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魚

    這天到了通州。通州水陸交通方便，是四通八達之州。有控九州而達三江之稱，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看到船隻，葉雪英就起了坐船的心思。她想試試乘坐古代大木船旅行的味道。

    張媽苦著臉到處去找船，等了五天，張媽才用侯府的名義弄到一艘大官船。

    船小了不行，他們一行有七輛馬車呢。普通的船連馬車都裝不下。

    坐了一天船，葉雪英發現坐船也好無聊。不過，總算比坐車舒服，至少沒什麼灰塵，也不顛。

    江上船隻眾多，有小漁船，大商船，有雕樑畫棟的畫船，還有長達百米的巨大的駁船。駁船上一般是運木料或糧食。駁船笨重，走得很慢。畫船經過時，則常能聽到絲竹之聲，有時還有女子在唱著柔媚的歌。歌聲在江面上傳過來，格外的打動人心。

    張媽說畫船大半是妓船，少數是豪商自家待客的。葉雪英從此對畫船刮目相看，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青樓還有移動豪華遊艇版的。

    葉雪英閒時就弄根魚竿，在船邊釣魚玩。

    大半時間是什麼也沒釣到，她也不在乎。她只是在裝而已，她又不會釣，更多時候她都是在看景看船。

    有時她還會帶著杜鵑四個，一人一根竿子，排成一排，坐在船邊比賽釣魚。

    呃，通常都是不分勝負，因為她們誰也不會釣，都釣不著。

    有時，葉雪英會作弊，用內力貫穿絲線和釣鉤，強行把鉤扎到路過的魚的魚唇上，硬生生把魚拖上來。

    葉雪英覺得這種信馬江湖，週遊世界的生活真是好。她身上有的是銀子，又有人服侍，想幹啥就幹啥，比在侯府守著各種規矩的日子，舒服多了。

    今天，雪英忽然發現船下有一條一米多長的大魚經過，她立時興奮起來。

    一絲靈氣注入魚餌，大魚立即掉頭遊了過來。靈氣對於獸類有著無可抵禦的本能誘惑。

    葉雪英等魚咬了鉤，手上輕輕一震。內力就沿著魚線進入魚頭，將魚震暈了，然後她將魚拖了上來。

    要知道，她們的魚竿釣只一斤重的鯉魚都會斷線。她這回作弊得太明顯了。

    雖不明白小姐怎麼做到的，雲燕看到比她還長的大魚，就瞪大了眼睛說：「小姐，你耍詐！」

    「哦呵呵，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我釣的，不是用網撈的哦。」葉雪英厚顏無恥的笑道。

    船家看到都嚇了一跳。他看這幾個姑娘釣魚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們頂多釣上了一兩條手指大的小魚。

    「這真是你們釣的？」

    「嗯！這就叫三年不釣，一釣驚人。」雪英洋洋得意的說：「把這魚抬下去煮了，今天我們吃全魚宴。」

    這麼大一條魚，完全可以烹製出一大桌的菜來。

    船家笑著答應了，他叫來兩個水手，把暈迷中的大魚抬去了廚房。

    邊上一艘畫船靠了過來，一塊踏板搭住官船。

    一個師爺邁著方步從踏板上踱過來。

    張媽讓小姐進艙，自己迎了上去。四個暗衛跟在她身後，以仗聲勢。

    葉雪英聳肩，進了艙，按規矩，小姐是不好見陌生男客的。杜鵑等人也跟著進了艙，只有山雀膽大，躲在門口探頭看。

    那師爺對張媽說：「你們把那大魚賣給我吧！」

    張媽冷冷的說：「不賣，請讓開水路。」

    「我們爺買那魚有用，開個價，隨便開！」師爺高傲的說。

    張媽氣樂了，指了指腳下，說：「睜大你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船？我家姑娘是缺錢的人嗎？」

    「這條江上沒人敢不給我們爺面子，官船又怎麼樣，你可要想好了！」師爺威脅道。

    「呵呵，我勸你一句，招子要放亮點，做人不要太囂張，不要給你主子惹來滅門大禍！」張媽冷笑道。

    師爺吃了一驚，這媽子都不問問他的來歷，張口就要滅人滿門。見張媽滿不在乎的樣子，他不敢再堅持，恨恨的回去了。

    張媽敢這樣說，一個是仗著武安侯府的勢力，另一個就是仗著小姐的絕世武功。惹惱了小姐，真會被滅門的，點蒼派就是前例啊。自見過小姐神話般的一劍，張媽對小姐的實力充滿了信心。

    那艘畫船上的主人，漕幫的幫主廖幫主聽了回報，心中不悅，說：「派人跟著那船，打聽一下到底是什麼來頭，口氣居然這麼大！」

    他本是想買下那魚，用來招待貴客的。那位客人是平襄伯的世子，**吃魚，尤其是愛吃上百斤的大魚。上百斤的大魚，尤其是大鰉魚，那是魚中極品，可不易得。

    到了下一碼頭，官船靠岸，葉雪英饒有興致的下船散心遊玩。

    漕幫的人乘機來打探，官船上的船家自然不敢得罪漕幫，一五一十的說了。漕幫是江上第一大幫，幫眾多達十萬人。

    朝廷通過運河將南方的糧食往京都運，沿途需要大量的水手和縴夫。漕幫本是水手和縴夫們自發的組織，後來漸漸形成龐大的幫派。歷朝的朝廷都拿它沒辦法，只要有漕運，漕幫就無法根除。

    夏朝只好用控制幫派上層的辦法來掌控漕幫。

    直接掌控漕運，管理漕幫的人正是平襄伯。

    廖幫主一直在竭力討好平襄伯，所以他才想買下那條大魚。

    廖幫主聽了回報，鬱悶了。

    西北第一侯爵家的嫡小姐，他惹不起。手握十萬雄兵的葉家，他不敢惹。這種手握兵權的世襲侯爺，皇子都要給幾分面子。他手下雖號稱有十萬幫眾，但完全上不了台面。一幫之主的權勢完全無法跟武安侯相比。要不然，他也不會竭力拍平襄伯的馬屁。他犯不著為著一條魚得罪這種權勢滔天的勛貴。

    他不敢再提要魚的事了，反而叮囑下面的人，不要再招惹那艘船。

    師爺在邊上聽到了，也鬱悶，他哪想到要一條魚，會遇上侯爵這種大魚。他心說：怪不得那媽子口氣那麼狂，動不動就要滅人滿門。雖然武安侯府離得遠，漕幫不怎麼怕，但確實也沒必要因小事開罪了武安侯。

    反正他們當時沒報來歷，出來玩的小姐也不一定有心思因這種小事找不愉快。這種事，就當沒發生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