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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3:18:38 作者: 九紫
    「理由就是你配不上我!」李拾光口不擇言。

    她明白,兩人之間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但除了這麼說,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甩開他了。

    「你說什麼?」謝成堂驚訝地挑了挑眉,眼底有些受傷,似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卻是自尊心被踐踏的憤怒。

    李拾光又冷著臉重複一遍:「你配不上我。」

    「好。」 謝成堂點點頭,又笑著點點頭,伸出食指指著她的鼻子,「李拾光,你好樣的。」他笑的危險之極又傷心之極:「我一次次的哄你,不是讓你把我臉扔地上踩的。」

    謝成堂只覺得有一團火在他胸膛里橫衝直撞,燒的他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想到自己這半年默默保護她,默默幫她擺平了不少背後說她閒話的,本來想拿這件事來跟她邀功,沒想到還沒開口,這女人就他的臉面和自尊踐踏在腳底,碾了又碾。

    還是在那個徐清泓面前抽他耳光。

    是的,徐清泓和秦滬在看到謝成堂攔在李拾光面前的時候,就急忙趕了過來,他們本來就離她們不過百來米的距離。

    他鬆開她的手腕,繼續指著她的鼻子,惡狠狠地湊近她,咬著牙:「李拾光,這是你說的,你給我記著,我會讓你後悔今天說的話!」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大步走掉。

    那一刻李拾光以為眼前這個少年會哭出來。

    她不由有些後悔說的太重,背叛和傷害她的,是十年後的謝成堂,還不是眼前這個桀驁不馴唯我獨尊的少年。

    打從她內心來說,她和謝成堂之間沒有誰配不上誰的說法,只有珍不珍惜,值不值得。

    他不珍惜,於她,便不值得。

    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終於擺脫了他。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有多麼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李爸李媽連問她考的如何都不敢,生怕她考的不好問了會打擊到她,只做了一桌好菜安慰她說:「考的好不好不重要,不行明年咱們就再學一年。」

    晚上李博光也打電話回來問李拾光高考的事,李爸李媽小心翼翼,李博光和李拾光之間卻沒那麼多顧忌,兄妹倆從小感情就好,李博光性格也不是那種很細膩的人。

    今年正月十八李博光從家裡離開去深市後,李爸爸就安裝了電話,這樣和李博光聯繫也方便,加上李拾光七月高考完很可能回去外地上大學,家裡裝上電話十分必要,自從家裡裝了電話,李博光就常打電話回來。

    平時和李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李媽媽難免會問及他的感情狀況,李博光說蘇慧琴每周都會給他寫信,這讓李媽媽對蘇慧琴印象極好。

    至於當初對蘇家大伯娘的惱怒,按照李媽媽說的話是:「那是她大伯娘,又不是她,只要小姑娘人好就行,以後博光是跟她過,又不跟她大伯娘過。」

    她問李博光是什麼想法,李博光想法居然和李媽媽差不多,覺得娶老婆只要她人好就行,她家人怎麼樣,也不需要和她家人過,更別說是隔了一房的大伯娘了。

    至於他曾經對未來對象的唯一要求----漂亮,按照他的說法是:「皮膚好就行了。」

    只是李拾光難免想到她前世的嫂子。

    是的,她前世是有嫂子的,哥哥不知前世被炸藥炸的傷了身體後,也失去了生育能力,這個嫂子一直都沒有懷孕,但對於這個嫂子,她感覺複雜的同時又滿懷敬意。

    嫂子是雲省山區裡面被賣過來的女子,本來是賣到鄰省的山區,不知怎麼被她逃了出來,被李媽媽收留,後就一直在李家住了下來,嫁給了李博光。

    她說她的家鄉實在太窮了,她嫁給李博光之後不僅不願意回去,甚至把自己的妹妹也從老家帶了過來,嫁給了當地小鎮上一個大她妹妹十歲的男人。

    她說這邊日子好。

    李拾光第一次見到她,她已經在李家待了十多年,和李媽媽第二個女兒一樣,皮膚黝黑,身板結實,很喜歡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說著地道的本地方言。

    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家庭,融入了這個小縣城。

    她並不是個善於言辭的女人,很是靦腆,也很勤勞。

    竹子湖的洪水和哥哥的醫療費使李家欠下了對當時的李家來說是巨額的外債,那十多年李爸爸都在賺錢還債中度過,曾經高大的身軀早已蒼老佝僂,李媽媽也是滿頭花白,李博光又失去了工作能力,只能在家門口開了個電器修理店,行動上也需要人照顧。

    家裡的自行車店早就因為還債被兌了出去,在六叔的幫助下,那時李家已經還完了外債,李爸爸開了個小飯館,李媽媽在裡面洗菜切菜,她在外面端盤子招呼客人,家裡家外一把手,打理的緊緊有條。

    聽媽媽說,她每天幫李博光翻身按摩擦洗,有她在,李爸李媽輕鬆了許多。

    那時哥哥雖身有殘疾,狀態卻還不錯,還能和她說笑,說她看起來還和十八歲的時候沒區別,叫她回來就別再走了,爸爸媽媽這些年很辛苦,他卻不能幫什麼。

    他說他當年心如死灰,卻連死都不敢死。

    他怕父母再承受不了任何打擊。

    他要死了,他父母也就垮了。

    李博光除了問她高考問題,還和她說到股市,說深市的股民都瘋了。

    深市買股票和海市不同的是,他們不需要認購證,但是需要買新股認購申簽表,申簽表首次發售只要一塊錢一張。

    「你知道現在認購抽籤表價格多少了嗎?一百!長到一百了!」

    李拾光都驚呆了。

    滬市認購證長了五十倍她都認為瘋了,沒想到深市申簽表的漲了一百倍,簡直……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過兩天我回來一趟,申簽表每個身份證限購一張,沒人限持十張,每張中籤表可以認購一千股,我明天回來借身份證,你身份證也給我留著啊!」李博光語氣極其興奮。

    李拾光高考在五月底,現在都六月了,而股市那個著名的『8.10』風波就在兩個月後。

    「不要回來!」李拾光幾乎是脫口而出。

    「怎麼了?」李博光還在興奮當中。

    「哥,我得到消息,股市八月中旬會大跌,不信你看看滬市,從五月末開始就已經在跌了。」

    此時的李博光並不很是能聽得進去,對他來說,妹妹就是個小縣城長大什麼世面都沒有見過的小姑娘,哪裡知道股市的好處。

    「我工作好幾年,省吃儉用也存不到什麼錢,我一個朋友的大舅哥光炒股票一兩個月就賺了幾萬塊錢,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哥,是真的,你要不等等,你等到八月十五日,如果八月十五日股市不跌,你想怎麼炒股怎麼炒,我保證不攔你。」

    「等八月就晚了!」

    「就兩個月而已,你連兩個月都等不了嗎?」李拾光有些著急:「如果股市真如你說的那麼瘋狂,不可能一個月就跌破的,你信我的!」

    李博光道:「如果真像你說的八月中旬股市會跌,那我就更要現在買了,等到八月中旬就全部拋出去。

    李博光對妹妹的話只是將信將疑,深市股市已經處於一種極度瘋狂的狀態,全民瘋狂,每天都有幾百萬人去排隊買申簽表,在這樣狂熱的氣氛中,很少有人能理智的對待股市。

    他人雖然沒有回來,卻找了蘇利琴借了身份證,將能借的身份證都借了。

    李拾光這個時候很難阻止股民對股市的瘋狂,只能勸他:「你八月初一定要全部拋掉,別忘了,一定要拋掉。」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管家婆。」李博光大腦冷靜了些,取笑道。

    接下來是估分和填志願,那份估分用的擁有全部高考試題和答案的股份本子,她前世已經翻過了無數遍,裡面每一個題目都那麼熟悉,即使有些題目數字模糊了,題型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李拾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將第一和第二志願填了京市著名的兩所大學,第三志願寫了本地省大。

    馬萍湊過來看了眼她的志願,驚呼:「乖乖,拾光你真敢填啊?國大、京大、省大?」

    秦滬聽到她的驚呼也將頭湊了過來:「國大、京大、省大?」不敢置信地瞪著李拾光,「你瘋了吧?」

    聽到兩人的驚呼聲,班裡同學都驚異地朝李拾光看過來。

    馬萍急忙捂嘴。

    秦滬也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喂,你可別犯傻,國大、京大,我們學校多少年都沒出一個,你一下子就把第一第二志願占滿了。」

    他覺得李拾光真的瘋了,要不然就是被最後二模的成績給膨脹傻了。

    李拾光拿回志願表,笑道:「我就報這個,今年考不上,明年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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