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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章 相思情動

2023-10-02 12:41:13 作者: 白小貞
    薰香淡淡,七皇子坐於桌案後一一看過寧石打探來的其他消息。【零↑九△小↓說△網】

    看完後,看著宮燈想起秦羽人說的『損卦』,站起來去書架上翻找《周易》。

    道家地方,書架都是由別院中人布置。

    這紫星院今年是七皇子過來才暫住了,若明年是五皇子過來,許就是再收拾一番,就會讓五皇子入住,總歸皇家雖有別院,這大小到底也不能與皇宮相比。

    別院下人不怠慢,手腳勤快,書房書籍雖多,本本不沾灰,玉珩一本本翻來,素手不占塵,終於在角落處尋找一本《周易》。

    拿在手中,他打開第一頁,上頭有幾行楷體:

    人身不正,處世即不正。

    易經,周行不易,讀完後,唯留「中正」二字。

    落款:秦思齊

    玉珩看著那落款的名字,目光動了動。

    這本居然是秦羽人親手翻看過還留字的《周易》。

    他拿著書,再翻開一頁,書架上另一本在它旁邊的書籍掉出來。

    書籍如磚頭,一落便「砰」一聲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書,掉落在地之後,兩側書頁直接翻開了。

    適才一抽,許抽得用力了些,把這書也扯出來了。

    玉珩俯身伸手去拾書。

    目光低垂,那書上的手抄楷體躍入眼中。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燭火由宮燈映出,照亮整間書房,玉珩看著那書籍上的詩詞許久,眸中水波澄澄,頓了頓,終是覆蓋下眸子,一伸手,把地上的詩集拾了起來。

    『七爺,季家三房不是好助力。』

    『你說的對,三房不是好助力,但她,不同……』

    原來,這不是只想要讓她為自己所用,這是,相思情動。

    玉珩握著書,目光落在窗外的桃花上,摸到墜在腰間的玉佩。

    這人,他是不是該同落花流水一般,兩兩相望?

    良久良久,七皇子把詩籍放回架上,回身,拿著《周易》落座在書案後頭,仔細翻閱。

    翌日,細雨停歇,天色陰暗。

    梅花院中的四個小娘子早早起床梳洗。

    季雲流見著紅巧在炕上選衣裳,指著一套月牙白的衣裳便道:「就這件罷。」

    這件亦是皇家別院中送來的,花色樣式都不錯。

    嗯,今日有喜,得穿得漂亮些。

    昨日許多人家都已收拾好箱籠,這日一早,紫霞山中便陸陸續續駛出馬車,一輛接一輛在官道上行駛著。

    季府馬車行到觀外,朱嬤嬤對著馬車內低聲稟告:「大夫人,寧伯府夫人的馬車在那頭。」

    季大夫人掀開帘子,看見自家妹妹小陳氏,笑了笑,吩咐讓馬車從官道上移出來,在旁停一停。

    小陳氏看見大陳氏,幾步過來,見禮後,她笑道:「慕哥兒相約友人一道下山,又不放心我一人下山回京,想託了姐姐帶帶我,與我一道回京呢。」說著,指著不遠處立在馬旁的寧慕畫,「喏,這孩子還非要看著我與你們一道了,才放心離去。」

    不遠處寧慕畫身穿寶藍長袍,腰墜和田紅玉,風度翩翩,見季府女眷轉眼望過來,拱了拱手,做了個到底的長揖。

    大陳氏笑道:「慕哥兒一片孝心,我們乃至親,可不能說什麼這麼客氣的話,你若不與我一道,我還要生氣呢。」

    小陳氏盈盈一笑,上前一步握了大陳氏的手,斂了笑低聲道:「姐姐,我有話要與你講,是關於六姐兒的。」

    季大夫人看小陳氏眼中絲毫沒有笑意,竟還浮出怒氣,嚴肅的應了一聲,與她攜手一道上了寧伯府的馬車。

    後一輛的馬車內,四個季府小娘子坐在裡面。

    聽得小陳氏的聲音,季七把帘子一角掀了掀,偷偷往外頭瞧,看見寧慕畫「呀」了一聲,道:「真沒想到,寧伯府的世子爺長得真是俊俏呢,我還以為一直未娶親的他會是什麼歪瓜裂棗呢。」說著,掀開了大了一些,給宋之畫看,「宋姐姐,你說是不是?」

    宋之畫本沒心思在一位男子身上,但季七的那帘子一掀起,她便移不開眼了。

    原來,原來之前在紫霞山中幫她撿了帕子的那男子就是寧伯府世子,是她舅媽的親外甥!

    竟是這般巧!

    宋之畫昨日那顆被道人一卦說已死的心,似乎又死灰復燃了,她揪著帕子,不止心間,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莫不成,這就是紫霞山中的緣分?

    季七看她緊緊抿著嘴,再看看外頭的寧慕畫,目光轉了轉,笑著撞了她一下:「宋姐姐,你臉紅成這樣,是在想什麼呢?是不是……」

    「不是!」宋之畫立刻坐正了身體,立刻應了一句,「不是他。」

    本來不要緊,這一出「此地無銀三百兩」反而把坐在對面季四與季六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見兩人全都靠著小枕看著自己,宋之畫瞬間臉爆紅,迅速抬手把帘子放下道:「七妹妹,這外頭還是莫要掀開帘子了,這樣不合禮數,我們,我們講陌生男子也是不合禮數的。」

    那人是世子爺,如此勛貴,而自己,自己家中如今連個朝中做官的都沒有……該如何匹配人家?

    最後一眼,宋之畫看見寧世子跨上了馬背,眼卻從沒往這車子看上一眼。

    季七看著表姑娘笑了笑,往小枕上靠了過去。

    原來昨天問卦的就是寧世子,怪不得卜了個無妄卦,這樣的家世,也只能做良妾了罷。

    另一輛馬車內,小陳氏正一五一十的跟大陳氏講昨日寧慕畫見到的事兒。

    「妹妹講的這些可是當真?」大陳氏一聽到『也許莊四姑娘與張二郎已暗通渠款』時,險些就在馬車內跳起來,「他們真的,真的如此不知禮數?」

    「這是慕哥兒親耳聽到的……」而後,小陳氏又把張二郎與莊少容在後山大大出手的事兒給說了,「如今看來,莊家四姑娘這落水的事兒,恐怕都是有意為之的!」

    「好妹妹,這些事兒……」大陳氏心神都不寧了,伸手握著小陳氏的手:「讓我緩一會兒,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皇家別院中,莊皇后亦是讓人收拾妥當,定了時辰,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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