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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2:42:09 作者: 一言九鼎
屋外的冷風從窗戶灌了進來,季辭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更用力地捏緊了暖手爐。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用靈力做個屏障隔絕一下寒風,就見窗戶外面飛進來一隻紙鶴。
疊的很漂亮的一隻紙鶴,翅膀「撲閃」著,艱難從寒風瑟瑟的屋外飛了進來。
看著那隻紙鶴,季辭起了點好奇心。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根手指輕輕地將在空中飛行的紙鶴捏住了。
被捏住翅膀的紙鶴乖乖停住不動了。
季辭盯著這隻紙鶴看了兩秒鐘,忽然記起來,道宗弟子聯絡的時候,一般都會在黃符上寫上話語,隨後將靈力注入其中,將之疊成紙鶴的模樣放飛出去尋人。
難不成這是小師弟送給他的紙鶴?
想到這,季辭興致勃勃地將紙鶴給拆了開來。
拆開之後,只見這半個手掌大的黃符上的確是寫了字的,但那並不是秦珏的字跡。
黃符上的硃砂顏色紅的艷麗,字跡工整小巧,因為這黃符不大,所以持筆者用的是簪花小楷。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看到這,季辭微微蹙起了眉頭。
相思詩?他又往下看了看,只見黃符左下角有一個紅色的印章。
季辭的目光落在那印章上,仔細查看之後,這才發現那印著的,竟然是「雲時」二字。
這紙鶴是雲時傳過來的。
思及此,季辭登時閉上了眼睛。
他左右看了看,將那黃符捲起來,放到書案上燃燒著的燭台上方,任由火舌將黃符吞沒。
直到這張記載了纏綿相思詩句的黃符完全化為灰燼,他才勉強鬆了口氣。
季辭垂下眸子,低低地罵了一句:
「晦氣。」
文縐縐的擱這倒酸水呢?季辭看見就覺得心理不適。
詩是好詩,但這詩經由雲時之手出來,季辭便覺得萬分嫌棄。
他現在也沒了校對毒蟲的興致,只在絹布上畫了一道勾用作標記,之後便蓋上毒蟲籠子,順便將卷布捲起來,跑到廚房給自己做飯吃去了。
讓自己忙起來,爭取把那些晦氣的東西全部忘掉。
……
時間一點點過去,季辭已經燒出了第十五道菜了,秦珏才終於回到待客所。
他剛剛踏進院子,就見師兄站在灶台邊,臉頰上沾了點灶灰,正專注地往裡面添柴火。
就好像凡界那些互相依偎的農門夫妻,丈夫外出工作,妻子在家操辦家務。
每日粗茶淡飯,雞犬桑麻,生活也很是安逸。
秦珏心底有些動容。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在季辭全無防備的時候,從背後抱住了師兄。
雙手緊緊環抱住季辭的腰,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
可惜的是季辭一點都不慌張。
他只是抿著唇笑了一下:
「呦,終於回來了?」
秦珏「嗯」了聲,順勢從季辭手中接過撥弄柴火的棍子,說道:
「我來吧。」
「不用,」季辭說,「我就燒火玩玩,飯菜已經做好了,就在桌上。」
說著,他便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用除塵訣簡單打掃之後,便拉著秦珏坐到院子裡的石桌上。
石桌不算大,但是被季辭密密麻麻擺滿了菜色。
這些全都是他閒著無聊做出來的。
秦珏掏出手帕,幫忙擦乾淨師兄臉上的灶灰,漆黑的眸底倒映出季辭那張勉強笑著的臉,柔聲問道:
「不高興嗎,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原本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季辭一下子就破功了。
他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皮:「我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聞言,秦珏勾唇笑了笑:「是很明顯,就差沒把我不高興寫在臉上了。」
他稍微思索了片刻,打趣道:
「像只在和自己生悶氣的小老虎。」
季辭:「……」
「你夠了。」
有那麼明顯嗎?他瞪了秦珏一眼。
在對方溫和的目光下,季辭終於還是將今天收到雲時紙鶴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說的磕磕絆絆,別彆扭扭,最後兩眼一閉,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秦珏唇邊笑容稍斂,問道:「他寫的什麼詩?」
季辭臉頰微紅:「就一首寫相思的。」
「複述一遍。」
這時候的秦珏格外不講道理。
季辭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尋思著不過是一句詩,說就說唄。
於是他將那詩完完整整地背了下來。
那詩也很狎昵,將季辭比作美人,又將雲時自己刻畫的如此思之如狂,想念入骨。
季辭覺得很肉麻,他自覺不是那等美人,又覺得雲時實在過於誇大,不知羞恥。
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有些擔心。
雲時是實力通天的修真界大能,若他真要將季辭抓回去,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其實從季辭成功從雲時手中拿到離宗玉佩開始,他就應該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逃離雲時的手掌心。
季辭越想便越是鬱悶,正要說些什麼,就見秦珏將他攬進了懷裡。
他只是稍微懵了一瞬,隨後就順從地趴在了秦珏身上。
微風拂過,冷空氣吹的人皮膚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