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燈，狼崽子

    「是嗎？這個阿大不大懂，既然小七已經有目標了，就要好好學習，努力去實現自己的願望，知道嗎？」

    第一次這麼文縐縐的說話，蘇仲景還怪彆扭的。

    「嗯，阿大你放心，等我以後做編劇賺了大錢，就好好孝順你和阿媽。」

    「還有我，還有我。」原本蘇悅華認認真真的承諾，卻被蘇吉貴插科打諢，弄得哭笑不得。

    「哪兒都有你，沒事去幫你大哥他們幹活去！」

    蘇仲景嫌棄的拍掉兒子舉著的手，這才滿足的摸了摸蘇悅華的腦袋。

    「……」看來，她這禿子是當定了，沒機會反轉了。

    兩天的時間眨眼即逝，年三十這天，一大早起來，家裡就熱鬧了。

    先是幾個哥哥帶隊，將家裡犄角旮旯都打掃了一遍，趁著嫂子們剁肉餡兒、包餃子的功夫，蘇悅華跟著幾個哥哥開始貼春聯，灑水。

    春聯是村子裡唯一的老師吳有德寫的，字很漂亮，蘇悅華端詳了好一會兒，才看懂。

    至於灑水，是印象里每個年三十家家戶戶必定舉行的一個運動。

    村子靠近大山，院子裡都是那種很虛的白土，平時不管怎麼掃，都不會平整，為了過年的時候好看，三十晚上就會灑水，將地上的塵土凍住。

    只是，看著一盆盆的水被潑在院子裡，蘇悅華就心疼不已，這都是嫂子們熬夜打回來的。

    「七姑放心，今晚肯定沒人去挑水，我們今晚去把水缸打滿就行了。」

    或許是蘇悅華的目光太直白了，二哥蘇吉亮笑著安慰她。

    「那我晚上給你們點蠟燭。」

    「不用，晚上你安安心心坐在家裡吃糖果花生，我跟你三哥他們去，兩趟就滿了。」

    女人們用的小桶，每次回來都只是大半桶，跟他們不一樣。

    村子裡的講究，貼了春聯，別人就不能串門子了，不過，這個講究跟孩子們沒關係。

    蘇悅華被兩個侄子拉著，一路從自家巷道溜到了村口，再一排排的數過來，完全不能理解這一群熊孩子的好奇心。

    對聯都是同一個人寫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對子，春聯是從隔壁村的手藝人那裡買的，同一個模子出來的東西，再好看還能多出朵花來不成？

    「七姑，你看，花燈，蘇安家竟然有花燈。」跑了一圈，蘇悅華終於明白了他們這麼興奮的原因。

    幾個七彩小燈泡，一閃一閃的，對這個剛剛通電沒幾天的小村莊，可不就是件稀奇玩意兒嗎？

    「這個東西我見過，鎮子上有，今年是我忘了，明年我們家也能掛上。」

    這種東西應該不貴，如果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明年買幾條彩燈應該不成問題。

    「哈哈哈哈，聽聽蘇七姑再說什麼，這可是我大姐從縣城裡買回來的，這種東西要很多錢的，你見過，你見你爺爺的腿。」

    聽到孩子們的叫嚷聲從裡面跑出來的熊孩子，朝著蘇悅華鄙夷的吐了口口水。

    「蘇安你幹什麼？我們說我們的，你不樂聽你進去關門呀，你橫什麼！」

    蘇彬文蘇燁文直接擋在蘇悅華前面，推了那個叫蘇安的混小子一把。

    「蘇彬文，你個狗日的，你竟然敢推你小爺，你給我等著！」

    蘇安被兄弟倆的架勢嚇了一跳，跌跌撞撞進了門，一邊還在嚷嚷。

    「七姑快跑，蘇安又去找他哥了！」

    一群小孩子瞬間做鳥獸散，蘇燁文跑出去才發現蘇悅華沒跟上，連忙折回來，拉著蘇悅華狂奔起來。

    「燁文，怎麼了？」幹什麼突然跑這麼快？

    原本並不厚的鞋底，啪啪啪摔在凍硬的地上，跑的腳底板疼。

    「快跑，蘇安找他哥去了！」蘇燁文的聲音里，有說不出的怯意，蘇悅華被他攥的更緊了，已經跑的嗓子快冒煙了。

    「後頭有狼追著呢你們，跑這麼急幹什麼？」

    蘇吉軍正好在門口灑水，看著三個孩子死命狂奔進來，忍不住拍了拍兒子的頭。

    「阿大，蘇，蘇安家掛了花燈，我們看了一下，蘇安朝我們吐口水，我推了他一把，他找他哥去了。」

    心裡後悔的要死，蘇彬文還是把剛剛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誰讓你們去招那個瘋子的？！」

    大過年的鬧出這種事兒，蘇吉軍氣不打一出來，伸手重重的在兒子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大哥，是他先朝我們吐口水的，你不能不講道理！」蘇悅華將蘇彬文拉到身後，不滿的叫屈。

    「！」

    「還不快滾進去！」當女兒養大的小丫頭竟然會吼他了，蘇吉軍表情頓了一下，才招呼三個人快進屋裡去。

    很快，院子外頭傳來叫嚷聲，嚷嚷了一會兒，不知道蘇吉軍怎麼說了，最終沒了聲響。

    「走了，走了，終於走了。」貼著窗戶跟兒聽著外面動靜的蘇彬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沒發現他打顫的腿。

    「蘇安他哥，真的這麼嚇人？」憑一個名字就能嚇得這幫無法無天的熊孩子撒腿就跑，這個人還真是個人才。

    「嚇人？何止是嚇人，蘇良就是個瘋子，十里八村就沒不怕他的人，別人都說他是個禍害！」

    看著小侄子惡狠狠的模樣，蘇悅華不由失笑，剛剛還嚇得一路狂奔呢，這會兒倒是有勁兒了。

    不過，這個蘇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蘇悅華可沒忘記剛剛被老大教訓。

    「以後你們給我離老莊那兩個遠些，再讓我看見你們湊過去，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蘇吉軍進來，耳提面命的教訓家裡兩個兔崽子。

    「大哥，我忘了蘇安怎麼回事兒了。」這下蘇悅華乖巧的坐在炕沿上，看著蘇吉軍委屈的問。

    「……」七姑掉冰眼裡出來發了高燒，醒來是忘了不少東西，也罷，也罷。

    「蘇良就是個混子，啥事情都幹得出來，蘇安又是個慫包，只知道哭鼻子，你以後看見那兩兄弟繞遠些，別粘上。」

    「他到底有什麼可怕的呢？為啥大家都這麼怕他？」這根本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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