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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2:36:09 作者: 冉珏兒
不過就算看起來公平公正,其實明里暗裡盛德帝還是有所倚重的,就像之前阿瑜所說他姓席,這不僅僅是一個姓氏的問題,代表的尊崇地位和繼承權利,所以很自然的,盛德帝著重點在碩親王和陳宇柒身上。
這可不是沐彥卿自話自說,他和阿瑜昨日才回京,就算根基在這,但幾年未回,總有些不方便,更甚者沐彥卿如今沒有官職,而席瑜雖然有鎮西王的名頭,手握的兵將卻極其有限,想做什麼一定會受限。
沐彥卿翻看著手裡的卷宗,腦中思索己方應當如何打破眼前這種僵局。
目前來說,解決此案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把證據全都搬出來,然後讓盛德帝親自下令直接把這些官員該革職的革職,該關起來的關起來,雖然短時間內動不了李京堯,但起碼可以折斷他的羽翼。然後再藉機徹查江南這些年的財政建設,肯定會有一定的進展,瓦解一部分李京堯的一部分勢力不是問題。
重點是這個道理很容易想通,他們現在分為兩個陣營,心力就不往一處使。
而且李京堯勢力也懂這個道理,他們之前沒能阻止帳冊進京,心中本就不舒坦,接下來肯定會想著法兒的為身邊的近臣脫罪,他們遠在金陵操作起來必定比京城這邊方便。
這樣的情況下,如若他們硬往上使勁兒,恐怕會適得其反。
在卷宗室一直待到午時,到了該用午膳的點兒,大家才都出來,雖然心下暗暗較勁兒,但面上都秉承著盛德帝所說的齊心協力解決此案。
席面是沐彥卿直接從吉香居定的,席上坐了五個人,碩親王,席瑜,陳宇柒,沐彥卿,以及碩親王身邊被稱歐陽先生的幕僚。這是沐彥卿第二次見到這位歐陽先生,只見他一身儒生袍衫,頭戴方定巾,如若不是站在碩親王身邊,就像是一名儒雅的教書先生,中間雖然隔了幾年的時間,但這人給沐彥卿的印象依舊,好似這許久對方身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吉香居生意火爆,往往人滿為患,前幾日本王親去尚且花了些時候協調才得了包間,還是沐大人得臉,隨便一句話,膳食就在規定的時候送到了,」碩親王笑著說道,語氣溫和,卻意有所指。
「三師兄對我們這些師弟向來縱容,我和阿瑜才剛回京,今早又接到聖上詔令,原定於今晚的接風宴無奈取消,想來這是為了補償,尋常時候我們也享受不了這個待遇啊,」沐彥卿笑著說道,接著就想起一事兒,「說起來,目前為止,三師兄都還沒與你會過面兒,本來這次是個機會兒,現在看來又要推後了。」
後面這話,沐彥卿是對席瑜說的,關於碩親王之前所說,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也不想過分討論。
「不急,同在京城,總是有機會兒的,」席瑜應聲,然後隨口說了一句,「吉香居的菜色倒是和我胃口。」雖生在京城,長在京城,但席瑜卻偏甜口,因為口味問題初到西蒙邊疆的時候他可吃了不少罪,一直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用過可口的飯菜了。
「喜歡就多用些,」陳宇柒笑著接話,「雖然彥卿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之前吉香居就經常往大理寺送膳,我們是被捎帶來的也說不定,或許我們都是沾了大理寺卿的光?」
後面的這話純屬打趣好玩,不過沐彥卿卻心神所至,他沒記錯的話,三師兄和席伯父確實是舊識,還是那種曾經感情不錯的舊識。
話題說到現在,倒無人再繼續了,連原本提起話頭的碩親往也沒有繼續。
午膳過後,幾個人一桌飲茶,說著話不可避免的就提到了案子。碩親王端著架子,對沐彥卿和席瑜的態度說不上和善,隱隱還有些針鋒相對,沐彥卿和席瑜只做看不見。他身邊的幕僚歐陽先生一直笑眯眯的,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過說話間隙微微打量過來的眼神卻讓人非常不舒服,像是被吐信子的蛇盯上了似的。
沐彥卿微微皺眉,歐陽先生?
「關於這案子,你們可有什麼打算?」碩親王問道,早上他還表演著兄友弟恭,無奈席瑜一點都不給面子,現在他現在已經懶得表現那些。
現在,碩親王擺上了自己身為九珠親王的架子,沐彥卿和陳宇柒自然是敬著,不過席瑜面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就算沒有被皇家認可,但他身上的爵位卻不是做虛的。所以碩親王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對上席瑜不能做的太過,一來容易惹皇帝厭惡,要是心血來潮全了席瑜的身份,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二來席瑜名聲極好又有剛剛回京,要是他針鋒相對,恐怕惹百姓厭惡。
但其實就算心中明白這個道理,碩親王做的也不到位就是了。
「我們正在整理卷宗,然我和鎮西王都是昨個兒晚上才回到京城,現在還有些不適應,至於案子的事情,我自然聽從鎮西王吩咐,」沐彥卿恭敬回話,語氣非常真誠。
碩親王皺眉,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歐陽先生,依賴之意明顯。
「沐大人在金陵多年,對金陵了如指掌,而這份名單也是沐大人拼死帶回京城的,想來定然比我們了解這個案件的情況,」歐陽先生笑著說道。
沐彥卿一愣,這是懷疑他有藏私?
「先生說笑了,彥卿雖久居金陵,然一直致力於造福百姓,如若您現在問的是金陵風土人情,彥卿知道的不好,若是其他彥卿所知寥寥,至於名冊更是偶然所得,說來您可能不信,彥卿還是第一次知道這麼多官員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