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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命運如此

2023-10-02 13:20:46 作者: 簡思
    是,可問題他是怎麼知道的?

    林漫笑著看向秦商:「是,你看見我了?」

    可時間上似乎說不過去,那個時候秦商應該沒有從高速下來呢。

    「我當時人在高速,怎麼可能看見你。」唇角那抹戲謔的笑容一閃一閃的。

    「噢。」

    那是怎麼知道的?

    秦商回來幾天基本還是維持忙碌的狀態,他忙些什麼林漫現在顧及不上,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幾乎城的報紙都在鋪天蓋地的報導一件滅門慘案,死者的各種信息慢慢的進入大眾的視野當中,有人堅守底線有人為了銷量為了點擊為了自己的野心欲望將底線踩在腳下,女死者生前的照片被直面放到了網上。

    事情的大概已經非常的清楚清晰,搶劫空房,見到女主人的性感照片後改變了注意,蹲守家中,將女主人夫婦殘忍的殺害,中間發生過的一切太過於慘烈,四名犯人綁著死者的丈夫情況下對女死者進行了LJ,足足八個小時,屍檢的結果讓人忍俊不住想要大罵一聲,人都已經被折騰散架子了,即便這樣也沒有留所謂的一個全屍,身上某部位發現了牙籤,獸慾以後將死者以及死者丈夫殘忍殺害拋屍。

    警察追查了很久,案發後第四天將三名兇手捉拿歸案,另有一名犯人在逃。

    「我能接觸一下他們嗎?」

    「不能拍照。」

    林漫推門進去,見到了其中的一名罪犯,大概二十五六歲上下的樣子,臉上有著那種特有經常熬夜才有的渙散感,手被扣著,身上穿著囚服。

    「為什麼拿了錢以後不離開?」

    那人低著頭。

    「問你呢,為什麼?」

    那人抬頭對上林漫的視線,那雙眼中污濁無比,這一張臉讓林漫印象無比深刻,就是這樣的一張臉,毀了一個家。

    「沒有為什麼,當時腦子不清醒了。」

    沒有為什麼,當時欲望衝上了大腦,控制了大腦,想那樣做就那樣做了,過程他得到了快樂,在那個人的丈夫面前幾個人都得到了快樂,他後悔的就是,不殺人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鬧的這樣大了?

    女人嘛,用來做什麼的?

    「如果是你的親人,你的妹妹,被人這樣……」

    「那我就殺了他。」

    林漫緩緩抬起頭:「原來你這樣的人也知道這是畜生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

    裡面的犯人鬧騰的很厲害,警察請林漫和她的同事出來,犯人的情緒很激動,不方便接著做採訪了。

    「他會被判死刑嗎?」

    警察點頭,罪名已經足夠了。

    「死的時候可以拍嗎?」

    警察搖頭,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林漫上了車,拉上車門,同事還在說著人渣,裡面的人就是人渣,這樣的人槍斃都是便宜了,應該有更嚴重的懲罰,比如五馬分屍,這樣想來還是過去的刑法更好一些,不配做人就不給你做人的尊重。

    5號東海衛視的新聞要上天了。

    新聞當中竟然將三名已經被抓捕的罪犯一名在逃罪犯的照片無馬賽克的直接播放了出去,以及當時採訪的現場。

    「馬上把林漫給我叫進來……」啪的一聲,報紙摔在桌子上,領導扯著自己的領帶。

    為什麼什麼東西敏感,你偏要去碰觸?

    都是怎麼審核的?這樣的新聞是怎麼播報出去的?每一關都是幹什麼吃的?人呢?當時都集體失明了嗎?

    呂文看了新聞,電視當中正在插播廣告,她恨得牙根都痒痒,就是因為這樣的人多了社會才會亂套的,沒有錢就去搶,你搶錢就搶錢吧,怎麼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報應嗎?

    應該千刀萬剮的。

    當天的新聞受害者一家沒有出現一張照片,甚至就連基本的信息都忽略簡單化。

    電視鏡頭當中,林漫端坐在主播台上,面色冷靜,她的聲音如同她這個人此刻一樣,聲音就像是冰,更加像是一把劍。

    「林漫,上頭找……」

    麻煩來了。

    果然台里立即召開了會議,針對今天的新聞事故,身為一個媒體人,什麼都做什麼不能做,不清楚嗎?這雖然不是林漫一個人出的問題,但現在需要殺雞儆猴。

    林漫端坐在桌子上的沿線邊角,她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支筆,面前擺著一個本子,也不知道上面都寫了什麼,前面的領導持續的發飆,大家這個月的獎金都泡湯了,一個人失誤全體受害。

    「就是要重重的罰才能讓你們記牢……」

    天真不天真?拿著那點正義感來作祟?你當別的記者別的電視台,別的報紙都是死的?人家不能報為什麼你報?就非要這樣的特立獨行?惹禍頭子。

    同事一個一個的低著頭,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可領到已經氣到頭頂冒煙,你如果在沒有任何的表示,這……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人這麼齊?」

    「台長……」

    領到氣的胸口還在起伏不定,簡直就是亂來。

    「林漫,你跟我來。」程諾的視線越過長長的會議桌,直達林漫的頭頂,和負責人交代了幾句,事情也不見得就有那麼糟糕,這點事情壓下來就是了,他的聲音與他的人完全一致,尾調不急不慢。

    林漫進了程諾的辦公室,這也是第一次進。

    台長就是不一樣,辦公室真大,最直觀的感受嘛。

    程諾將外套掛在椅背上,坐了下來,後背貼在椅背上。

    「你倒是有良心。」

    「怎麼罰我都認了。」即便再也爬不上主播台她也認了。

    「出去吧。」程諾頭也沒有抬。

    林漫擰眉,什麼意思?叫她進來就為了說這句話?

    林漫轉身,手剛剛要碰觸到門的扶手,程諾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林漫,你這輩子發達不了,你也嫁不了富豪。」

    林漫帶上門,將程諾的臉隔絕在門板的那頭。

    林小漫這一天寫了很多的檢查,很多人跟著她受牽連,她能對自己說無愧於心,對同事呢?

    「安啦,早就做好準備了,換一種方法去想,你覺得這不是搏出位的最好方式嗎?」

    其實新聞的底線到底在哪裡,沒人清楚,現在的規矩只是前人制定了一些,後人沿著走過去,慢慢的擴充而已,他們就是力氣大了,擴充大了,有什麼好道歉的。

    別人安慰她,她倒是覺得更加內疚了。

    也許她不應該做這份工作,真的不應該,有些對自身產生了懷疑。

    午飯也沒怎麼吃,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難得的消停,就她自己,趴在桌子上。

    她林漫今天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搏出位嗎?

    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林漫伸手去接。

    「……有時間嗎?中午一起吃頓飯?」

    「我剛剛已經吃過了,吃不下了,飽了。」被訓飽了。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轉換,她林漫足夠的好,從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表揚,圍繞她的不管是來自自家還是旁人,永遠都是誇讚,畢業了她的生活就來了一個天翻地覆的大轉變。

    「我還沒有吃呢。」秦商道。

    下雪了。

    窗外飄著雪花,不是很大,一片一片的從天空中落下,漫漫拿著電話望著窗外,她現在真的誰都不想見,也不想吃飯,很飽。

    「秦商,我想一個人待會。」

    她不需要安慰,她沒有錯。

    有個人撐著傘,慢慢走近她的視野當中,他穿著雪地靴對著她擺著手,單單一人一傘風光無限。

    「下來吧。」

    在附近,秦商點了一份餐,他可能是真的沒有吃飯,勺子挖著米飯粒送入口中,吃得很香。

    「被處分了?因為那新聞?」

    「可是你看了會覺得很痛快對不對……」林漫似乎是想說服秦商更加像是想急於說服自己,她講的很多,都是她一個人再說,偶爾秦商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的心安穩下來,她的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也許是做錯了吧,大家的反應都是這樣的大。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

    「秦商……」林漫將臉埋進桌子,她的聲音悶悶的,別慣著她了,不然早晚她還得惹禍:「你不要無條件的站在我的一側。」

    「做不下去了,我養你。」

    漫漫的頭在桌子上撞了幾下,她好像撞暈過去算了,抬起頭,腦門有些紅紅的,這是剛剛撞桌子所留下來的痕跡,秦商彎著眼睛,伸出手點著她的紅腦門。

    「我養你。」

    林漫突然對著他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沒心沒肺,她剛剛犯了錯,可能算是大錯吧,她現在竟然還在沉淪在秦商的眼光里?有什麼要緊的,她臉皮一貫的厚,錯都錯了,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曾經發出來過質疑,為什麼每一次有人受害,鋪天蓋地的都是受害者的各種報導而非是犯人的報導呢?

    她做到了。

    「我得回台里了。」林漫站起身,從一側彎腰,捧著秦商的臉,在他的腦門上親了一口。

    當事人又回到了台里,一反之前的頹靡姿態,領導說錯她就認錯,低著頭,拿出來認錯的態度,可哪方面不一樣了領導也說不好,已經播出去了現在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了,怪只能怪審核的,這次不讓他們掉層皮,他們就永遠不會長記性,拿著工資都跑台里吃喝玩樂來了是吧?

    「你暫時停職……」

    領導的話還沒說完,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負氣的接起,過了一會兒,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林漫。

    「寫檢查嗎?我回去就寫。」漫漫主動接道,寫多少分?

    她寫這些東西還是比較有速度的。

    「林漫……」領導咬著牙齒,林漫無辜的看過來,怎麼了?

    「你出去吧。」

    謝清韻關掉手機視頻,她冷笑著,林漫現在怎麼也搏出位呢?看來東海衛視為了林漫可沒下心思,這樣的招數也想得出來,真是低級的很。

    什麼樣的人去什麼樣的電視台,也是對的。

    「清韻,看東海衛視的新聞了嗎?」

    「看了。」

    「真是亂來。」

    下午相關會議,在會上東海衛視就被單獨提了出來溜溜,參加會議的高層也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你要檢查我們遞檢查,你要認錯的態度,我們給態度,來之前台里就給了底氣,A富商又在他們台砸了很多的錢。

    外界怎麼說怎麼批評,這點聲浪還不至於林漫就被冷藏了,即便曾經有誰真的打算殺雞儆猴,可林漫有個好婆婆。

    商女士當天晚上請了一位貴客,大家吃吃飯,喝喝酒,不談工作,只談風月。

    點到即止,才是最高的境界。

    吃過飯,她依舊沒有表明她今天做東家的意圖,倒是對方笑了笑,是他忍不住,他先說好了。

    「秦商結婚了,怎麼也沒宴客?」

    「小夫妻不喜歡張揚。」商女士淡淡道。

    「你這個兒媳婦挺有魄力的,事情不算大……」也就是破了一點規矩,規矩要看當事人怎麼樣去看,有人說不好自然就會有人說好,如果是為了這個兒媳婦,他覺得商女士就沒必要了,小事一樁而已。

    還不用她親自出馬。

    商女士微微的側著頭,她的眼睛在夜景當中仿佛會說話一樣,那裡面都是星星點點,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她年紀小,沒有分寸,嘴笨腦子不靈活……」

    這維護之意可見,話全部都是反著說的,對方聽過不禁一笑,這孩子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氣?還是家庭背景特別的過硬?竟然讓商女士對她如此維護?

    他都好奇了,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機會的,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有機會的吧,小姑娘和我不一樣,我滿身的銅臭。」

    「你如果滿身的銅臭,那我們滿身的都是什麼?」

    商女士親自送客人上了車,車子離開,助理為商女士披上外套,怕老闆著涼。

    「林漫的事情其實也不算是大。」現在就出面說情,是不是有些過早了?如果以後還闖禍呢?

    商女士披著外套,她看著星空,夜晚的星空不美,沉沉的黑仿佛是開幕之前拉了幕簾的屏幕一般,看不出來什麼稀奇。

    「她是我兒媳婦。」

    輕輕一句,已經足以。

    有條件護著,她何必避開呢?避開了誰又能覺得林漫是沒有依靠她了?索性乾脆就把這個事情坐實了,她就是有背景就是有人撐著。

    對內沒人知道,林漫有這麼一個強勢背景的婆婆,商女士和林漫,這怎麼扯也扯不到一起去,對外程諾成了林漫的保護傘,就連台里都有些小道消息。

    林漫是程諾親自挖的,現在搞出來事故,總要給些警告吧?可林漫依舊該出差出差,該上班上班,該寫稿繼續寫稿,該出書繼續出書,完全的沒有耽誤,甚至比以前有人氣的多了。

    這就是命。

    靠男人的命。

    程諾未婚,林漫未嫁的,就真的有點什麼,誰能說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林漫是有男朋友的吧……」

    消息長了翅膀一樣的流傳開來,據說念書的時候就談戀愛了,談了好些年,丈夫原本是個大才子,可惜身上的仙氣兒太重,一直沒有工作,靠著林漫養活。

    傳說當中的天才到了她們嘴裡就變成了軟飯王,仗著顏高成功的當了小白臉,也許還有……活兒好吧,所以可以讓林漫心甘情願的養著軟飯大王,林漫怎麼樣的去養呢?就是依靠著程諾。

    這是一道難解也不難解的算數題。

    「我呸,她和程諾真的有什麼,還住在那種地方?」

    不是她維護林漫,親眼所見,程諾如果是這樣資助林漫的,那估計林漫圖的就是程諾的活兒了,林漫這個年紀還沒到如狼似虎的年紀吧,找兩個青壯年,她受得過來嗎?再說程諾找她是為了什麼?圖她的大眾臉?還是圖她一身的文藝女青年的氣息?

    「這裡……」招手,林漫打了飯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落座:「說什麼呢?」

    「說程諾重口呢。」

    漫漫無聲的笑,這都是什麼和什麼,程諾和她?

    「我們漫漫有男朋友的。」同事也沒有提林漫結婚的事情,既然林漫不想說,那就有不想說的原因。

    下了班,今天限號沒有開車出來,秦商也不能過來接她,同事幾乎都是不順路,林漫剛抬腳準備出台里的大門,包里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她婆婆。

    商女士說自己順路,過來看她一眼,林漫上了車,車子消失在台門口。

    「秦商晚上回來吃嗎?」

    林漫搖頭,秦商最近又開始睡工作室了,一個星期能回來一天就不錯了,他們倆結了婚反倒是比沒結婚以前相處的時間更少。

    「他最近有點忙。」

    「他一貫這樣的,不要管他,你藥吃的怎麼樣?」

    漫漫有些不好意思,這種事情哪裡還用婆婆親自出馬?

    商女士的後車廂里買了一些吃的,說是買了一些,簡直就是恨不得把超市都給他們搬過來,看的林漫傻眼,什麼吃的用的都有。

    漫漫無聲的笑了出來,如果她媽以前還擔心她和婆婆相處不好的話,現在則可以徹底放心了,她婆婆就是個藍胖子,想要什麼都能從口袋當中變出來的。

    「工作辛不辛苦?」

    「媽……」林漫叫了一聲。

    商女士停住腳步,回頭去看她,怎麼了?

    「我滿身的愧疚感。」

    愧疚感?

    從而何來?

    「自己太幸福了,完全體會不到人家說的婆媳之間是天敵的定論,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美?」林漫挑著眉頭。

    混熟了,她就開始不正經了,現在在婆婆的面前也會小調皮。

    你兒子愛我,媽媽你是不是也被我的魅力給迷倒了?

    商女士後知後覺的笑了出來,她笑著搖了搖頭,她承認林漫太有欺騙性,至少這樣的一面,是她沒想到的。

    沒有等她回答,林漫自顧自的說著:「秦商說我是和別人丑的不同,丑的比較有格調。」

    「你不醜。」

    當婆婆的攬著兒媳婦的肩膀進了電梯,司機提著一堆的袋子,東西放好他就提前回去了,商女士在林漫這裡吃了一頓晚飯,兒媳婦孝敬的。

    「過幾天要不要和我出去度個假?」

    「度假?」林漫不解。

    「嗯,我工作你和秦商去度假。」

    「好呀。」跟著婆婆走,有肉吃。

    商女士叫秘書為林漫和兒子訂機票,她這次出去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工作,孩子們的目的自然就是度假了。

    張景川在夏島投資的生意虧的一塌糊塗,好早之前就有人曾經說過,夏島那個地方邪門的很,這些年不是沒有集團想要入駐,進去容易,賺不到錢還惹一身的髒,這是何苦呢?想當初陳曉鷗也是勸過張景川,張景川請過一位先生,當時的那位先生說張佳岑的八字很特別,說了很多,最後張景川投資了,現在準備撤資。

    接手人,他一點都不陌生,冤家對頭,商女士。

    為了給林漫出氣?

    張景川的團隊和商女士的團隊雙方已經協議好了所有的條款,電話打了進來。

    「我知道了。」

    陳曉鷗倒了一杯水遞給丈夫。

    「已經簽完字了?」

    她不是很明白商女士的做法,真心的不能理解,就為了一口氣嗎?就算是張家和林漫之間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恩怨,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商女士何必枉做小人呢?真的疼愛這個兒媳婦,好好護著疼著不就好了?

    拿出來幾十億就為了賭一口氣?

    「簽了,我等著看她,怎麼做大。」

    那塊地邪門的很。

    陳曉鷗撫著丈夫的肩膀,算了不要生這個氣了,人家有錢願意投資,他們何必枉做小人呢,即便賠了,以商女士的身家也是經得起,這些錢對她而言無非就是毛毛雨而已。

    丈夫當初興建投資,她就勸過,拿女兒的生辰八字來說話,她不是不信,卻也不能全信,至少話還是要聽幾方的,偏張景川聽不得人家說不好聽的話,一意孤行,陳曉鷗搖搖頭,算了算了,都走到這裡了,只是損失了一些錢而已。

    「佳岑……」陳曉鷗見女兒回來,叫住女兒。

    「媽,怎麼了?」

    張佳岑坐到父親的身邊,張景川對著女兒笑,這種笑容是看見張佳岑就自帶的,不知為何看見女兒就覺得高興,當初那塊地說白了也是張佳岑說她喜歡,裡面有包含這個因素,張佳岑依靠在父親的肩上。

    「胡冕送你回來的?」

    張佳岑點點頭,是呀,怎麼了?

    她扭頭看著放在父親手邊的東西,拿了起來翻了幾頁,就算是在不懂,那上面寫的字她還是認得的,姓商?林漫的那個靠山?

    「為什麼賣了?」

    張景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被陳曉鷗給攔住了,張佳岑回了房間,沒有多久她母親就推門進來了,她累了一天,勉強坐了起來。

    「媽,那塊地為什麼要賣?」

    當初不是設想的很好嗎?

    陳曉鷗為女兒解釋著,張佳岑現在已經完全的放棄了音樂,留在陳曉鷗的身邊方便她監督監護女兒,板著張佳岑的個性,有自己和張景川在,至少女兒的人生路不會走的太過於坎坷。

    「……那塊地……」和當初所想的有些不同。

    「我不知道前輩子是不是欠了她家的,胡冕和她家是鄰居,住對門。」張佳岑說的有些煩躁。

    林漫林漫,不停的都是林漫,自己就算是當初不小心撞了她爸,賠了這麼多錢,補償了這麼多,難道還不夠?為什麼和這家人牽扯就沒完沒了了呢?

    「媽,她家拿了我們家這麼多的錢,還一直裝的和聖人似的,那個姓商的也是神經病……瘋狗一樣,咬著我們不放……」有病吧?

    陳曉鷗摸著女兒的頭髮,這件事情站在道德觀角度,他們確實硬氣不起來,不過生意場上的事情也說不準的,既然願意用錢要一個逞強,也沒人能攔得住,她覺得萬幸的就是,嘉佳現在對佳岑的態度至少是有所轉變的,這樣的就夠了,別人家的事情她不好奇也不想干預,自己家的孩子相處的其樂融融,這就足夠了。

    *

    這是林漫和秦商第一次出門旅行,回上中那些不算,婆婆發話了,難得秦商也同意了,戴著新買的墨鏡,心裡美滋滋的,臭美的拿著鏡子照了幾次。

    夏島的風景是真正的好,下了飛機專車接送,沾婆婆的光兒嘛。

    林漫剛剛換上裙子,接到母親的電話。

    「你在夏島?」

    不僅僅是呂文,商女士的家人都被接了過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大家出來遊玩一趟,呂文和林清華住在酒店裡沒有出來逛,正在休息當中。

    商女士下了飛機就有人走了過來,助理也一直跟在後面,都顧不上林漫和秦商。

    「你們是要直接去玩還是先回酒店休息?」助理問著林漫和秦商,老闆那邊肯定是忙不過來了。

    「秦商,你來。」商女士叫兒子。

    林漫被送回了酒店,在父母的房間做了短暫的休息,呂文和林清華躺在一張床上,沒有辦法林漫睡一邊了,睡的挺沉的,你說呂文也不能幹坐著吧,加上林清華也有點迷糊,三口人就都睡了過去。

    車子的門被拉開,秦商跟著母親上了車,又跟著上來四五個人,車門拉上。

    車子在夏島的周圍轉著,進行環島游。

    「你覺得怎麼樣?」商女士轉頭去問兒子。

    秦商的眼球動了動,卻沒說話,商女士也不急,又轉身和坐在旁邊的人說著話,那人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兩天之前就已經抵達了,轉了幾天。

    「這裡有兩個穴位,一個是寸穴,所謂寸穴即蛇的七寸之地,近首,另外的一個是生穴,即蛇的肛門之地,近尾,前者呢旺陽宅,後者宜陰宅,肛門者生門也,生生不息,連綿不絕之意,利後世,生穴本是大吉之地但是這裡的生穴之地龍脈由山近海將尾巴盤桓到了海水裡,海水裡泄出了排泄之物,就是焦島上的亂石,生穴之地既見排泄之物生氣便了無,且排泄之物見光,風雨玷污,成了大凶之地。」

    太陽有些大,跟在身邊的人為商女士舉著傘,秦商的身後也有專人舉傘,商女士和身邊的人時而交談,時而安靜。

    轉了一大圈,說好晚上要一起用餐的,回來的時間已經有些靠後了。

    「你回去看看漫漫餓了沒有。」

    商女士拍拍兒子的手臂,秦商點頭,轉身離開。

    回了房間,卻未見林漫,就已經猜到林漫八成就在她父母的房間裡呢,秦商按著電話毽子。

    呂文一激靈,電話就在她的身邊,爬起來接了起來,林清華也已經醒了,林漫還在睡。

    「餵……」

    「媽。」

    呂文掛了電話,說是秦商,可林漫還在睡覺呢,叫起來?

    也不知道她平時休息的怎麼樣,難得睡的這麼踏實,都多久沒在她眼前睡覺了,呂文還是沒捨得把女兒叫起來。

    門鈴響,過去給秦商開門。

    「她還睡呢?」

    「嗯,我看她睡的挺熟就沒叫她。」

    秦商和林漫在房間裡,呂文和林清華出去轉轉,畢竟來都來了,不能一直悶在房間裡。

    他們倆下來,商女士的助理就打了電話上去,也就差個十多分鐘,商女士就出現了,呂文在商女士的面前多少還是有些拘謹,可又不像是當初那種一點底氣都沒有的感覺,商女士說說笑笑的,大多數都是林清華和她在交流,呂文很少會主動攀談,就是負責微笑。

    晚上訂的西餐,這裡的西餐很出名,但考慮到呂文和林清華,索性商女士就讓廚房都給換了筷子。

    「其實,我們也可以提供服務……」經理覺得這用筷子吃,這格調不搭呀。

    「就是家人吃頓飯,大家舒服才是最重要的,不需要那麼多的服務……」

    經理:……

    你這不按照套路來呀?

    商女士覺得學,誰都學得會,只要看著別人做就好,問題是,沒有必要額外的給大家增添負擔。

    晚餐商家的人,以及林漫的父母一起用餐,商家的人也並非個個富有,涵養很好,很好相處,呂文提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偶爾有人問她話,她就回答,倒是桌子上的林漫,吃吃喝喝的,小姑娘一直笑。

    「舅媽,我想喝那個……」林漫開口和秦商的舅媽要果汁,她想每一種都嘗嘗。

    林漫就坐在呂文的對面,呂文很想皺眉,喝眼前的就好了,為什麼還開口要其他的?

    林清華多了解呂文,拍拍妻子的手背,一家人哪裡講那麼多的規矩,秦商的媽媽原本 也不是一個將規矩掛在嘴邊的人,那就輕鬆一些。

    舅媽遞過來給林漫,林漫端著杯子接著。

    「你的那個好喝嗎?」舅媽問她。

    「我覺得挺好喝的。」

    林漫和商家的人相處的倒是挺自在的,呂文咽下食物,覺得自己似乎是擔心的有點多餘,自己也清楚自己,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她做的不見得就有林漫做得好。

    吃過飯她和林清華去散步。

    「別擔心那些了,出來玩就是圖高興的。」

    呂文苦笑,她的這顆心啊,被生活磨礪的,早就不適應了休閒的生活,不適應了有錢的生活,會覺得不自在,不過那種苦哈哈的日子,自己都渾身不舒服,說白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上不了台面。

    幸好林漫沒隨了她。

    不是認識不到,可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活著?接觸到商女士,才會理解,人和人生長環境都是不同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乃至一句話,不能深想,不然就自慚形穢,她就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比不上。

    「這有什麼好比較的,真的比較起來,我又沒本事又沒有魅力……」林清華說的輕鬆,他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比較這個東西只會讓人的心變得焦躁起來,有什麼樣的本事過什麼樣的日子,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的飯菜,既然親家給了如此之大的面子,你接著就是了,不要多想。

    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商女士希望兒子快樂,他們希望女兒幸福。

    同樣的目標。

    「我給你拍個照片吧,難得來一趟。」

    呂文拒絕,拍什麼拍,都不好看了,這些年糟踐的,老的和什麼似的,有什麼好拍照的?

    在林清華心裡,呂文年輕的時候好看,現在依舊好看,他是不知道什麼是愛情,過了一輩子了,覺得這人找對了,那就是對了,沒有轟轟烈烈,但是我知道你的所有美好。

    呂文有些手足無措的僵硬著身體,不是不喜歡拍照,牴觸的情緒第一覺得自己不好看了,老了。

    偶爾會有朋友說她,年輕時候多漂亮多漂亮,現在老的厲害,也是這些年操心的,別人說的多了,她聽進去了最後也深信不疑了,第二覺得自己也不會擺姿勢,天生不適合照相。

    見丈夫手機都舉了起來,她有心想拍,可姿勢擺了半天又覺得尷尬無比,臉一黑,眼見著就要以生氣終結掉,後面林漫抱住她媽的腰。

    「給我和我媽拍。」

    林漫歪著頭,比著剪刀手。

    她年輕她有朝氣,她站在這裡,呂文怎麼可能還生氣呢,對上女兒的笑臉,那些不自在就煙消雲散了,配合著林漫的姿勢,僵硬的擺著造型。

    「爸,你都把我拍丑了,就顧著我媽好看了……」

    林漫吐槽林清華的拍照技術,把呂文夸的和一朵花似的,說她媽怎麼看怎麼美麗,照片做了美顏,果然呂文年輕了很多。

    「不行不行,刪掉刪掉,我拍的太醜……」

    林漫喊秦商,讓秦商過來幫忙拍照。

    「誰的老婆誰心疼,我是看出來了。」

    秦商不認為她老婆不好看,只是懶得開口給出不同的意見而已,林漫這舉動做的夠明顯的了,不是她媽,自己也懶得做這些。

    沒有林漫,誰和誰認識?

    林漫穿了一條好看的短裙,她說她帶了長裙,她媽的身材正好能穿,非拉著呂文回房間去換裙子。

    「換什麼,我這樣就挺好的……」

    可架不住丈夫和女兒起鬨。

    酒店裡的商場價格讓人恨不得噴口老血,至少對林漫而言,有些偏高,她好不容易把呂文哄回了房間,說自己去拿衣服,刷了卡,心裡默默的流著眼淚,腦公,我們倆要吃不上飯了。

    林清華坐了一會兒,站不住。

    「小秦,過來坐啊。」

    秦商寧願看看天空,看看海水,他也不太願意和林清華一起坐著,有什麼可說的?

    倒是林清華,其實他的話挺多,不過說的都是林漫,既然說的是自己感興趣的人,秦商勉勉強強的也就聽進去了。

    呂文穿著那裙子,覺得不行,這樣絕對不行,胳膊都露在外面了,她從來不穿不帶袖的衣服。

    「換掉換掉。」

    「別呀……」

    林漫給媽媽的耳邊別了一朵花,母女倆不認真的去看,也挺接近姐妹倆的。

    呂文這輩子都沒拍過藝術照,覺得那些塗個紅嘴唇,穿的挺妖嬈的怪怪的,可今天托女兒的福氣,秦商很會拍,可秦商不說話,等於沒有任何的交流,林清華和林漫話多啊。

    給林清華和呂文拍合照,秦商有些不耐煩,這種不耐煩至少別人看不出來,林漫心細察覺到了,跑過去看照片的時候摸著秦商的手背,秦商挑著照片,林漫不經意之間半張臉貼著他的,兩個人看同一個屏幕,漫漫的臉被頭髮擋著,呂文那邊看不清,她歪著頭看著秦商,唇線上揚,滿眼裡裝的都是他,他的影子就在她的瞳孔里晃動著,他們的手壓著同一個毽子。

    林清華偷偷拍了一張,覺得這一張真美,兩個人看起來怎麼就那麼般配呢?

    莫名的就是覺得和畫一樣的。

    秦商的那點煩躁就像是海浪一樣慢慢的飄遠,林漫挽著他的胳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滿臉的笑容,笑的讓人覺得心情愉悅了起來,模糊不清之間大腦已經做出來了決定。

    「再拍幾張吧。」秦商道。

    拍都拍了,一看她爸媽就是不經常拍照的,姿勢硬的和石頭一樣。

    林小漫的眼睛都笑彎了,心裡舉著手,做著勝利的手勢。

    秦商不見得是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怎麼想的,懶得去用腦子而已,讓林漫過去給她媽扯扯裙角,林漫走過去的路上,裙子被風吹了起來,頭髮隨著風向輕輕飄起,光著腳丫子踩在沙上,秦商站在她身後舉著相機,透過相機里的那雙眼,那雙黑沉沉,幽黑的雙眸當中寫滿了依戀。

    我愛你,是這個故事的開始,我愛你的你一顰一笑,我愛你偶爾撒嬌的模樣。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個人,她悄悄的出現在你的生活當中,無聲無息的滲透進你的血液里,當她轉身對著你微笑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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