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番外 8 去醫院

    安然看著瞿研冰上樓的背影，若有所思，自回來那日她就覺得瞿研冰有些反常，不對勁，當時她說沒休息好她也沒往別處想，現在都過去一個星期，她似乎也沒好轉的跡象，反而比前幾天更反常，更沉默.....

    安然起身，「爸，媽，我也有點困了，我上去睡了。」

    瞿研冰前腳剛踏進房門安然就在後面叫她「冰冰。」

    瞿研冰回身，很是意外的看著安然，「嫂子？」

    安然朝她坐過去，方便跟我聊聊嗎？」

    瞿研冰看了她一會，半側著身子讓讓安然先進，「進來吧。」

    安然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瞿研冰移動一旁的藤椅，在安然對面坐下，兩人中間隔了張小桌子。

    瞿研冰開口，「嫂子你想跟我聊什麼？」

    安然看著她，頓了頓，也不拐彎抹角，「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有些事如果你不方便跟你哥說，如果你信得過我，你可以跟我說說，雖然我不一定幫得到你，但俗話說旁觀者清，也許我可以給你些建議。」

    瞿研冰眸光閃了閃，良久才下定決心，不過這說話的語氣卻是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與試探，「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不告訴我哥，無論我今天跟你說了什麼。」

    這個問題安然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經過一番思量，「這要看你說的是什麼事，如果這件事很嚴重的話，我認為還是讓你哥知道比較好，可能在我們看來很大的事情在他那裡只是件小事呢，你要相信無論你遇到什麼麻煩他都一定會幫你解決的，當然了，如果你今天現在遇到的只是一點小麻煩或是小煩惱，我可以答應你不告訴他。」

    安然有種感覺，瞿研冰現在所煩惱的肯定是一件大事。

    瞿研冰雙手放在桌上，不安的攪動，若她只是打架闖禍，哥哥就是在怎麼生氣，擔心也都能夠接受，而這件事，他除了生氣，擔心，更多的應該是難過，痛心，還有......他一定對她很失望窠。

    「你應該要相信你哥，相信我，我們是一家人。」安然說。

    「我沒有不相信你們，我只是.....」安然後面這話徹底壓倒瞿研冰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線，她抬頭看著安然，聲音哽咽，「嫂子，我現在好害怕，我不確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敢告訴你們，我也不敢去醫院，我害怕它是真的。」

    在瞿天陽的嚴厲教導下，瞿研冰連戀愛都不曾談過，在感情這一塊她完全可以說是一片空白，當初與寇堯發生關係後，她不是不難過，不傷心，不過那時候的她還可以說服自己去接受，去忘記，可是現在，總總跡象都在告訴她一個件事，她可能是真的懷孕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她這說的沒頭沒腦的，安然也猜不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抓住一個最關鍵的詞語，「醫院」當即便緊張起來，「你哪不舒服？」

    瞿研冰搖搖頭，「我沒有不舒服。」

    安然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她剛剛真以為瞿研冰身體出了問題。

    瞿研冰接著說，「我可能懷孕了。」

    安然剛松下的氣又卡在喉嚨里，整個人如遭雷劈般，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來，「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這個月姨媽過了十天還沒來。」瞿研冰突然抓住她的手，「嫂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她多希望她只是聽錯了、

    安然覺得自己很需要點時間來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過了十幾秒她才緩過來，「你用試紙測過了沒？」

    瞿研冰搖頭。

    她就是沒有勇氣面對才遲遲沒有去確定。

    「嫂子，你不能不能先別告訴我哥。」瞿研冰期翼的看著安然。

    「我先陪你去醫院吧，等確定了再說。「這要是沒懷上還好說，但如果真懷上了，這還真不是她能瞞得住的。

    她完全無法想像，如果她家老公知道會怎麼樣。

    ..........................................

    瞿研冰最終還是跟安然去了醫院，這短短的半個小時車程，於她很漫長又很短暫。

    這個時間點，醫生剛上班，婦產科外排了很長一條隊伍，安然跟瞿研冰坐在科室外的塑膠椅上。

    「別緊張，可能只是虛驚一場。」安然把手搭在瞿研冰大腿上，這話算是寬慰她又算是在寬慰自己。

    瞿研冰點頭，繃著的神經卻並未因此而放鬆下來。

    「那個男人是雲帆嗎？」安然問出自己心裡的疑惑，同時也想藉機轉移瞿研冰的注意力。

    瞿研冰搖頭，「不是他，是寇堯。」

    安然看著她，這答案與她猜想的不同但她卻並不覺得意外。

    也許是她今天聽到的意外太多了。

    話題已經打開，她靜靜的聽瞿研冰述說。

    你們走後我就覺得家裡特別空蕩，儘管家裡下人很多，可我卻覺得家裡很沒人氣，很無聊，也很孤單，有一天我實在太悶就去了欲鎖，沒想到卻被人嚇了藥，剛好寇堯看見救了我，最後我們就那樣了。」一席話說完，瞿研冰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一些。

    安然對這件事的緣由也有了了解，簡單來講，就是一場陰差陽錯的情事。

    「那他事後怎麼說？他就沒半點表示？」安然問。

    「他說了，他說他願意負責，但我拒絕了，因為兩個不想愛的人是無法創造幸福的，只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瞿研冰情緒低落。

    安然伸手攬著瞿研冰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現在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一切還是等檢查後再做決定。

    .......

    一陣悅耳的音樂聲打斷兩人間的沉默，瞿研冰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卻遲遲不見接電話，一會鈴聲停止，然後又重新響起。

    就瞿研冰這反應，即便不看手機也能猜出這打電話的人是誰，安然示意她接電話。

    瞿研冰猶豫一會，最終還是滑動屏幕，語氣生硬，「什麼事？」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嗎？」這電話是寇堯打過來的，「你上午打那麼多通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上午不接，現在又打過來幹嘛？我不需要了。」瞿研冰語氣並不怎麼好。

    「我上午有事，手機調靜音了，剛剛才看到來電顯示。」寇堯解釋，「你怎麼了？跟點著的炮仗似的。」

    「你才跟點著的炮仗似的！」瞿研冰語氣依舊冷硬，不過這心裡卻是比先前舒服了很多。

    原來他並不是刻意不接她電話。

    這個認知讓瞿研冰有過片刻的愣怔，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寇堯問：「你還沒告訴我，你上午為什麼要這麼急著找我？我聽我哥說你還找到我們家公司去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瞿研冰扭頭看著這安然，似是想要聽聽她的建議，而安然卻只是示意她自己決定。

    她能感覺到瞿研冰現在的情緒比剛才好了很多。

    瞿研冰緊緊握著手機，沉默好久才試探著問，「寇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肚子裡真有了寶寶你會怎麼辦？」

    瞿研冰握著手機良久都得不到回應，她感覺電話那端的呼吸聲也都跟著消失了，就在她準備掛斷的時候，她聽到寇堯問，「你現在在哪？」

    「人民醫院。」瞿研冰話剛落下電話里就只剩下「嘟嘟嘟」的掛斷聲。

    瞿研冰緩緩將手機從自己的耳邊拿開，就像是舊電影裡的慢動作，突然她轉過去一把抱住安然，腦袋埋在她肩窩處，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比上午更難過了呢？

    儘管她極力控制，安然還是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安然抬手抱著她，一手在她後背輕輕拍著，柔聲安慰著。

    相處這麼久，她何曾見過這樣的瞿研冰？

    這般濃烈的悲傷，只怕有些事早已超過她的自以為，只是她自己尚未知情而已。

    「下一位瞿妍冰，瞿妍冰是哪位？」總算是結束了漫長的排隊等待。

    安然瞿妍冰抬手抹掉臉上的淚，鬆開安然起身，「嫂子，我進去了。」

    安然頷首示意，「進去吧，我在這等你。」

    每個人都不止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