的總裁竟也不拘小節,不管這石板上髒兮兮的,席地而坐。
他咬了一口糖葫蘆,神色悠然,仿佛一個度假的遊客。
看他吃的挺香的,明歌忽然想起什麼來,「你不是沒錢的麼?」
「你的啊,」他頭也沒抬一下,「老闆找了二十五給我了。」
「什麼?」
明歌臉色一變,看著他吃的心安理得,當下一陣窩火,劈手就將糖葫蘆奪了過來。
「你不是不吃的麼?」
「我的錢買的,我幹嘛不吃?」
說完,當著傅時修的面,明歌惡狠狠咬了一個山楂球下來,瓷白的臉蛋在冰糖葫蘆的襯托下越發的鮮艷明亮。
傅時修看的竟有些失神。
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明歌咬糖葫蘆的動作也不免慢了下來,「你看著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傅時修斂了目光,答非所問,「什麼時候回京都?」
明歌咽下糖葫蘆,「明天。」
蘇紅微的事情她已經辦完了,如果不是要趕著回去阻止明氏集團的股東大會的話,她原本是想帶著蘇紅微一塊兒走的。
但是蘇紅微說家裡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不能跟她走,她現在只能先帶著錄音證據回去。
傅時修說,「你怎麼回去?」
聽到這話,明歌瞬間覺得手裡的糖葫蘆不香了。
她把身份證給撅了,還丟進了馬桶,怎麼坐飛機?
傅時修從石板上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累了,我回去睡午覺了。」
說完這話,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面往招待所方向走去。
「哎——」
明歌坐在原地,幾乎石化。
這一瞬間她恨不得把那個死要面子的自己拖出來打醒,忍一時風平浪靜,好歹先拿著身份證回到京都再說啊,現在怎麼辦?
回到招待所,傅時修已經躺在床上了,不知道從哪兒拿的一份舊報紙,看的聚精會神的。
明歌拉開椅子坐下,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不是有辦法?」
「怎麼?現在想起求我來了?扔身份證的時候不是很有骨氣麼?」
「你說吧,要怎麼樣才肯幫忙?」
跟傅時修認識這麼久,明歌知道他是個不肯吃虧的人,自己有事求他,不付出點什麼,他絕對不可能幫忙。
傅時修從報紙後面抬起頭,上下掃了她一眼,「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能拿來跟我交易的?」
明歌攥緊了手指,一下子想到那個吻。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以身體作為代價留在他身邊,仰仗他這棵大樹幫自己的忙,到現在走到最後一步了,竟還是要靠這個。
從前她還能安慰自己一句,各取所需。
可現在傅時修是有女朋友的人,儘管自己極力的想要跟他劃清界限,可是他卻好像不願意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也是,在傅時修的眼裡,自己是他的一個物品,他的物品除非他自己丟了,否則就算是擺在自家倉庫裡面無人問津,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想到這兒,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當著傅時修的面脫了外套,開始解裡面毛衣開衫的扣子。
傅時修原本還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見她這個動作,眉心忽然一跳,「你幹什麼?」
明歌朝著他走去,手裡的動作沒停,「你說的沒錯,除了這個之外,我沒有任何可以吸引你的地方,各取所需,你幫我這一次。」
傅時修的眉頭幾乎擰成一座山包,眼神也瞬間冷凝成冰,陡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就是這麼想的?」
明歌吃痛,咬緊了牙關。
傅時修說,「喬致謙的事情,你到現在都沒有跟我解釋過。」
「你不是都看見了麼?」
「是真的麼?」
他非要聽她一句解釋不可。
傅時修目光灼灼,他千里迢迢跑到這兒來找她,不是要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態度面對自己的,喬致謙的事情他一早查清楚了。
相處這麼久,如果他連枕邊人的性情都捉摸不定的話,那也真的是蠢了。
不過是當時那一幕在眼前,情緒無法克制才說了一些嚴重的話而已。
明歌卻說,「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意義麼?」
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收緊,明歌隱忍這疼痛,繼續自己的話,「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事業順遂,家庭和美,所以有大把的時間和金錢用來揮霍,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想不了那麼多。」
既然曾經的承諾都作廢,那就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