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採蓮（二更）

    幽冥宗的覆滅，也讓正道感到了危機。幽冥宗是天下最強的十個大派之一。真要打起來，正道沒一個大宗門敢說穩勝幽冥宗。

    結果呢？不到半個小時，幽冥宗就被無面魔女滅掉了。她還行有餘力的去滅了其他四個門派。

    由此可見，當無面魔女真打上門來時，他們誰也逃不了。

    應劫之說，立時成為正派高層的共識。你若不應劫，說不定明年天地劫時，魔女就殺上門來了。

    天地劫後，天下魔門弟子四散潛伏，各安天命，要被正道弟子盯上，那算你命不好，總比聚攏在一起象幽冥宗一樣被無面魔女一鍋端要好。

    往日殘暴囂張的魔門中人，一時之間全都躲起來了。

    有人伏在地底深處，有人避入深山大澤，有人混到市井當中，有人混到軍伍當中，甚至有人潛伏到各國皇宮當中。

    十六日，平安度過天地劫，宮中爆發出勃勃的生機。

    人人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連花草都顯得格外的美麗。

    打發走了法師們，葉雪英看著一湖荷花，不由生了劃上一艘小船去游湖的心思。

    湖中碧波蕩漾，蓮葉田田，盛開著幾十種蓮花。有白色、有粉色、有紅色、有紫色，五彩繽紛。有的大如海碗，有的小如酒盅，形態各異。好些蓮花，饒是葉雪英見多識廣，也不曾見過。這裡面有不少是法師們培育出的異種蓮花。

    葉雪英要了艘小船，帶上許絹和肖春雨二女上了船。

    葉雪英跟小太監學了划船，就要自己劃。唐行等人拗不過她，只好帶著幾個太監另劃了艘小船跟在後面。

    葉雪英輕笑著，左一槳，右一槳，小船就離了岸。肖春雨和許絹都好玩似的持著槳跟著劃。她們都是官家小姐出身，並不會劃，許多時候反而是在添亂。葉雪英笑盈盈的也不阻止她們。

    本來就是出來玩的，又不急著到哪去，她們也是出於好心，主子都在划船了，哪有服侍她的宮女反而袖手看的道理？喝斥她們一通，反而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許絹劃幾下，就大叫：「主子！那有一朵紅蓮好漂亮，我們划過去采了。回去插在瓶里。」

    葉雪英眯眯笑著划過去，許絹開心的笑著探手采了那朵開得正艷的紅蓮。

    東一朵，西一朵，小船不覺行入蓮花深處。

    葉雪英擱了槳，直起身望著周圍高過人頭的荷花，心情大好，笑問肖春雨：「你聽過什麼採蓮的歌嗎？」

    肖春雨點頭，她也曾在這個季節出去游湖，自然是聽過採蓮曲的。

    葉雪英便要她唱兩首聽聽，許絹在邊上笑著也催她唱。肖春雨興致也來了，開口唱了兩首。

    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

    船動湖光灩灩秋，貪看年少信船流。無端隔水拋蓮子，遙被人知半日羞。

    許絹拍掌叫好。

    肖春雨笑道：「我唱得不怎麼樣，夫人唱得才叫好。」

    葉雪英平日心情好時，會哼些曲子，肖春雨雖沒聽清歌詞，每次聽了都覺動人無比。

    許絹便慫恿葉雪英唱，葉雪英聽著曲子有趣，便隨口唱了起來。

    歌聲隨著清風，在水面上傳出老遠。

    商皇正與三位兄弟乘著大船在游湖。因要發動大戰，商皇收攏全國兵馬，將各諸侯王調入京城。今日，各諸侯陸續進京，商皇的三個兄弟，封地離京城近，最早到達。

    閒談中，提及少年時兄弟游湖的情景，商皇便邀他們一起重溫少年時光。

    他們乘著畫舫，一邊飲酒一邊賞花。

    忽聽蓮花深處傳來飄緲的少女歌聲，四人不覺凝神靜聽。

    第一遍歌聲響起時，四人均覺有些意思，正映了眼前景致。

    秀王含笑道：「二哥，這歌來到恰到好處啊！」

    平王微笑道：「宮中少女萬千，二弟顧此失彼，有人要去找少年了。」

    英王拍桌大笑道：「那宮女是嫌二哥太老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大笑，連商皇都不覺菀爾一笑。他說：「我不是少年，難道你們是嗎？」

    三王相視而笑，四兄弟中，年紀最大的平王已年近七十了，秀王四十多了，最小的英王也三十多歲了。

    第二遍，當葉雪英的歌聲響起時。

    四人聽了都為之動容，那歌聲如一粒粒珍珠打在玉盤之上，清脆圓潤，柔滑緲遠。似在人心頭用羽毛輕輕拂過一般。

    一曲終了，英王不由問道：「此唱歌的少女是何人？」

    平王笑道：「宮中女子數千，二弟哪會知道。」

    在他看來，這必是有不得寵幸的宮女，打探到商皇來游湖，有意用歌聲來吸引商皇。想要以此為晉身之階。所以，商皇多半是不認識此女的。

    商皇微笑，他聽出了葉雪英的聲音。他聽過幾次葉雪英唱歌，這樣美妙的歌聲除她之外再無旁人。他輕笑道：「你錯了，這人我還真知道。」

    秀王說：「有著這樣的歌喉，二哥不知才叫怪了。」

    英王忙問：「她是誰？」

    商皇得意的說：「是我新封的明夫人，名叫葉雪英。」

    英王失望的啊了一聲，他本還想向哥哥討要這宮女，已經封了夫人就沒辦法了。

    秀王道：「聽說明夫人歌舞冠絕於世，今日得聞這歌聲，果然名不虛傳。」

    商皇心中得意，嘴裡卻道：「她一介凡女，也就會這些。」

    平王一聽只是凡女，興趣大減，舉杯道：「喝酒！你們不要光顧著說話。」

    眾人舉杯喝了酒，接著聊天。

    葉雪英采了半船蓮子半船蓮花，興盡而回。下了船，葉雪英挑了個有靈氣的異蓮蓮蓬，拿在手上剝著吃。許絹等宮女抱著蓮花，唐行等太監背著蓮蓬，跟著葉雪英，沿著湖邊迴廊步行回聽荷院。

    此時畫舫已貼近岸邊，商皇兄弟也正要回來。英王眼尖，見了葉雪英一行人，便猜唱採蓮曲的人就在裡面。

    他笑指葉雪英的背影問：「二哥，那位就是你的明夫人嗎？」

    商皇看了一眼，含笑點頭。心說：這位倒真會自得其樂，我不去，一點也不見她憂慮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