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兩難

    秦氏急切地問：「我和孩子們可以留下來嗎？」

    葉二叔搖頭不語。

    葉山英兄妹全都很失望。

    「父親，祖父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選了大伯，而把我們趕到雪城？」葉山英問，他想弄清了原因，才好想出對策。

    「因為他有一個好女兒。」葉二叔苦笑道。他不想說侯爺對自己的評價，就拿葉雪英來說話了。在他看來，葉雪英已是他奪回世子之位最大的障礙。

    「雪英？」秦氏，葉山英，葉雲英異口同聲的驚問。

    「是的，就是她。」

    「關她什麼事啊？她能幹什麼？」葉雲英表示不服。

    「呵呵，她能幹的事多了。」葉二叔無力的說。

    「因為她長得漂亮？」葉霞英問。她是猜因雪英長得漂亮，祖父要送雪英進宮。

    「因為她是巾幗群英會會長？」葉山英問。他是猜雪英在洛城夫人小姐圈，甚至公子圈有很大的號召力。

    「因為她是絕世的猛將。」車二叔痛苦的說。

    「怎麼可能？」葉山英不敢相信。

    「你們都沒想到吧？一開始，我也沒想到。直到兩個月前，我親眼看見，她一個人，赤手空拳，不到片刻功夫，將三個宗師一招一個打死，還殺了同時圍攻她的一百多高級刺客，嚇得剩下的三百多高級刺客望風而逃。」

    眾人都聽呆了。

    「殺完人以後，她的神情平靜的就象剛踏青遊玩回來。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只是身上的長裙被砍得到處是洞。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絕不會相信她居然是這種人。」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葉二叔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態。

    雖然父親說的象神話故事，但見到父親的表情，葉山英相信父親是真的看見了。他的印象中，父親總是冷靜理智，似乎天下間再也沒有能讓他為難的事。今晚之前，他從未見過父親恐懼的樣子。

    「能找人殺了她嗎？」

    「找誰？或許這世上有人能殺得了她。可是，我們到哪去找？找到後，我們又拿得出什麼打動那種人的條件？」

    「圍攻呢？」葉山英問。

    「呵呵，我估計一百武進士拼死都不一定殺得了她。我們又上哪找一百以上的武進士？如果是宗師的話，三五個只會被她屠殺。至少十多個才有把握。但是，大夏軍中總共才三十幾個宗師。他們個個是坐鎮一方的大將，我可沒本事召集那些人來殺她。」

    「下毒呢？」葉雲英問。

    「很難，宗師很難毒死。宗師的五感非常敏銳，食物有毒沾唇即知，一點點毒很快就能用內功逼出來。少數天賦好的宗師跟仙人一樣，在生死關頭，身體會有本能危機感。幾乎無法暗算這種宗師，很不幸的是，葉雪英就是這種宗師。」

    「你能確定？」葉山英不敢相信，自家就這麼倒霉。

    「我的人伏擊過她，她都事先不知道，然後突然發現伏擊，在伏擊圈外立時反殺。不止一次，有四次，次次如此。」葉二叔痛苦的說。他現在想通了，碧螺山上的刺客是葉雪英殺的，死斗山莊那次也是葉文英和葉雪英做的。海千夫長帶著數百錦衣衛伏擊，然後下落不明，那顯然也是葉雪英做的。什麼失蹤？全被她殺了啊！青龍山伏擊時，他就在場。他親眼看見，在大哥快要進埋伏圈時，葉雪英突然大聲示警，致使伏擊失效，只好硬攻。

    葉山英沉默了，遇上這種無法力敵，無法暗算，無法下毒的敵人，要怎麼辦？

    葉霞英猶豫的問：「我們能跟大伯家和解嗎？」

    「愚蠢！我們兩家現在都是死敵了，我們肯，他們都不肯。」葉雲英罵道。

    「他們不會放過我和你們母親，對你們倒不一定。畢竟你們沒和他們有什麼大的仇怨。又是他的血親晚輩。你們大伯我是知道的，只要你們不去惹他，他不會向你們直接下手。就象上次，山英雖吃了不少苦，終究還是活下來了。」

    葉山英默然點頭，那個時候，大伯確實有無數的機會致他於死命。有半個月，每天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平安的活了下來。

    葉霞英低下頭，眼珠亂轉。哥哥都饒過了，她跟大伯家沒有發生過直接矛盾。大伯應該不至於為難自己。以後不能跟著大姐了，想辦法快點嫁人。離開這個家就沒事了。再跟著他們，就又要過雪城那種苦日子。可是她的婚期在明年六月。

    「我在雪城的時候，曾經想自殺，想著如果我死了，或許你們就沒事了。」葉二叔苦笑道。

    「父親！」山英和雲英後怕的驚叫起來。

    秦氏也驚訝的看向了丈夫。

    「可是，我不敢賭。」葉二叔能猜中大哥的心思，他們鬥了一輩子了。他確信，只要他一死，大哥就不會再刻意針對兒女們。他不敢賭是猜不中葉雪英的心思。在他印象里，葉雪英是那種完全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人。萬一自己自殺了，葉雪英還要殺兒女們呢？那他豈不是白死了？

    他不死，葉將軍不會放過他，葉雪英只怕更不會放過他。

    葉二叔覺得，自己現在真是生不得，死不得。

    葉二叔不知道，他無意中的這句話，激發了在場一個人陰暗的心。

    過完中秋節，葉二叔家不情願的回了雪城。

    族人們見過了葉二叔的淒涼景況，對葉將軍家的熱情立馬上升了八十度。他們是怕自己也落到葉二叔家的下場。

    九月鷹飛，葉雪英推開琴，琢磨著是不是跑去雪城一趟，把二叔癱瘓了。

    她心裡很糾結，幹掉了二叔，只怕就再也沒二叔任務了。可是不幹掉，他又太危險。自己是不怕，可老娘和哥哥們怕啊。

    葉雪英摘下一朵茶花，揪著花瓣，她默念：去，不去，去。。。。。

    咦？是不去，重來！

    她又開始揪。

    「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雲燕看到大小姐這副煩惱的樣子，好笑的問。

    「有一件事，我在用花瓣算算，現在是去還是不去。」

    雲燕立即來了精神，通常小姐們做這種事，都是在猶豫著，是不是要跟某個心上人約會。她迅速盤點了遍與小姐打過交道的公子們。只是小姐在外面對哪位公子都是差不多的客氣，她完全猜不出是誰讓小姐這樣煩惱。

    「是要和一個公子見面？」

    葉雪英的手頓了一下，二叔算公子嗎？

    「勉強算是吧。」

    雖然二叔老了點，葉雪英點點頭。

    雲燕露出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她想：怪不得小姐這樣煩惱，喜歡的人家世不好啊！這確實是很大的問題。家世不好怎麼配得上大小姐呢？連公子都勉強，不會是哪家的窮書生吧？哎呀，這樣的人可不行。

    哎，看小姐這樣煩惱，心裡也是明白的。她一定是很喜歡那位公子，可是心裡又明白兩個人不可能。這約會呢，想去又不敢去。這人呢，想喜歡又不敢。我可憐的小姐啊！

    如果不喜歡，就不會這樣煩惱。如果下了決定，也不會這樣煩惱。

    想拒絕不忍心，想答應又不能夠，去與不去間，妾身兩相難。

    雲燕獲知了小姐的秘密，也煩惱起來，她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杜鵑過來，看到這種場景，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葉雪英和雲燕，同聲長嘆：「哎！」

    兩人默契的不說話。

    杜鵑左看看右看看，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