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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40:43 作者: 木熾丹枝
    我什麼也沒來得及問,我再一次失去了跟他說話的勇氣和契機。

    那個蘋果我帶回宿舍後,放在桌上放了好久。每天看著它,想著白粵鳴那晚那句語焉不詳的話,每每想不通都苦惱得不行,像是有一隻貓在撓著我的心。

    我想忘掉白粵鳴,忘掉對他莫名其妙產生的感情時,這隻貓就無理取鬧地撓上來。

    再後來,Glod果然重新回到了GOD,為了接下來的出國比賽,我開始用心備戰,那隻蘋果也在我的桌子上放了快十天。

    這晚,GOD突然停電,次日的訓練賽,我萬沒想到竟然要到FRE的基地去。饒是我再不願意,都已經到了FRE了也不可能掉頭回去。

    白粵鳴帶隊在FRE基地門口迎接我們。

    他作為FRE隊長,明明是正常地與我們隊長打招呼,可我總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應該在看我。我像一隻膽小又炸毛的小老鼠一樣,想看他又慫得躲在隊伍後面,用誇張的肢體語言和神情,欲蓋彌彰地表現我對他的反感。

    躲閃著他可能和我對視的每一個瞬間。

    與此同時,又期待能在人群的縫隙里多看他幾眼。

    我肯定是瘋了,才會這麼沒臉沒皮地像個偷窺狂一樣。

    當天的訓練賽,我更加努力,希望能讓對方對我刮目相看。可到後面,我甚至對賽場上遇到白粵鳴產生恐懼排斥心理。

    我太害怕和他撞上了,不管怎麼掙扎都會被他狙殺。

    又恥辱又丟人。尤其是被他狙殺。

    然而就是點背到家了,我依舊局局遇到白粵鳴,局局被他親手淘汰。

    被他虐殺到最後,我甚至生出一種瞭然的釋懷感,反正總有一死,不如死在他手裡。這樣還顯得,我們很有緣分一樣。

    哎,死吧死吧,死而無憾。

    我承認自己水平是差他一截

    ,要是他哪天故意在賽場上讓著我,那才是對我的侮辱和不尊重。

    比賽結束,兩個戰隊聚餐前。

    我無意看到白粵鳴和從咱們隊被FRE挖過去的張揚宇Ship在和Glod他們聊著聊著突然一起離席而去。

    不知怎麼的,我就想跟著去看看。

    我站在訓練室機房門口,看著張揚宇坐著,白粵鳴站在他身後俯身,一手握上張揚宇握著滑鼠的右手。

    側臉神情認真又溫柔地跟他說著什麼。

    我明明知道兩人現在是隊友,互相探討交流很正常,可是……我偏偏感覺很難受。

    我是被他一次次不耐地說「不適合打電競」的紈絝少爺,而張揚宇是被歐美賽區挖來後幾家俱樂部爭先邀請的實力選手。

    回去以後,我詭異地查了下白粵鳴最近的遊戲記錄,全都是和張揚宇一起雙排到深夜。

    「 Snow以前也一直陪我雙排到深夜的……」我失神喃喃。

    那時的她會懶懶地笑我菜,又耐心地指導我。

    可現在,她不見了。他也不見了。

    白粵鳴從來沒對我溫柔過,他總是一遍遍打壓我,不給我半分驕傲,告訴我不適合打電競,在我賭氣一般要接受GOD的邀請後,也從來沒有挽留過我。

    白粵鳴,可能就是把我當成個小孩兒玩玩而已。

    當晚,我做了個噩夢。

    夢裡,白粵鳴和張揚宇在一起了。他們手牽手走到我面前,白粵鳴指著我對張揚宇說:「他啊,我以前逗他玩呢。」

    他們肩並肩手牽手,一遍遍走過賽場的出場賽道上,被所有人祝福。

    而我,只是個小丑。

    我夜半難受地從夢裡面醒過來,夢裡的一幕幕清晰如親眼目睹,我心裡堵得不行,打開燈,下床去廁所洗了把冷水臉,回頭看到桌上的那個放了十多天的蘋果。

    拿過來,憤恨又難過地一口咬下去,咔哧咔哧咬了,冰涼的蘋果肉往肚子裡咽。脖子梗得微微發疼。

    隔天早上,因為半夜這個冬天裡放了十多天的蘋果,我重感冒了,嗓子全啞廢了。

    今天的訓練賽,狀態太差,落落替我上,我則窩在屋裡面泡了杯999感冒靈。

    可心裡卻彆扭地總想著白粵鳴。

    要是他知道我生病了會怎麼

    樣?

    要是他在我身邊會不會心疼我……

    可能生病的人就容易矯情,我接著特矯情地拍了一張自己可憐兮兮捧著杯藥的照片發了朋友圈和微博。

    「吃了毒蘋果……嗓子都毒啞了。」配圖是我捧著一整杯藥,角落是感冒靈的藥盒。

    發出去一分鐘,不為所動。

    發出去兩分鐘,各路牛鬼蛇神給我點讚,調侃,搞得我生病是個盛宴似的。

    我不由扶額……交友不慎啊!

    翻來覆去,我裹著被子躺著,腦海里全是些亂七八糟的。

    手機震動了幾次,我著急忙慌地摸出來幾次都失望地放一邊。

    後面整個FRE就連張揚宇都給我留言「多喝開水」了。依舊看不到某人有任何回應。

    我啞著嗓子神智不清地躺著,心想:算了。病死拉倒……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我心一驚,當即想仰臥起坐,可惜沒坐起來,啞著嗓子回:「門沒鎖……」

    有人走進來,我心想可能是落落,這孩子一上午擔心地進來幾回了。

    我懶散地倒躺著,睜眼想叫落落給我倒點熱水……

    睜眼,大眼對小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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