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告上衙門(為梨白、點錯題打賞的加更)
2023-10-02 12:41:13 作者: 白小貞
季老夫人回到季府的頭一件事兒,就是找齊自家大郎二郎三郎,然後,大聲哭訴!
老夫人哭哭啼啼的把自己怎麼和和氣氣上張家想拿回庚帖的事情,與自己反過來怎麼被主人對待,一巴掌扇回來的事情給講了個清楚!
季大爺還沒表示,三老爺直接撲上去,抱著自家老娘的腿哭道:「阿娘,阿娘,您受苦了!那張家欺人太甚!坑害我們六丫頭,坑害我,如今還越發不要臉的打人了!阿娘!是我對不起啊,您為我們季府受委屈了!」
三老爺的孝順一向深得老夫人心,扶著他,老夫人眼淚越發洶湧,翻江倒海:「我沒臉活了,我竟然被那樣的下作老婦人打了一巴掌!這公道若是不討回來,我以後都沒臉見人了!」
季二爺也是個火爆脾氣的,他任吏部侍郎,掌管大昭律法,簡直煞氣陣陣:「好啊,天子腳下,這張家竟連誥命夫人都敢打,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事兒若是不告到大理寺,還當我們季府好欺負了!」
「大郎?」季老夫人抬眼淚眼朦朧的看自家大兒子,「這事兒……」這事兒還得等他下最後決斷。
「阿娘放心!」一事兒接一件事兒,季明景有再沉穩的心境也被攪成一鍋粥,「這事兒,兒定不罷休!」
話落,季大爺踏出院子就回書房親手寫狀紙。
一告,張二郎私通莊四姑娘騙婚季府,二告張老夫人出手毆打自家老母親!
禮部的尚書,寫慣了天家威嚴,這罪狀寫起來也是言辭鑿鑿,灼灼犀利。
第二日,天一亮,季尚書帶著親手寫的狀紙,在還未早朝時,親自敲了大理寺的冤鼓,狀告張家!
大理寺卿陳德育剛穿好官袍就聽得下人說,禮部尚書來告狀,早膳都來不及吃,直接把人迎進來。
這禮部尚書乃正二品官員,大理寺正卿是從三品官職,一來二去,可差上不少官階。
不過兩人都是正正朝中棟樑之人,雖有官階差距,還是要秉公辦理。
大理寺主薄拿著狀紙念著,面上肅穆,心裡嘖嘖有聲:嘖嘖嘖,本以為這些荒唐無稽之事只會發生在尋常無見識人家,原來大戶大門裡頭也這麼有趣兒,哎喲,這事兒,可真新鮮!
大理寺收了季正德的狀紙,做了筆錄,向季尚書再三保證開堂審理時,會秉公處理,季正德這才上了馬,進宮早朝。
季雲流在內宅,消息沒有那麼靈通,得到西祠胡同走水的消息時,已經是事發的第二日午後。
「那裡頭還有兩個剛滿十歲的娃娃,一對在擺攤做陽春麵的夫妻,還有個老婦,全燒進去了。」林嬤嬤講著打探過來的消息,心中一顫一顫的,連帶聲音也講的一斷一斷的,「這樣的天兒,全是雨水,怎滴就失火了呢?這事兒可真是太蹊蹺了!」
她抬眼看季雲流,只見她捧著那本厚厚的書籍,動也不動,只是眼神一直停在書上,也不翻閱。
半響,季雲流才抬起頭,看著窗外的春雨:「我知道了嬤嬤,你去看看那人家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遞些銀子聊表心意。」
這戶人家果然被借去了運道,且,是全部的運道,連一線生機都不留給人家。
「好,老奴去看看。」林嬤嬤退出去。
季雲流下了榻,捏起一旁的杯子,走到西面窗旁,喝了口杯中水,對著窗外一噴而出,而後起道指念咒語:「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明死暗死屈亡債主……等眾急急超生。」
待她替那一家無辜亡死的五口人念完「救苦往生神咒」,紅巧剛好端著燕窩進來,看見季六站在窗前:「姑娘,外頭雨大,您小心些,沾濕了容易著涼。」
季雲流轉過頭,看著紅巧身上櫻草色的裙裳,眯了眯眼:「紅巧,你幫我換件衣裳,我要去祖母那兒請安。」
這外頭,她得出去一趟。
只是,能作為出去藉口的,也只那些買首飾的銀樓了,這藉口用掉一次就要再宅很久,唉,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
能不能把自家未來老公的王朝推翻了,來他個美好的改革開放?!
次日一早,得了老夫人同意的季雲流坐上馬車,帶著紅巧,直接奔出季府。
第一件事兒,自然不是去什麼鬼勞子的銀樓,而是去案發現場看一看。
玉珩坐在桌案後頭聽得寧石講順天府斷案出來的消息:「江府尹把西祠宅子的案子結了,說是那戶人家蠟燭倒翻在榻上,導致整屋起火,其他的,都沒有不妥之處,這事兒,也就這樣了結了。」
「景王近幾日呢?」玉七問,「有何動靜?」
「景王沒有再去那宅子裡,昨日申時往長公主府去了一趟,待了一個時辰才回的府。」說著,從腰包里拿出一塊白色帕子,打開呈上,「七爺,這是小的在景王所待過的宅子中找到的。」
玉珩仔細看帕子中的東西,是一片焚燒之後的黃紙:「這是,道符?」
「這黃紙嶄新,焚燒痕跡也不久,莫約就是兩天前焚燒後留下的。」寧石一一講來,「也許就是景王去的時候焚燒留下的。」
「去西祠胡同!」玉七站了起來,臉色十分不善,「讓人備馬車。」
重回一世,他信天道命理,這幾日看過許多道法之書,前日看過《道法會元》,其中有一篇他印象深刻,說可用道術借運勢,可幫人改運續命!
大昭信道,道家信奉道法自然、有容乃大,女子連腳都不裹,因此,這約束小娘子出門的事兒,倒也沒向前朝那樣的嚴苛。
老夫人前日被甩了一巴掌,這事兒在季府的小輩兒中瞞得死死的,也沒有見季雲流,聽說她想去銀樓時,讓黃嬤嬤拿了二十兩銀子,點頭同意了。
季府車夫駕著馬車到了西祠胡同口,紅巧給季雲流帶上紗帽,兩人這才下車。
天空細雨不停歇,在胡同口倒還有人,拐到巷子內便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