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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2:42:09 作者: 一言九鼎
    青玉的眸色此時很深,季辭被他這麼看著,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好在他並沒有看太久,很快便說道:

    「留下來用膳已經是叨擾,我接下來還有要事要忙,先行告退。」

    說完,便離開了這方小院。

    等背影完全消失之後,季辭鬆了口氣,小聲說著:「走了正好,本來飯就不夠了,我都只吃了一點點。」

    修仙之人耳聰目明,他這句話一字不差地傳到了正在下山的青玉耳朵里。

    男人身形頓了一瞬,隨後眉頭蹙起,面無表情地繼續下山。

    秦珏制止了他的作死行為,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青玉此人最是裝模作樣,一副君子端方的外衣甚少有脫下的時候。

    細算下來,只要不真正惹惱他,倒是那四人當中最容易對付的一個。

    秦珏垂下眸子,看向面前明顯還餓著的季辭,起身走了出去。

    季辭夾著一筷子肉,下意識問了句:「去哪兒啊?」

    沒有回應。

    反正這臭小子不理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季辭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身後傳來打水聲,季辭不明所以地轉過身去看——

    卻見他那向來不拿羹勺只握靈劍的小師弟居然正在淘米。

    季辭一時覺得新奇:「小師弟,你這是在幹嘛?」

    秦珏沒理他,淘好米之後就放到灶台上燒著了。

    季辭實在好奇,走過去又問了一遍。

    秦珏瞥向他:

    「你不是沒吃飽嗎?」

    季辭一愣:「啊?」

    秦珏聲音微冷,帶著淡淡的嘲諷:「明知淘的米不夠還留他吃飯,大早上自己就吃這麼一點,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尊師重道?」

    季辭好像完全沒聽出他話里的陰陽怪氣,只是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

    「所以這是專門給我做的?」

    秦珏:「……」

    他有些惱怒:「你是笨蛋嗎?」

    那麼明顯的內涵聽不懂?

    季辭完全不在意,笑了笑:「你怎麼還罵你師兄啊?」

    秦珏:「……」

    他不說話了。

    季辭見他似乎暫時不想說話,便聳了聳肩,滾回石桌上吃菜。

    很多人說他脾氣好,其實不然,他只是比起常人更加心大罷了。

    他上輩子過的非常艱難,一個人既要照顧自己,又要照顧年幼的弟弟和病重的父母,如果心理不豁達一點,估計會鬱悶而死。

    說起來,季辭覺得自己到這裡來,好像也就是照顧小師弟。

    這麼一看,這和他以前的生活也沒什麼兩樣嘛。

    季辭想的有些入神,笑眼彎彎。

    直到秦珏把飯端到他面前的時候,季辭都還有些茫然。

    「快吃,」秦珏語氣有些無奈,「菜要涼了。」

    季辭反應過來,開始吃飯。

    青年吃相很好,閉著嘴巴細嚼慢咽,長睫垂著,陽光落在他臉上,照出一點細細的絨毛。

    就像是人界那些富貴悠閒的公子哥。

    秦珏看了會就移開目光,也不去練劍,就坐在石凳上陪著他,手裡的劍被擦的鋥亮。

    第13章 準備出逃

    三清道宗,無妄峰。

    寒生長老的府邸所在地。

    他穿著寶藍色的綢緞衣衫,玉冠束髮,面前是一盤巨大的棋局。

    「自從那日昏迷過後,小珏就鮮少來找我們了。」

    寒生神情冷沉,指尖夾著一枚黑子,落在棋盤邊緣處。

    青玉微微頷首:

    「他和那位師兄走的倒是近。」

    聽見這話,寒生發出嗤笑:「二十出頭的小屁孩,拿什麼和我們爭?」

    這次青玉卻沒有立刻點頭附和。

    他的眸色很深:「莫要輕敵,那個叫季辭的……」

    話音未落,寒生便打斷他:「你還真將他放在眼裡了?」

    男人神色陰冷,扯出一點笑容:「季辭資質一般,得不了大道,我們想要弄死他,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青玉垂下眸子,首先浮現在腦海里的,卻是青年那張總是帶著笑的臉。

    他皺了皺眉頭:

    「我們總不至於傷害道宗弟子。」

    聽見這話,寒生便咧開嘴角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其滑稽的事情:「我說青玉,你對小珏起歹念的時候,怎麼不顧忌那是宗門弟子,你一手看到大的小孩呢?」

    青玉手掌攥緊,一言不發。

    「道貌岸然之輩。」

    寒生如此說道。

    他們師兄弟四人,自小便出奇的一致。

    容貌、資質、出身都極其優越,尤其是對人的審美。

    自從小珏漸漸長大,模樣長開之後,青玉就知道,他們四個誰都逃不掉。

    起初只是貪圖那張皮囊,到最後卻已經成為無法割捨的執念。

    青玉壓下心底的異樣,淡淡道:「若是不想被詬病的話,就最好不要動季辭。」

    「小珏對他上心的很,你莫要衝動。」

    寒生沒說話,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沒猜錯的話,孤鴻是不是要回來了。」

    -

    「孤鴻長老?他怎麼了嗎?」

    季辭坐在床榻前,手裡是翻到一半經書。

    上面用硃筆描出了各種考試重點,密密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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