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我的秦商
2023-10-02 13:20:46 作者: 簡思
林漫的這場病比自己想像當中嚴重一些,嚴重的或許不是感冒本身,而是她的腸胃,吃所有的東西都覺得沒有味道,失掉了味蕾一樣,實在受不住只能加強味道方面的,喜歡辣的喜歡口重的,鼻子和喉嚨也不給力,吃了辣爽一時,過後喉嚨里好像塞了一把稻草一樣。
說餓就馬上餓,必須吃東西,吃了東西才會滿足,整個人才能安靜下來,說撐到,吃了飯,飯就存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壓得她難受。
「大夫,我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是得什麼絕症了吧。」林漫打趣著自己。
她這麼不愛來醫院的人,還是來了給醫生看。
這幾天吃的飯,簡直嚇人,一天要吃四頓她才能感覺到飽,不是她沒和秦商那什麼,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坐在椅子上,耷拉著頭。
醫生詳細的問著,是個大概四十開外的女醫生,看起來臉上一團的和氣,倒是打破了林漫的想像,她以前生病的那次,遇見的醫生就總板著臉,當然了看起來自然是比較有威嚴的。
「這幾天你都吃什麼了?」
醫生問的很細,林漫大概的說著。
「吃了帶辣味的,是不是覺得很下飯?」
「嗯,能多吃兩口,甜的辣的就是酸的也行。」
「你現在還上學呢?」
林漫點頭。
「生病的這幾天去上課了嗎?」
漫漫搖頭,因為中間有兩天病的太厲害了,就沒去,當時人站都站不穩,躺著都覺得暈,怎麼上課呀。
「那這樣,你現在恢復的也差不多了,明天去上課,按時吃飯,如果還是想吃口重的也可以吃,觀察兩天,還是這樣的話,你再來行嗎?」
漫漫和醫生說著感謝,自己背著包就離開了。
回到學校,說來也奇怪,上了課按時吃飯以後,吃著食堂的菜,一天三頓貌似又正常回來了,正常了也就沒去醫院了。
生了一場病,本該瘦個幾斤的,可她倒好,病好了胖了五斤。
想起來這五斤,林漫淚流滿面。
和夢琪一起去給周曦買禮物,周曦眼見著就要走了,林漫也不知道周曦這個手續辦的速度是快還是慢,反正一切都很順利,下個星期周曦就要離開這裡了。
夢琪邊走邊逛,實在想不出來能買些什麼,周曦都有,買那些沒用的東西吧,她也帶不走。
「買雙鞋子送她?」林漫問夢琪。
夢琪沒忍住笑了出來:「你走的這完全就是你家秦商的路線啊。」
林漫嘟噥:「實在沒有什麼好買的。」所謂禮物就這麼些東西,還要有心意還要不俗還得用上,這太難了。
「不行,我們請她吃頓飯吧,肯德基。」
夢琪說著,請特別好的地方她和林漫條件不行,再說周曦什麼都吃過,一般的館子周曦不見得愛吃,索性就肯德基吧,大家都方便,周曦還能吃,她們也盡到心意了。
「行啊。」
既然出來一趟,也不能來了就回去。
「周曦要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麼送她啊?」喬楚和謝清韻並排走著,挺捨不得的,但好像又覺得這是應該,能出國是多好的出路啊,周曦人家裡條件好,前程無憂。
她們雖然家裡也不差,但隨隨便便的出國還是有一定的負擔,實在想出去也不是出不去。
謝清韻今天穿了一條黃色的裙子,襯得皮膚格外的白,裙子呢將鎖骨的位置完美的保留在人們的視線當中,長度到膝蓋以上,兩條筆直筆直的腿羨煞旁人,謝清韻的身材比例非常好,氣質也很好,追她的人不少,一直以來就不少,奈何她的心思都在楊瑞身上放著呢。
「問問夢琪吧。」
夢琪和周曦那麼久,肯定知道周曦的喜好,能送的東西範圍實在是太小。
喬楚點頭,她打電話給夢琪,夢琪說了她和林漫的想法。
「那加我和清韻兩個,我們一起請周曦吧。」人多也熱情,同寢室一場。
「好啊。」
謝清韻她們走著走著遇到了齊勝男,清韻說她有點事情,讓喬楚先回去。
「齊勝男。」謝清韻開口叫住齊勝男。
勝男站住腳,她現在和過去已經大變樣了,人收拾起來不比任何人差,可能是生活穩定了下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對於獎學金求的也不是那麼心切了,心情放鬆的原因吧,不追求的東西反倒是比較容易得到了。
「怎麼了。」勝男看著謝清韻。
「這是你發給我的?」謝清韻拿著手機點了點,她收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齊勝男發錯了,但就自己對她的想法,不像是發錯的,反倒是故意的。
對上謝清韻認真的雙眼,齊勝男眼裡有東西流轉著,她笑了笑。
「是我發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勝男發給謝清韻的是一個報名表,就是林漫之前報名準備參加的那個主持人大賽,其實報名倒是沒什麼,可齊勝男這麼一發,讓她和林漫較勁的意思不就很清楚了嘛。
勝男沉浸在謝清韻溫柔的軟語中,謝清韻說話就是這樣,特定的生長環境,聲音又軟又溫柔,勝男聽得有些失了神,有些東西羨慕不來的,她說話就比較硬,自己也不是很喜歡。
聲音是生出來就註定的。
「你認為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齊勝男說的別有深意。
對上謝清韻的眼睛,她的眼中皆是笑意,有些聯盟一早就見倪端了,有些廝殺老早就開始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齊勝男突然想起來了某個開學之後的下午。
她和林漫關係很好,她嫉妒著林漫卻又喜歡著林漫,喜歡的是林漫真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妞,能談的來,因為相同的家庭背景,各方面一拍即合,嫉妒的是林漫似乎處處都比她走的快了那麼一步,這種感覺太糟糕,好像寢室當中自己永遠是墊背的,最後的,只要她存在,林漫就可以高高興興的笑出來,林漫不是最後,她齊勝男才是最後。
女生之間的友誼永遠都是比較奇怪的。
林漫說她學費不知道誰給交了,齊勝男當時羨慕,如果自己的學費也能有人幫著自己交了,那該多好,她這一學期過的會特別的完美,漫漫的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穿的和自己一樣的土,總看著她穿運動服,不像是其他的幾個人見天的換衣服,還一天一換,齊勝男覺得安心,總算是有人和自己保持一個水準的。
有人替她交了,那她的錢豈不是就沒交出去?
這是映入齊勝男腦中的第二個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到這些,林漫就連手機流量都沒有,她打電話打的也特別少,平時很少拿著手機用,吃飯走路甚至林漫回寢室以後,齊勝男會更多的關注著林漫,她的錢包當中沒有卡,她沒有辦卡?
那等於說她的錢現在還在身上?在寢室里?
齊勝男家裡的條件太差了,實在太差了,和母親通電話,她媽說著家裡多困難多困難,這學費都是借來的,之後的學費只能齊勝男自己想辦法了,「勝男啊,你弟妹的學費……」齊勝男她媽在電話里說著,借錢多不容易,借完了你的還有你弟弟妹妹的,家裡現在等於是窮徒四壁,什麼都沒了,都指望你了。
齊勝男聽的心浮氣躁,她想自己一定要拿下獎學金,拿不下她就要去死了,她會的只有讀書。
林漫的錢在寢室里,一定在的……
這種想法不斷的漂浮在她的腦海里,她讓自己別想了,那是林漫的錢,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想著別人的錢,自己是什麼啊?
沒在寢室里見過林漫數錢,從來沒有過,那些日子齊勝男早出晚歸的,她為了衝擊獎學金,她拼命的努力,可是林漫苦笑著說,「不知道誰把我的學費給交了,我問了學校的人,也沒人管,我就總擔心,遲早會和我要這個錢……」
齊勝男抱著頭,都說別去想了,為什麼想個不停,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就落不到自己的頭上呢?
那段齊勝男的情緒特別的不好,然後又爆發了林漫和涼州同鄉會的人一起去吃飯,真的說起來自己才是涼州人,林漫只是上中人,說近的話,自己更近一些好不好?為什麼沒有通知她呢?林漫的解釋很空白,齊勝男嘴上說了找她她也不會去,可心裡到底是介意了。
那個同鄉會的人給林漫找了一份工作,她才是需要錢的人啊。
齊勝男挑了一個大家都不會在的時間,她回寢室了,她確定隔壁的寢室也沒有人,她小心翼翼的帶上門,用椅子去頂住門,她奔向林漫的床鋪,她翻著她找著,一邊翻一邊保持原本的樣子,不能讓人看出來。
你在幹什麼?齊勝男快住手。
當時腦海里有這樣的聲音,可齊勝男控制不了自己埋藏在深處的衝動,她想去拿那些錢,她明知道拿了以後,那麼多的錢,林漫也許會報警,報警警察會來,到時候一定會找到蛛絲馬跡的,她沒認為自己的行為就能逃脫掉誰的眼睛,可錢,她需要錢。
齊勝男這一天沒找到林漫的錢放到哪裡去了,她連續找了兩天,提心弔膽,有點聲音她都會驚得一身的汗,她覺得寢室里似乎有攝像頭對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害怕。
終於找到了,林漫將錢藏了起來,你看自己多了解林漫,她說擔心學校還會和她要,就真的這樣放著了,那些錢齊勝男拿在手裡,她突然哭了。
好多的錢啊,有了這些,她的學費就不用愁了。
她至少還有緩衝的時間,她可以不要活的這樣的累,只要她現在拿走。
可是不行啊。
如果被發現,學校讓她退學怎麼辦?她不能退學的,她必須要畢業,她要從大畢業,有了這張證書,她就可以站在很多人的肩上,那些人都不如她。
齊勝男絞盡腦汁的想。
那天中午吧,她姨媽來了,身體不舒服,想要回寢室去休息。
「……好,你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找個東西記下來……」謝清韻到處想要找一張紙,可惜沒有,她剛剛從外面回來,寫在手心上她覺得太髒,從包里翻出來一張一百塊,然後就著背後寫了上去。
齊勝男目睹了謝清韻的動作,她按壓著肚子,當時也沒有想的太多,只是想快點回到寢室,好累,好辛苦,每一天她都想不念了,不然就回家吧,還有林漫的家裡條件不好,為什麼她過的卻這麼滋潤呢?
吃食堂,雖然衣服還是那些,她過的很快樂,和誰都是有說有笑的,謝清韻排擠她,她還能不當一回事。
謝清韻曾經說話不注意,齊勝男那以後就不太愛和謝清韻交流了,覺得謝清韻清高,為什麼一樣的事情只有她在乎?林漫卻顯得一點不在意?是自己心裡有問題嗎?她活的陰暗?林漫活的陽光?
她得神經病了?
齊勝男莫名的怕,她知道一些學校里有殺人一類的事情,她不能這樣,她不能毀了,因為嫉妒去殺一個人,不划算,不值得,不能這樣干,齊勝男你不能這樣,你要回到原點上來,她避開林漫,她不和林漫時時刻刻的待在一起,省得被林漫刺激,她避開,她躲開。
可腦海里的聲音不肯放過她,她的眼前時不時的就出現了林漫的那些錢。
謝清韻的包從來也沒有到處亂放過,可是這一天她出了寢室,包就隨便的放在床上了,齊勝男抖著手打開謝清韻的包,果然錢還在。
她將謝清韻的錢抽了出來然後塞進林漫的錢當中,快速的消失在了寢室當中,她拎著謝清韻的包跑到好遠的地方,她背著,然後第一次有了五百塊的零花錢,齊勝男哭了一路。
最後她將謝清韻的包扔進了河裡,她站在岸上看著,看著那個包起起伏伏的,她有了五百塊的零花錢,她竟然只花了一塊錢買了一根雪糕,一口接著一口的都吃了,吃的很快,很涼,她原本就來了例假,似乎血流的更加洶湧了。
寢室干翻天了,齊勝男覺得自己似乎也並沒有想像當中的快樂,她竟然成了這樣的人,多陰暗的人啊。
她想和林漫坦白了,她就是開了個小玩笑,她沒有任何的惡意,可話到了嘴邊卻講不出來,講出來她就徹底完了,會被全寢室的人鄙視的,然後最後就成了這樣。
齊勝男坦然的說著,臉上帶著微笑,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你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嗎?你竟然還有臉說出來,你就不怕我和林漫講?」聲音好聽,就連生氣都還是這樣的動聽,可惜……美人兒心腸不好,齊勝男微微轉動著臉,風吹開了她的髮絲,倒是難得,她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特別女人的一面,暗香浮動,下一秒齊勝男的眼睛變得銳利了起來,一掃眼中的暖色調:「你不會和她講的,因為你是幫凶之一。」
謝清韻臉突突抖了兩下,那雙眼睛瞪得極大,那雙眼睛裡面沒有氣憤有的只是驚恐,但很快驚恐被一掃而光,被氣憤難堪一些亂七八
糟的情緒所代替,眼眸當中的光又變亮了起來。
「你自己齷齪就想的別人和你一樣齷齪。」齊勝男退開,有些事情以往模糊,現在卻清晰了起來。
有些人做的事情比如她這樣的,處處都在露著手腳,真的有人想查,一查便知,有些人藏在陰暗深處,伺機而動,擦掉了她的手腳的痕跡,為什麼懷疑謝清韻,她也不知道,就是一時心血來潮吧,沒料到真的會炸出來,儘管她不承認,承認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
「你給我站住,齊勝男你有病吧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和我講什麼?你簡直就是心理有病,好好去醫院看看吧。」
齊勝男轉過身擺著手,她是有病,她是陰暗。
「只有互相心裡都陰暗的人才能更了解對方不是嗎?比如你覺得你特別的了解我,我嫉妒林漫我就離她遠一些,你嫉妒林漫,你卻依舊和她裝朋友,等待時機給她一刀,楊瑞喜歡的就是林漫,他不喜歡你。」齊勝男笑著又惡毒的說著,死死按住謝清韻的傷口,看著她趴在地上疼的打滾,她才能覺得解恨。
我齊勝男是個壞人,你謝清韻就連個壞人也稱不上。
謝清韻站在原地,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境,夢裡甘甜,夢外酣暢,陽光照在她的小腿上,白的晃人眼睛,這兩條腿絕對可以為她加分不少,細緻的白精緻到了手一摸就會融入進你的感官之內,每個女生都有兩條腿,謝清韻的腿呢肯定不是全國全世界最好的,但卻是全寢室最棒的,緊實著,細膩著,光著腿穿個裙子她都要塗抹上防曬霜,無論是她的腿還是她的腳。
林漫的白還有些不同,林漫不太喜歡裙子,更多的都是褲子,以前是各種各樣的運動服褲子,現在則是牛仔褲,見天的捂著,加上遺傳,倒是留下了一腿的白,可惜誰也看不見,她寢室睡覺穿的睡褲都是長的。
頭頂那一點點錯開的光照在謝清韻的臉上,她微微的揚起下頜。
大家說好了要一起請周曦吃頓飯的。
「晚上邀請周曦吃飯的。」林漫在電話里交代著,提前打電話說好,省得秦商空跑一趟。
「那明天我去接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兩個人說好,從明天開始林漫就會搬進秦商的家裡,漫漫原本想搬家的前一天好好休息休息的,結果誰知道和請周曦的時間撞上了,也沒有辦法再改。
「嗯,收拾的差不多了。」
秦商家的客房已經收拾了出來,阿姨一直在打掃著,屋子裡換了全套的新被褥,外面有人按門鈴,秦商和林漫講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站在外面的人和秦商確定著信息,是不是這家預定的鏡子。
「裝在哪裡?」
秦商領著人進屋子裡,指著牆面。
「就這裡吧。」
可能女生和男生在乎的東西不同,他媽媽的家裡有很多的鏡子,想來林漫也會願意照鏡子吧。
工作人員快速的上工,裝好以後拎著自己的工具離開,阿姨又將地板打了蠟,然後再去擦,地板面上泛著光,整齊流暢的光。
「那小秦,我就回去了?」阿姨看著秦商,她的活已經全部都做完了,不清楚他還有沒有需要另做的。
秦商掏著錢將費用結算,阿姨將清理出來的垃圾帶離他的家中,反手帶上門。
*
周曦臉上倒沒有多少的傷感,反倒是夢琪說著話哽咽了幾次,差點就落了淚。
「老同學,我得叫一聲老同學了,這些年我們倆形影不離的,你突然說要走,我心裡怪不是滋味的,敬你一杯,希望你明天會更好。」
周曦晃著手裡的果汁,拒絕和張夢琪碰杯。
「真的為我踐行,咱們就喝點啤的,你弄一果汁糊弄我,這也太不地道了。」
夢琪點頭,行啊,那就喝點吧。
留一個人清醒,把其餘的人拉回去就好。
周曦能喝,幾個人輪番上陣都不是她的對手,喬楚呢喝酒根本不行,最先喝吐的人就是她,喝了三杯就吐了。
周曦:……
啤酒能算是酒嗎?喝三杯就吐的人,怎麼這麼有才呢?
林漫趴在桌子上,小臉通通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喝的,夢琪陪著周曦一杯接著一杯的,謝清韻也被撂倒了,只有夢琪一個人堅挺的坐著,摟著周曦:「你說一會兒人家過來清理我們怎麼辦?」
跑到肯德基來喝酒?
周曦一笑。
「我們買了這麼多吃的,不會的。」
「你當我是姐妹兒,周曦你聽我一句,你的脾氣真的要改改了,不能遇事那麼衝動,凡事要看開,事情都是有兩面的,有不幸就有幸,在幸運的這一面,我們寢室所有的人捏在一塊都不如你一個,但凡為了這點,你也得好好的,混出來一點模樣給我們看,等將來有一天我們街上遇到了,得讓我更加吃驚才行。」
張夢琪摟著周曦,兩個人坐在裡面的拐角,周曦的臉和她的臉貼著。
她們是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家又是同學,這是什麼樣的緣分啊,她一千一萬個捨不得,可沒有辦法,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周曦的路和她的不同。
「你不要和你媽傷心了,這樣的媽媽,就只當沒有吧。」
夢琪幹掉了杯子裡的酒。
周曦扯著唇角笑了笑,笑的讓人覺得驚艷。
都是好好走路過來的,回去的時候也就喬楚一個人是清醒的,她就是喝的難受,夢琪直接就放橫了,攤在沙發上出不去了,剩下的那點酒都讓周曦一個人喝光了,扔了一桌子的易拉罐。
「……對,到了以後,能不能麻煩你進來接一下?我朋友喝多了。」
司機:……肯德基里喝多了?
是肯德基一類的酒吧嗎?他是不是問錯位置了?
司機抵達的很快,林漫和喬楚在外面等著來著,等人來了林漫帶著司機進來,司機進來這一看,幾個小女生喝成這樣,現在的孩子啊,也沒有辦法說什麼了。
「夢琪……」林漫拍拍夢琪的臉,夢琪想睡覺,可是不知道誰一直叫自己,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臉,揮開,擠著睡。
林漫沒有辦法,將夢琪扶了起來,和司機兩個人將張夢琪半扶半抱的給弄到車上去了,謝清韻自己能走,搖搖晃晃的也上了車,喬楚臉上都是汗。
「周曦,我們回去了。」
周曦嗯了一聲,沒有抬頭去看林漫。
林漫覺得說點什麼吧,顯得尷尬,真的再說下去她自己都難受,抱抱周曦。
「保重。」
張夢琪橫在喬楚和謝清韻之間,林漫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知道是酒的問題,還是其他的問題,特別的難受,喉嚨不舒服。
她們點了很多好吃的,可最後進肚子裡的東西沒有幾樣,林漫肚子裡除了啤酒就是啤酒,勉強還有個蛋撻,現在匯集到一起,強忍著壓著,挪開注意力去想其他的事情,省得真的吐出來,她一點都不想給司機洗車。
司機也很驚醒,不斷的提醒著後面的人,給睡著的那個準備個袋子,省得吐出來,真的吐出來他就沒辦法了,只能去洗車,這洗車前得你們出。
好在夢琪睡的比較安穩。
回到寢室,喬楚和謝清韻也都睡了,寢室的門關著,窗外偶爾有風吹過,周曦的床鋪上乾乾淨淨的,屬於她的東西都帶走了,好像這張床原本就是這樣冷清的,其實漫漫也知道,畢業以後大家各奔東西,早晚都有這麼一天的,但莫名的今天就是有點小傷心,看著周曦的床鋪都覺得悲傷。
明天她也要離開了,從今以後這個寢室就正式的解體了。
還沒有離開校園,卻已經隱隱有了那種悲涼的離別感。
林漫躺在床上,她卻睡不著,一點睡意都沒有,明明也是覺得不舒服的,旁邊翹楚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做了什麼好的夢吧,林漫坐了起來。
周曦回到酒店,她現在就住酒店,從電梯裡出來,接到一通電話,陌生來電,是否接聽?
接聽。
「周曦,我是齊勝男,希望你未來一切都好。」
周曦撇撇嘴,齊勝男?
「我……」
「我掛了,再見了朋友。」
齊勝男掛了電話,她先周曦一步,她怕聽見周曦說不需要的話,不管怎麼樣她曾經也當周曦是朋友的,同寢的友誼雖然也是四分五裂的,但畢竟曾經真誠過,她們都要好好的,誰都不要辜負來人世間走一遭。
齊勝男下了課林同過來接的她,林同剛剛上班,工作也不是很忙,過一段時間就不好說了,早上他送,晚上他接,林同對她關懷備至,可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能心存一丁點的感激呢?
「看著你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林同說著。
「嗯,以前一個寢室的姑娘明天要出國了,這輩子可能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她希望就這樣,和任何人分別,以後都不要再見。
林同笑著說:「怎麼就說的這麼淒涼,以後有機會的,還可以出國度假呢,你去探望她就好了。」
齊勝男將臉別開,認真的盯著車外,林同開車。
順路去超市,買了一堆的水果和零食,林同一直都搞不明白齊勝男喜歡吃什麼,他都是隨便買的,女生嘛似乎都挺喜歡吃小零嘴的,有的吃就比沒的吃強嘛。
齊勝男沒有逛超市的欲望,她不耐煩的等著林同買好然後準備結帳,結帳的時候又將林同買的那些東西都扔出去。
「這些是不要的。」
她只留下幾樣的菜。
收銀員臉色有些發黑,這麼一堆的東西,大多數都是不要的,那為什麼選呢?檯面上至少三十多樣,現在說二十六七樣都不要了,你讓她怎麼想?
「這些是要的。」林同讓收銀員算帳,收銀員直接聽林同的,就給結算了。
齊勝男上了車,一直鐵青著臉。
「買給你吃的,我養得起你。」
「沒人說你養不起,算了算了。」齊勝男打斷林同的話,他買的就他自己都吃了好了,她不要吃。
主持人大賽,林漫、齊勝男以及謝清韻都報了名參加,說起來也怪,至今大沒有任何一人進入到前十當中,總是差那麼一點,差的也許是實力,也許是運氣。
寢室周曦離開了,林漫也要搬了。
秦商的車停在校外,林漫的行李也沒有很多,看著多其實也就那麼一點,收拾整理好了,喬楚拉著林漫的手,她是真的有點感傷了,畢竟才離開一個周曦,現在她也要走了。
「說的我好像人不在了似的,上課你還能看見我呢。」
喬楚嘆口氣:「算了,不攔著你和情郎雙宿雙飛去了。」
夢琪、喬楚以及謝清韻幫著林漫提著袋子,秦商人在樓下等著呢。
「來了。」秦商在林漫下樓出來,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來了,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就剛剛的好,就連那麼一點的光都顯得有些曖昧。
接過林漫手裡的箱子。
「林漫,不送你了,明天見啊。」夢琪給林漫一個擁抱,秦商都過來接了,東西兩個人拿剛剛好,還能見面呢,和周曦那種一走伸手也碰不到不同,夢琪覺得林漫搬離寢室,她不傷心。
「照顧好我們漫漫。」夢琪對著秦商講了一句,拉著那兩個人就回去了。
林漫提著自己的行李,她走一步,難受一下。
「今天晚上可以睡我了喔,想想不覺得很幸福嘛。」他偏偏出聲逗她。
林漫忍不住輕笑。
「是啊,有些人和我住在同個屋檐下,看見肉卻吃不到,好可憐啊。」不動聲色的打趣秦商。
吃素的老虎,好可憐啊。
秦商不受她打趣,臉上的表情穩得很,眼裡的碎碎之光簡直就要破瞳而出。
「我這叫尊重,現在我這樣的男人多少,所以林漫小姐,你得把我看住了,省得別人進入你的地區撒記號。」
漫漫心想,撒記號的那不是小狗嘛。
那秦商是什麼?樹啊?
兩個人朝著門口走著,正走著呢,不知道哪裡傳過來的一陣臭味兒,林漫動動鼻子,哎呀,誰放屁了。
明顯秦商也是有聞到,走在他們前面有幾個學生,貌似說著什麼,說的很痛快的樣子,林漫笑笑的想著,同學今天颳風,放屁也是要看後面有沒有人的,像是他們這樣聞見了就不好了。
就要從那幾個人身邊經過,秦商停住腳,他作為學長,還是有權利教訓學弟兩句的。「……旁邊就是地方,颳風也不會刮過來的……」
學弟滿臉爆紅,林漫強忍著笑,快步走著,她想學弟一定恨不得詛咒秦商八輩祖宗了。
其中有一個好不容易鼓起來勇氣。
「……不是我放的……」
到底是誰放的?
另外的兩個學弟臉色也比較精彩,你否認了那嫌疑人就是我們倆當中的一個人,說你就是你,學長說你,你就要認。
林漫上了車,秦商將行李箱放在後面也跟著上了車。
「你工作找好了嗎?」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聽到秦商說他找了什麼工作,是要幫他媽忙嗎?
繼承家裡的產業,似乎也說得過去,不過她個人認為可惜了。
「目前沒有打算,想當一陣子的無業游民。」
這個大出林漫的意料之外,不過覺得累歇歇也好,畢竟他過去參加了那麼多的比賽,現在突然不參加任何的比賽了,有點不適應也是有的。
這個問題她不問,他遲早也是要說的,計劃里出了一點變故,他現在沒有辦法工作,長則四五年,短則兩三年。
林漫一愣,他是打算要等自己畢業以後一起工作嗎?
「我的身體狀況出了一點問題。」秦商說。
林漫聽著他說著,她的眉頭蹙到了一起,微微的擰著,糾結著,可隨即又散了開,舒緩到平整。「每一種工作形式都是不同的,我認為能養活自己的人,就沒有什麼錯,生了病看病也是需要一段恢復過程的。」
秦商藏在陰影里的那半張臉唇角緩緩上揚,他的唇竟然可以一分為二,一部分保持上揚的姿態,一部分不動,流光從臉上一閃而過。有些時候,過於盲目的相信,那就是一種毀滅。
秦商拒絕了大的保研,這件事情商女士也是知道的,繼續念不念對商女士來說,從來就不是太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
商女士最近酗酒酗的厲害,秦商的醫生有和她談過話,關於秦商的一些方面,秦商之前三年的病情很穩定,穩定的讓他都出乎意料之外,他是有聽說秦商談戀愛了,他想了解一下這個女孩子,擔心的呢就是萬一真的靠不住,這會給秦商帶來毀滅性的傷害,可是攤開來說,這樣的病,對於一個女孩和她的家庭來講,醫生是秦商的私人醫生,他只能說實話。
最近呢,他有些波動,波動的厲害,如果這樣的秦商去為別人工作,是極其不合適的,哪怕為商女士工作,遲早有一天別人會知道的。
「那個女孩子,你見過沒有?」
商女士說:「見過一次面,場面還算是比較愉快,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很喜歡她,作為母親我希望她能留在秦商的身邊,但是作為長輩,……」對方稱呼她一聲阿姨,一聲伯母,她不說呢,也不見得最後林漫能知道秦商到底有什麼問題,可良心上繞不過去,她自己談過戀愛,愛情里最大的絆腳石就是隱瞞,互不相信。
「……可是你要說了,你就要考慮到,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所憧憬的生活也許並不是這樣的……」
女孩子夢想里的生活,和現實存在很大的詫異,這個事情需要她自己願意,而不是別人強按著她去點頭。
這個結果是你能承受的嗎?
「那就瞞著嗎?我寧願現在說出來,讓他們分手。」
「不,那樣會刺激到秦商。」醫生說著。
或許可以從其他的方面去補償一下這個女孩子,在想想其他的辦法。
「我一直認為我和秦可為最大的不同,就是兩種不同的精神世界,現在來看,我所擁有的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醫生拍著商女士的肩膀。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
「請進。」秦商推開門。
林漫提著行李進了大門,從今天開始,她就要住在這裡了。
進到自己的房間,漫漫嚇了一跳,這都是什麼?
粉紅系少女,這不是謝清韻的喜好嗎?
滿眼可及的粉色。
「看樣子,我似乎做了一件錯事。」秦商的聲音從頭頂順了下來。
「我……不合適這種粉嫩嫩的少女系列。」天知道她以前住在家裡,她媽都沒有給她買過這樣的床單和窗簾,她以為自己喜歡的都是深色,突然這麼一弄,有點受到了驚嚇。
「可你就是個粉嫩嫩的少女。」秦商的雙臂從後擁著她,漫漫避無可避,她的右手繞過右耳的位置,摸著秦商的頭,她似乎沒什麼少女時期。
秦商的唇就貼在她的頸邊,貼得她痒痒的,睫毛顫抖著,手依舊貼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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