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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2:10:43 作者: 橙六
賀韞一把將陳清和攔腰抱起,不顧賀行雲拉扯怒目而視:「你若再同我耍混帳,你的夫子便要多痛一分,血便要多留一分,自己想清楚!」
賀行雲錯愕不已根本沒成想會發展成這般,怔忪地鬆了手,眼睜睜望著父親將人抱遠。
許姨娘緩過了氣,掙扎之際一把扯住賀行雲的衣角,斷斷續續道:「不…不能讓夫子…不能讓夫子落入…他…他手中…!」
她眼角急出了淚花,又抬眼看到賀行雲懷中奄奄一息的女兒,亂了心神,悽厲悲呼:「媛兒——!」
賀行雲立刻反應過來,朝一旁如同傻掉了的丫鬟怒吼:「還不快去請郎中!」
他冷靜的將媛兒放於床上,又摻著許姨娘起身。儘管對陳清和的狀況心焦如焚,可他卻清楚,至少現在父親無法做什麼,是要先去請郎中的;而許姨娘這邊他若不管,便都會默認不管,只怕非出事不可。
陳清和靠在賀韞懷中,因痛嗚咽出聲,臉色蒼白的厲害。
她感到男人急切的步伐,因知道自己踹了多重的力道,故而才沒有半分懷疑弄虛作假。於是顫抖著指尖,仿佛是想要抓住眼前人的衣裳,卻因乏力而多次垂下。
「相爺…」
她翕動著唇,嬌弱地抬起眼看向賀韞,似盛著一池春水,漾起綿綿無盡的情絲,終於將手輕輕搭在他胸膛。
鑰匙會在哪兒呢?
兒時陳清和曾靠幫那吃恰子一同偷東西,雖乾的是入戶偷盜,但從人身上摸走荷包的手段也是會的。
「再忍忍,郎中馬上就到了。都是我,不該那麼急躁的,竟傷了夫子。」
賀韞眉頭緊皺著,放輕了語氣,倒真生出了憐惜之意。
在下人們訝異地目光下一腳將踢開房門,繞過氈簾徑直去床上。
陳清和嚶嚀著一聲喘息,似乎被顛簸地難忍巨痛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衫,於是在躺下的一瞬連帶著男子一同朝床上跌落,悄然間便將什麼東西塞進了被褥之下。
柔軟的唇瓣擦過他青茬的下巴,呼吸兩相纏繞間鵝梨的味道絲絲蔓延。
以往他總喜歡那些柔婉、聽話、低眉順眼的女子,像菟絲花一般只能依附著他,便好控制於股掌之間。
直到遇見她,才發現那帶刺的花兒仿佛有著致命的吸引。她聰慧、明艷,不經意流露出的嬌美和那清明的雙眼都讓人想據為己有。
無論是真心也好還是奉承也罷,那句『蛟龍』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就仿佛天地間她讀懂了他的心思,紅顏知已,莫不如是。
衛安的調查從未出錯,她底細乾淨,那麼他又何必要再按捺下去?
賀韞心猿意馬,雙手撐住床沿,愈發地逼近。
「啊…腿…好痛……」陳清和蹙著眉頭緊扯身下的床單,濕漉的眼睛仿佛不知男子想要做什麼,淚珠無聲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打濕了他探來的指尖。
賀韞回過神,堪堪自控。
「郎中呢!怎麼還不來!」
他朝外吼道。
小廝們亦是著急,竟是半架半拖著將郎中給推搡了來。
老郎中哪兒見過這架勢,嚇得一頭虛汗險以為人是傷得要咽氣了,但見陳清和還喘著氣,反倒像他劫後餘生。
一番檢查後,道是肩膀處脫了骱,而腿上那碎瓷片竟已是深陷於皮肉之中,要鉗制出來。
陳清和嚇得手指直哆嗦,張嘴便吧嗒吧嗒掉淚珠子,對郎中哽咽道:「不行,我怕!」
賀韞便一把拉過她的手,安撫道:「別怕,痛就握緊我。」
郎中自知不該聽的別聽,相爺玩得一手郎情妾意這會兒也輪不到他說話,識時務別過臉去拿著鑷子專心去剝離傷口與瓷片的嵌合處。
「啊!」
陳清和慘叫著撰緊,撇過臉將頭抵住他的胳膊,渾身不停顫慄。
而隨著鑷子更深一分,她崩潰到要失了神智,竟一口咬上賀韞的腕子,口中不停嗚咽。
賀韞感覺著鈍痛,眼見被咬的牙印處滲出了絲絲血痕,也未見半分惱怒之意。
直到所有瓷片被一個個剝離出來,她已一身虛汗浸透了衣裙,胸口起起伏伏著,緩緩鬆開了手。
老郎中寫下藥單,醫者仁心地細細叮囑過便隨小廝去了帳房。
賀韞提起錦被為她將被角掖好,問道:「可好些了?」
陳清和面帶紅暈地轉過頭來望向他,似不好意思的低了聲音:「小女方才失禮了…」
他輕笑著眉眼間滿是愉悅,見她已無恙便調侃說:「夫子可是當今天底下第一個敢咬我的人了。」
聞言,陳清和抿著唇瓣不語,卻將臉往被子裡縮了縮。
——老天爺,他可別往床上坐。
那兒藏著從他身上偷下來鑰匙,她得快些想個法子給晏寂清送去。
「夫子!」
賀行雲因著急,過門檻時生是給絆了個趔趄,以近乎於撲的方式闖進屋子,將那正瀰漫著的曖昧氛圍散了個乾淨。如沒看到被打攪好事的老子一臉鐵青,只滿心滿眼朝陳清和跑來。
「怎麼樣了?」
「我沒事。」陳清和撐起蒼白的笑意寬慰他,頓了頓,趕忙扯住他衣袖催促道:「快與你父親道歉,方才的事,你實在是太莽撞了。」
她神情關切,一雙眼睛裡滿滿映著的都是他。
賀行雲到嘴邊的『不』字一瞬就被堵了回去,低頭咬了咬牙,心知陳清和是怕他被扣上忤逆之罪,更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傷,終是起身來對父親行了禮,道:「孩兒方才衝動了,口不擇言,請父親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