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多多補鈣
2023-10-02 13:20:46 作者: 簡思
周曦正在父親家吃飯,繼母小心的端著菜上桌,每一次她來,家裡都會做上一桌子上的菜,她說了不用客氣,可下次依舊,看樣子呢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她總是這樣拉著臉還笑呵呵的。
「周曦吃菜。」周翔也不太敢給周曦夾菜,不停的讓女兒多吃一點。
能看到人,能來家裡偶爾坐坐,他就滿足了,畢竟自己從未盡過當父親的責任。
「你別忙了,過來吃飯吧。」周曦對著廚房喊了一聲。
繼母美珍走了出來,用圍裙擦擦手:「你們吃你們的,就剩一個湯了。」
「都這麼多菜,也吃不過來……」周曦的話頓住,願意做就做吧。
吃著飯呢,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
「餵……」周曦歪著頭接了起來。
「你現在不要回話,就認真的聽著,周曦我們倆的關係到這裡結束,我轉存了一筆錢依舊是會通過別人的帳戶最後到達你的手裡,時間依舊是兩年,如果你著急用錢的話你打電話給他,不要來找我。」
周曦手裡還握著筷子呢,隱隱的已經感覺到不好了。
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卻沒料到會來的這樣的快,他……
「怎麼了,你說。」周曦的話簡短利落。
別他媽的用錢來和她打招呼,她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無論誰找你,咬死了你和我就是金錢上的交易,早就結束了,什麼都別說,什麼也別認,去找你那個同學,讓她幫你。」關係上早就做了處理,周朝先不信別人還能將周曦給挖出來。
你我好過一場,我送你一個全身而退。
「怎麼了?」周曦的聲音突然高了。
周翔一愣,美珍也從廚房裡出來了,然後輕手輕腳的回去關了火,她躲在廚房裡,沒敢出來,周翔也是不敢去看女兒的臉,也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呵呵……」周朝先自大的笑著,無論什麼時候,周朝先就是周朝先,骨氣這東西他有,享盡了人世間的繁華,他值得了。
「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別找個自己管不住的。」
嘟嘟……
「大哥,你走吧。」身邊的兄弟都在勸著,趁著現在剛出風聲,跑還是來得及的,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旦真的被抓,那就徹底完了,沒有以後了。
周朝先和沒事兒人似的,倒了一杯酒,他等著人過來。
不到五分鐘,酒店房門就被敲開了,周朝先怎麼出的酒店,壓根就沒人看到,雙手帶著手銬從後門被帶上車的,他的問題這次太大了……
原本就是一身的黑,洗都洗不乾淨,他又不怕死的往黑水裡摻顏色,贏了呢直接漂白,輸了呢,就是徹底玩完。
「周朝先你給我說話……」
周翔喃喃的動了動嘴:「周曦啊,你怎麼了?」
周曦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往外跑,她拿著電話打給林漫,一邊下樓一邊打。
「周曦,怎……」
「你幫幫我,求你幫幫我。」
「你慢慢說。」突然說讓她幫忙,這是怎麼了?林漫傻呵呵的站在食堂里,剛剛打好飯菜,還沒來得及坐下吃呢。
餐盤放在桌子上,回辦公室去取車鑰匙。
周朝先完了!
徹底完了。
這不是誰出手就能救的,誰出手都會染一身的黑,原本他身上就不乾淨,又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站隊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亂做?現在他頭頂的天是直接塌了,比想像中來得更快一些,當然了,如果他的隊友勝利了呢,別人的天也許就塌了,這就是一場博弈,不到最後誰都不清楚誰勝誰輸的博弈。
林漫接觸不到這些事情的邊緣,她想知道的話,只能是去找商女士。
商女士的態度很明確,誰沾誰跑不掉,她之前就有勸過林漫,不管是什麼樣的交情,一定要遠離。
「回去勸勸你朋友,這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不是個人就能改變得了的,只能接受最後的結局,至於周朝先為她都做了些什麼,就承了那份情,好好的活著,不枉相交一場。
林漫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凝住,她不傻,婆婆雖然說的不夠直白,但已經很清晰了,這個東西……
碰不得的。
周曦坐在車裡,林漫打開車門上了車,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怎麼去講,因為周曦所託之事她不能辦,也不能插手,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就是最後的結果。
周曦的那張臉依舊嬌艷艷麗,眼睛裡慢慢的能看見光了,那道光卻轉瞬不見,消失了。
「什麼都不能做是嗎?」
「是。」漫漫點點頭。
做不得。
周曦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她癱在位置上,臉貼在車窗上,任由林漫開著車載著她去不知名的地方,她的心裡好亂。
林漫抽空遞給她一張紙巾,周曦不解的看著她遞過來的東西,給她這個做什麼?
周曦的臉花了。
她用了防水的,可是她的眼影還有她的腮紅,臉上已經成花盤了。
「我覺得我應該傾盡家產的去救他,可我救不了,我什麼都不能做,他讓我別去看他,最後一眼也不要看……」周曦放下椅背,她不太願意別人來欣賞她這樣的一面。
「從小我就挺不幸的,攤上這樣的一個媽,攤上這樣的繼父,好不容易好了點吧,他告訴我他要去死了,死就死了吧,我終於解脫了,他又給了我花不盡的錢,這輩子我坐在家裡每天花,隨便花也花不完。」
有些情,裡面夾雜著恨,濃烈的恨意,可如果一點愛都沒有,哪裡又生得了恨呢?
周朝先這人濫情,也不是個什麼好鳥,周曦沒打算跟他有個什麼結果,可也沒想真的讓他去死。
「錢夠花了就好了,何必打算捅破天呢,這回好了天沒捅破,他挨雷劈了。」
周曦痛的心臟難受,她的手慢慢的轉移到了胸口,她得去看看醫生,她好像生病了。
漫漫陪著周曦去的醫院,檢查的時候周曦一直掉眼淚,醫生都覺得怪,哪裡疼?這些檢查也不會讓她難受,哭成這個樣子?
等到檢查完畢,周曦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按在腿上,拍了拍。
「我想去看看他,就算是承了情。」
林漫搖頭,別人躲避都來不及呢,你送上門,那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她相信對方對周曦是有情感的,不然也不會將周曦摘的一乾二淨了,按照她婆婆說的,相關人員早就一鍋端了,周曦還能坐在這裡哭,說明有人花了心思去護著她。
「不能去。」
周曦生病了,發燒,燒的人有點糊塗,不清不楚的還說胡話,林漫一個人也弄不了她,只能把夢琪給叫來,兩個人還能好一些。
周曦現在是病糊塗了,什麼話都敢說,她這輩子真是不用愁了,一個男人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給了她一輩子,一輩子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然後他現在要去死了,死了以後呢,她還能去找個小鮮肉去當丈夫,你看她周曦的臉長得好,她資本大著呢。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我得給他生個孩子……」
周曦下床就要往門口沖,夢琪是死拖著才能把她給按住,什麼話在房間裡說就好,出了門什麼都不要談及。
秦商去見了周朝先,如果商女士知道的話,一定會反對的,不過秦商有秦商的路子,這算是他還周朝先的人情,畢竟那次林漫能那樣快速的找到,是他的功勞。
周朝先脫掉了那層霸氣的皮,哪怕穿著這樣的衣服,他看起來依舊一臉的戾氣,有些東西生來就是帶著的,死了會帶走,不會留給旁人。
「周曦想過來看你最後一眼,我覺得你應該不太會需要。」
周朝先的視線碰觸上秦商的,他的視線當中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哪怕他現在被困住了。
死?
死不可怕,他也不怕死。
這條命老早就應該沒的,是他自己從閻王爺的手裡奪回來的,多活了這些年他知足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之道,他也不羨慕秦商這種,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走乾淨的路的,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他們這些王八羔子,還有什麼意思,好人不都是壞人襯托的,他的這個壞人當得過癮。
「周曦?想起來了,你回去告訴她……」
秦商將拷貝的盤給了林漫,最後到了周曦的手裡,她的病還沒有好呢,病病歪歪的,自己坐在房間裡看著看著,超大的電視機裡面那張臉看的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為偷拍的原因吧。
周朝先說,他這輩子睡過的女人真的說起來有多少自己都記不得了,最後是恰巧就每人可給,他沒有家人沒有孩子沒有妻子,那留給誰呢?該交的他都交了,這些呢是屬於他自己的,周曦是撿了一個便宜,他是覺得這女人很傻。
「她拿了我的錢,至少會覺得我是個好人的,呵……」
那張臉漸漸的消失,然後就剩下了雪花。
周曦坐在床上哭,門外面都能聽見她的哭聲,夢琪的手碰著門,這要不要進去?會不會幹傻事啊?
「讓她哭吧。」
周朝先死的那一天周曦沒去成,聽說是他的弟兄去給他收的灰,周曦在車上坐了一天,兜兜轉轉的,夢琪專程請了一天的假就專門是為了陪她,可能怕她跳車死了吧。
車子繞啊繞的,繞來繞去的,從早上開到晚上,周曦滴水未進,倒是苦了夢琪和林漫,她們吃東西周曦也不吃,也不敢離開的太久,只能隨便買一些。
周曦的手機動了一下。
「人我已經送到了地方,你多保重。」
周曦掛了電話。
進了墓園,她買了這一片最大的一個墓地,從門口進去要走很久,這裡的環境很好,處處都彰顯了有錢的氣息,周曦就是看上這裡的環境了,車子停好,林漫將花束遞給她,搞不清周曦的想法,畢竟是這樣的場合,她非要買一大束的紅玫瑰……
夢琪停好車,周曦不讓她們下車,堅持讓她們回去,誰敢回去?
周曦下車的時候摔了一跤。
「周曦……」夢琪推開車門就跑了過去,夢琪用手把周曦給抱了起來,眼淚唰的就掉了,她看不得周曦這樣,你這是何苦呢?
周曦推夢琪,表示自己已經可以站立了。
夢琪和林漫就看著周曦的背影緩緩的往裡面走,沿著那條道,背影一點一點的淡化。
墓的前面沒有其他的人,周曦一路走了上去,走了多久她也不清楚,反正很久很久,上面的環境更好一些,她挪著步子緩緩的走,走到台階下然後看著上面的墓碑,她抬起腿繼續最後的前進。
碑上面已經刻了字,卻沒有描。
周曦將花放在地上,她將自己的手提包拉開,從裡面拿出來毛筆,一筆一筆的描了上去,一筆一划,工工整整。
墓碑上的名字是……周周之墓。
他從何處來,他即將要去何處,周曦也不清楚,他姓周,她也姓周,我愛你,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周曦將花擺在台子上,墓碑上就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她伸出手摸了過去,冰冷冷的,他就躺在這裡,成了一捧灰,如果他什麼都不做,她會更加的感激他,眼淚成了小河,她蹲下抱著那塊碑。
兩個小時以後周曦從裡面出來了,走到門口就再也走不動了,她躺在地上,夢琪和林漫想把她拉起來,可周曦自己一點力氣都不出。
……
夢琪最近把男朋友都給冷落掉了,實在沒有辦法,周曦這情況她不太放心,周曦也回去上班了,還是那樣,走的是高冷的路線,就是她臉上的那個妝吧,越來越涼,給人的第一種感覺就是不好接近,瘦,瘦的厲害,體重直接降到了八十斤以下,這麼高的個子這麼點體重,她吃東西,她大口大口的吃,但就是不頂用,還有輕微的厭食症。
她喜歡住在周翔的家裡,不進房間裡,就住在客廳里,美珍和她講了幾次讓她進房間去住,可周曦就是不,美珍也只能隨了她了,不是不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孩子看起來好像有點萬念俱灰的感覺。
周曦下午開門回來就躺沙發上睡了,她穿的少,屋子裡又開著窗,呼呼的風吹著她的大腿,美珍買菜回來,見周曦那肚皮都在外面露著呢,拿著被子給她蓋上。
「周曦啊,咱們一會兒得去一趟醫院了。」
這厭食症很麻煩的,不治療好,會影響身體功能的。
周曦坐了起來,睡的有些迷瞪瞪的。
「渴了嗎?」
美珍她自己並沒有孩子,這算是身體的缺陷吧,家中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孩子,她是又怕又愛,怕的是周曦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好相處,愛的是,這個是周翔的親女兒,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吧,她不指望周曦回報她什麼,她就是想當一次媽,後媽也是媽,想試試別人說女兒回家的那種感覺。
美珍陪著周曦去了醫院複診。
周曦邀請林漫和夢琪不帶家屬,來她家裡吃頓便飯,林漫和夢琪登門不好空著手的,她們倆來的時候周翔說周曦陪她阿姨出去買菜了。
周曦買菜?
周曦真的去菜市場買菜了,現在還學著做飯呢,學這個呢,就是完全的玩票性質,白天呢擠地鐵上班,晚上擠地鐵下班,周末去寺廟裡住上兩天,偶爾在家裡練練倒立,她瑜伽玩的非常好,家裡到處都是她的那些東西,鄰里鄰居呢,對於這家突然多出來的人,表示過好奇,美珍說這是周翔的閨女,別人在好奇也不好什麼都問。
「大家都別客氣,我手藝也不是很好。」美珍客氣的說著。
不知道別人的口味,就隨便做的,吃的就是心意吧。
周曦夾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碗裡:「媽,吃飯。」
美珍捂著嘴,這輩子沒人叫過她媽,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個女兒,美珍就特別的想哭,這些日子孩子難受,她也陪著難受,她不是裝的,而是感同身受,很奇妙的感覺,也不是她生的,和她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就是覺得周曦很親,想要對周曦好。
「阿姨,別哭,好事兒……」
周曦的生母到了雜誌社來找她,此時的周曦已經成為了遊走在各大時裝周的常客,她的身邊出現過各種頂級的明星,和那些明星比較起來,她絲毫的不遜色。
忘了說,周曦還是個富婆,真的很富有的那種富婆。
「我聽說他過世了。」周曦母親淡淡的道。
對於周朝先的死,她沒有任何的感觸,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死也許你們的感情會生變呢,他死了留給了你什麼,這才是最重要的。
「死了。」周曦淡淡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是她喜歡的,這裡的東西嘗了一口就不想嘗第二口。
「你節哀。」
周曦笑,沒忍住的笑了出來,她節哀?她有什麼值得好節哀的?她好的很。
周曦的母親忽略掉女兒臉上嘲諷的表情。
「周朝先有留給你錢吧。」
「怎麼?需要我資助你一些?你那個上了年紀,今天病明天死的丈夫不能給你想要的?」
「周曦,我警告你,說話不要太過於放肆了。」周曦的母親整理整理自己的頭髮,而後溫和一笑,似乎剛剛的震怒已經過去了,她養的女兒,骨子裡流著她的血,自然和她是一樣的,她們就是為了吸乾男人的所有而生,這個世界上,自己活的好才是真的好,就連子女都要放在第四位,前三位自然是自己,自己,依舊是自己。「你不要瞧不起我,你和我都是同樣的人,我們的骨子裡都帶著自私,他死了不也趁了你的意,他不死你早晚都要盼著他死的,我聽說你最近和你生父住在一起,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缺少父愛?那樣的男人也配叫做父親。」
對於女兒的選擇,她表示不能理解,周曦的品味就是這樣的?這樣的差?
那樣的父親,你帶得出手嗎?
而我這樣優雅的母親,才是你家庭里最漂亮的襯托。
「你到底找我是為了什麼?」為了講這些是是而非的東西?恐怕不是的吧。
「你是我的女兒,終究是我的女兒,我希望你回到家裡來住,你爸爸他的兒女都在外面,這個時候你承歡膝下……」
周曦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合著她又有利用的價值是嗎?
可以用她作為拉攏丈夫的工具,如果身體可行的話,她母親是一點不介意的,身體用不上了呢,就用老套的潤物細無聲,人還沒怎麼樣呢,你就做好爭家產的準備了?
可惜了,她沒有心情配合。
「你這樣的女人……」周曦冷笑著:「就是一條毒蛇,我覺得和你這樣的女人睡在一起,他們真是偉大。」
周曦戴著墨鏡就離開了咖啡廳,從這樣的肚皮里生出來,她也覺得挺悲哀的。*
「我是齊勝男。」
林漫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和齊勝男很久都不聯繫了,當時在學校就鬧的已經不說話了,齊勝男既然對她有敵意,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騷擾她?
「我沒什麼話可對你說。」林漫道。
「我有話對你說。」
齊勝男約了地方想見林漫一面,現在想想吧,其實做人挺失敗的,家裡指靠不上,母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弟妹還都覺得是她的錯,念書念了一場,最後就剩下喬楚一個朋友,單位一堆人恨不得明天就把她擠下去。
齊勝男不喜歡喬楚,至少是喜歡林漫超過喬楚的,雖然當時也是恨林漫超過喬楚。
到底感情是不一樣的,她和林漫來自同一個省,她自認自己還是把林漫當成朋友的。
林漫反手帶上門。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對我講什麼,但是我覺得都可以不用說了,我們倆關係沒有你認為的那樣好,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參與,你的生活我不想過問。」林漫將話說的很死。
朋友都沒的做。
這不是誤會解開就可以的。
「林漫,你知道我和喬楚為什麼會突然不喜歡你嗎?」難道她自己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一個人恨你是那個人有問題,那兩個人呢?三個人呢?一共才六個人,卻有三個人同時恨著你,難道你自身就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沒有必要需要知道,還有沒事情的話,我掛電話了。」
「你總是這樣,高高在上看著我們痛苦,身為朋友你做了朋友應該做的事情嗎?你運氣好,一路順暢,可不是每個人都是你,都嫁給了秦商,都能一帆風順的。」
林漫說:「通過你我發現了這個世界上充滿了我不能理解的人和事,我一帆風順也好,走了捷徑也好,我並沒有刻意的去傷害過誰,我為了自己而活,而且活的並不糟糕。」
林漫將齊勝男的電話拉黑。
返身回了裡面繼續工作。
齊勝男無語的掛了電話,林漫從來就不想和她溝通,是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情不能讓林漫理解,可她有她的處境,她有她的難題,今天打這通電話,她原本是想說一些心裡話的,既然對方不想領情,那就算了,只當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漫漫下班開著車回家,她習慣性的在等紅燈的時候觀察四周,這也許就是被綁架以後留下的毛病,就比如走走路,她走著走著就會小心的用餘光去觀察,自己的身後是不是有人跟隨。
手指敲在方向盤上,向外看了一眼。
半夜有事情要做,秦商沒有在家,漫漫自己開車去的,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次,她的手機開著,秦商那邊保持著通話,這是她答應的,在學校的時候一貫就這樣,如果是半夜,他要求她打著電話。
林漫下了車,遠遠的就看見同事了,他們正在跟蹤一個大的新聞。
「醫院那邊採訪的結果怎麼樣?」
醫院正在蹲點的記者打回來電話,說是已經確診了,雖然學校那邊隱瞞的夠緊,可還是架不住有些家長已經承受不住了,找了記者爆料。
「誰去?」
「我來。」一位女同事在身上裝了針孔攝像頭,後方確認能在最短的時間進行解救,麵包車的車門被拉開,男同事帶著一個男人上了車,說是一會兒就讓女同事跟著這個男的進入那個工廠。
「你們千萬不要拍到我的臉……」他如果不是怕遭報應,他也不會和記者合作,這事情吧他覺得早晚都會鬧大的,可現在全部都是這樣的,這都幾年了?根本沒有引起關注過。
女同事比了比OK的手勢,兩個人下車,車子熄了燈停靠在安全的位置上,監控中女同事和男人已經進到了工廠的大門位置。
「警察有聯繫好嗎?」
同事點頭,「來了……」
有人敲了一下車窗,林漫拉開門,然後有點傻眼,怎麼來了一個女警?這樣一會兒真的有危險,這不是要置他們於危險當中嗎?
外面的人交代了幾句,就回到了自己的車上,車上坐著三名男警。
「來一根?」
明珠推了回去,她對這個東西不感興趣。
「你一個人就搞定了,還拉我們來做什麼。」
你明珠出馬,一個頂倆。
偷拍進行的很順利,交易交談都進行的很順利,林漫他們一行人回到城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了,上面的審稿已經通過,林漫坐在化妝室里進行化妝,過著稿子。
走進演播廳,提前五分鐘已經所有準備就緒。
鏡頭推進,推進。
上中的塑膠毒跑道被爆了出來,這兩年是大大小小的學校都換了這種塑膠跑道,家長們呢也沒什麼反應,你要說塑膠這種東西有毒,多多少少大眾也是了解一些的,好的自然是貴,這就和造假是同樣的道理,可不好的他們覺得也不應該會怎麼樣,畢竟不就是下課的時間在上面跑跑,上個體育課跑跑,能有多大的毒性?
一直到有學生入院,有些家長才覺得問題嚴重了。
偷偷採訪的資料上明確的顯示了,這些加工廠就連自己都不願意多聞那個東西,屏幕里的人誇誇其談。
「這個東西都是帶毒性的。」
「那如果被學校查出來了?」女同事問著。
「怎麼會查出來?查出來也就不用你來辦了,誰捨得那麼多的錢?上面撥款,我們一轉二轉三四轉,錢就進了自己的腰包包,你要的是塑膠跑道,我提供的也是塑膠跑道,能有多大的問題?」
「這個東西對人體的傷害大嗎?」
「多多少少肯定會有。」
後面就是談及價格的問題,來來去去,幾次暗訪,記得女同事採訪結束的時候說,她覺得其實我們自己的人是非常聰明的,聰明過了就是糊塗,自己人害自己人,反正我做帶毒的東西,我為了賺錢,你加一點毒,他加一點毒,又不會危害到我們家人,有什麼不可以?每個人都物盡其用的耍著自己的小聰明。
一層壓著一層,有些呢,是根本不願意掏足夠的錢,肥了自己的腰包,有些呢錢就像是裡面的人說的二轉三四轉,最後轉到誰的腰包里,也不清楚。
依舊沒有馬賽克處理,只有舉報人的臉上才做了處理。
林漫這邊插播新聞,稿子快速的遞到她的手上,再次回來,屏幕上的臉依舊。
不過上中的這所小學可就出名了,這樣的點名點姓點曝光,能抖的都抖出去了。
上中某小學校長家電話響了起來,他剛剛回到家裡,他太太接了起來,然後叫他,他接了過來,沒有聽兩句,奔進屋子裡打開電視機,只覺得腦漿都要飛了出來。
新聞很快就引起當地足夠的重視,該查的查,該責罰的責罰,相關人員全部進行暫時的停職調查,也並非是上中一個城市引起關注,各地的毒塑膠跑道開始大規模的出現不合格檢測。
林漫從裡面出來,卸了妝,她也差不多到點可以回家了,路上接到她媽的電話。
呂文接到了一通電話,很奇怪的電話,對方在電話當中說凡事都好商量,畢竟都是上中人,何必趕盡殺絕呢。
呂文當時就說,她女兒只是負責報新聞,其他的她都不管。
林漫講了幾句,和父母聊了一會兒,出了單位第一個交通崗等紅燈,她覺得後面有些怪怪的,正好紅燈,自己看了看,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後面和右面有兩輛計程車,林漫收回視線,林清華說話呢,她負責聽。
回到家做了個面膜,她家的面膜還挺多的,估摸著都要放過期了吧,她平時也很少碰,實在是犯懶,有那個時間都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打開一個,發現竟然是黑的,她到底有多落後?
貼在臉上,聽著外面有動靜,應該是幸運回來了,林漫踩著拖鞋走到拉門前上手準備開門,難得她回來的還不算太晚,幸運還沒睡覺呢,結果她剛剛拉開,幸運帶著那不知名的蟲子就飛走了,原本蟲子是打算給林漫吃的。
「餵……」林漫伸著手。
蟲子她這次都沒看清呢。
聽見門響,扭頭看過去,秦商的眼睛撩了那麼一下。
「你很少碰那些面膜。」
「今天回來的早,找洗面奶看見箱子裡還有一些,就貼了一個,幸運剛剛看見我,結果扭頭就飛走了,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秦商換了拖鞋,林漫上手去接他的包,秦商遞給了她。
「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
他是能不回家吃儘量不回家吃,因為回家吃麻煩她也麻煩自己,外面解決一下也不是很費勁。
「你呢?」
「還沒吃呢,吃根黃瓜就得了。」就當減肥吧,沒什麼胃口。
秦商的眼神變了變,產生了一種錯覺,漫漫感覺到自己的皮膚過於灼熱,她擺手解釋。
「我下班回來的時候買了幾根黃瓜,你要吃嗎?」
秦商的眼神淡了淡,那他就沒興趣了。
手裡拿著外套,腳踩在地板上準備上樓,咚咚咚,每走一步特別的穩,身姿挺拔。
漫漫洗了黃瓜頭髮綁得亂糟糟的,臉上貼著黑色的面膜,穿著寬大的睡衣,欣賞著上樓的男人,真是每一筆都是精華,腿上的那條隱隱的線條,順著長腿向上,還是腿,抵達腿部的最上端然後就是……
可能是後背的光太熱,秦商停下腳步,他側著臉看著下面。
「還有事嗎?」
還有事嗎?林漫的手緊緊的握著黃瓜,當然有事了,她感覺心跳加速啊。
有電流通過。
好奇怪,這個人都成為自己的私有品了,她摸了不知道多少遍,也蹂躪過多少次了,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他扭下頭的線條就美的驚人呢?身上嘩嘩的通著電流。
「沒事。」
秦商又走了兩步,眼見著就要踩到了樓梯的最後一階,他站定腳步,背對著漫漫,聲音涼涼的,直接刺入漫漫的耳中。
「擦擦口水。」
林漫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嘴角,才知道自己被他給耍了。
嫁了一個偶像,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他眼睛稍微少睜開一毫米,她就會覺得今天又帥出了新高度。
咔吧一聲,咬了一大口的黃瓜,嚼著。
推開電腦屏幕,敲敲打打的,兩根黃瓜很快就都吃光了,她坐在下面聚精會神的敲著電腦,秦商口渴出來,想要給自己倒杯水,她那個面膜貼在臉上多久了?
「你不要去洗個臉嗎?」
林漫捂著自己的屁股往衛生間的方向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臉的問題,她的手去轉移到不同的方位去。
秦商站在樓上笑了笑。
回到書房當中,開了電腦,電話響了一聲自動掛斷,過了五分鐘以後電話又響,秦商漫步走了過去,接了起來。
電話當中,對方報著最近林漫的通話記錄,只是電話號,因為單子打出來上面並沒有名稱。
「秦先生……」
秦商掛了電話,他的記憶力不錯,通常只要電話那頭的人說一遍號碼,大體他看過的他都能記得住,對於通話的內容他不感興趣,過了一遍,貌似沒有任何的問題。
看過新聞,他從樓上下來,林漫的頭髮還那樣綁著呢,之前是為了貼面膜方便,現在則是懶得放下來,一會兒就直接洗澡了。
「要喝酸奶嗎?冰箱裡有。」
秦商坐在沙發的一側,兩條腿疊著,一身的禁慾系,往這裡一坐,也不太和她交談,視線也沒有集中到她的身上來,可即便這樣,她依舊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秦商今天穿了一雙藍色的襪子,襪子還挺漂亮的,腳底和拖鞋微微的分開一些距離,順著腳的那條線向上……漫漫收回自己的視線,她幹什麼呢?
從地上站起來,奔著廚房走了進來,打開冰箱拿出來兩盒大果粒酸奶,遞給秦商,秦商沒有接,他什麼時候對這些感興趣了?
哄小孩的玩意。
林漫吃酸奶也不是為了滿足味覺,她是為了……
「酸奶可以補鈣,防止鈣流失。」
秦商目光這回集中到她的臉上了,他倒是沒發現呢,她還怕鈣流失?
手不由自主的撐著下巴,他就想著,是怕跪不住呢,還是怕趴不住?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後果都是挺嚴重的。
「要喝嗎?」漫漫對上他的視線,發現秦商看她手裡的東西看的很認真,這是打算喝?
遞給他一個,想喝就喝吧,別忍著。
秦商站了起來,漫漫在地上坐著呢,他這麼一站,就顯得太高了,腳動了動,踩著拖鞋的腳漸漸的走進她的視線,將林漫遞過來的那盒酸奶接了過來,然後又擺在了她的面前。
「你替我喝了吧。」
伸出手溫柔的笑了笑,眼睛裡都是笑,缺鈣就得補,補了鈣就要經得起跪的考驗,希望她下次別那麼一會兒工夫就跪不住了,手掌摸著她的頭髮絲,眼睛裡的笑意越來越深,看起來溫暖至極。
林漫則是一臉嫌棄的樣子,秦商怎麼摸她的頭,好像主人摸動物時候的表情呢?她渾身覺得挺冷的。
「我一個人喝不了那麼多。」這麼晚了,喝了也不消化。
「那就明天喝。」
林漫:……
秦學長,你到底為什麼對我喝不喝酸奶這麼上心?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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