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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2:42:09 作者: 一言九鼎
    待一項項刑罰結束,青玉已經滿頭大汗,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幹了。

    秦珏掏出白色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的手,目光一寸寸落在青玉身上,半晌勾起一抹笑:

    「後悔嗎?」

    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青玉抬起眼皮,嗓音帶著久未進水的嘶啞:

    「從不。」

    他們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覺得是自己一時疏忽,馬失前蹄,才會叫秦珏得逞。

    聞言,秦珏竟然也不惱。

    他聲音散漫:「希望你們能一直堅持這個想法。」

    說完,他將擦過手的白帕子扔在地上,轉而走出了牢房。

    那方雪白的帕子沾染了污穢的泥土和潮濕的水漬,很快便被腐蝕的和這座牢房一樣骯髒如同臭蟲。

    待腳步聲遠去,青玉手指輕微動了動。

    一道白光從他指尖打出去,正好沒入返回的刑房弟子脖頸內。

    -

    「最近思過崖那邊的動靜很大啊。」

    「是啊,聽人說啊,那裡每到晚上,便會發出非人的尖叫聲。」

    「不止是晚上,我聽說白天也有。」

    「真的?」

    「這還能有假?」

    諸如此類紛繁雜亂的聲音闖入耳膜,季辭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沒過多久就被吵的睜開了眼睛。

    他手臂酸軟,雙腿也沒有力氣,廢了好大勁才掙扎著從床榻上坐起來。

    青絲散落滿床,季辭看在眼裡,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極度滿足驕傲的心理。

    他摸了把自己的頭髮,接著便撩開床簾:

    「行了,別八卦了,去幫我打盆熱水來。」

    話音落下,不遠處聚在一起八卦的侍從們立刻動身忙活起來。

    季辭瑩白的腳尖點在地板上,往上看,腳踝、小腿,隱沒在睡衣下的腹部,上至手背手臂,都有遭受啃咬的痕跡。

    打來熱水的侍從根本不敢多看,低眉斂目地將東西送上來就離開了。

    季辭也樂的沒有人來打擾自己。

    他把腦袋伸到水盆里粗暴洗臉,用手搓了兩下,再取來毛巾把臉上的水珠擦乾淨,這便是洗過臉了。

    漱口之後,季辭拎起衣服穿了起來。

    動作間,季辭隱隱感覺自己有要突破的跡象。

    其實,不突破那才叫真的有病。

    秦珏現在強的離譜,他們倆都雙修過多少回了?

    秦珏甚至借著雙修為由,每晚都會多加幾個回合,簡直可惡!

    季辭撫慰了一會體內略顯躁動的靈力,接著招手喚來了站立在一邊的侍從:

    「哎,你們宗主去哪裡了?」

    侍從:「應當是去議事堂和眾弟子議事去了。」

    道宗剛剛換了新主人,宗門內百廢待興,光是空閒下來的長老位置就非常愁人,更別說下面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峰主和重要弟子。

    秦珏忙也是應該的。

    季辭點了點頭,心裡琢磨著——光憑他和秦珏的關係,怎麼著也得混個長老的位置來噹噹吧?

    就在他天馬行空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名陌生弟子的聲音:

    「季師兄,刑事房弟子劉姮求見。」

    第182章 你成全我

    「你是說,秦珏讓我去思過崖看看??」

    劉姮點了點頭,微微低著腦袋:「是,思過崖最近新建了一座建築,只是裡面不知為何總是會有奇怪的響動。」

    「宗主最近要忙的事情比較多,沒時間去那裡查看,便讓我來找您了。」

    聞言,季辭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這位名叫劉姮的弟子身上,在發旋處停留了一瞬,接著便看向他的脖頸。

    季辭的眸光有些深,但沒過多久他就移開了視線,說道:

    「帶路。」

    聲音低沉,態度冷淡,和季辭平日裡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木糖大不相同。

    劉姮完全沒有察覺出哪裡不對,向後走了幾步,便微微彎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師兄,這邊走。」

    季辭越過他,徑直走了出去。

    青年身量高挑修長,手臂微微一抬,指尖便在門框上留下一道淺淡的痕跡。

    -

    思過崖,顧名思義,是罰犯錯弟子的地方。

    這裡地勢過高,終年飄雪,在驚蟄前後這個萬物新生的日子,這裡卻還和冬日沒什麼兩樣。

    一層薄雪覆蓋在山頭和地板上,幾株枯黃的草在其間掙扎求生,結果還沒完全冒出頭來,就被一隻深黑色的皂靴壓彎了腰。

    「就是這?」

    季辭停下腳步,抬起眼眺望遠方。

    這裡實在是太高了,視野中一片白茫,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落了季辭滿頭。

    他穿的衣衫並不厚,是薄薄的春衣款式。

    劉姮低著腦袋不敢多看,往懸崖邊上走了幾步:

    「季師兄,就在下面。」

    季辭眉毛動了動:「是嗎?」

    他緩緩踱步過去,慢條斯理地問道:

    「什麼牛馬建築要建在這種奇怪的地方?」

    劉姮大氣不敢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穩住聲音說道:

    「秦宗主的想法,我等自然想不到。」

    聞言,季辭哼笑了聲:「說的他很牛一樣。」

    一到他面前就跟條狗似的,哪裡有旁人眼裡那樣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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