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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36:39 作者: 閒時煮酒
「江南啊……」他望著窗外如絲的春雨,在心裡默默想,她已經十一歲了,此次下江南就要碰上那名劍客,一隻腳踏入江湖了啊。
作者有話說:
第79章 古代瑪麗蘇
「小春……」蔣留仙捏著伸到廊下的杏花花枝, 尾音拖得長長的:「就不能不去江南嗎,每年都去,你也不嫌麻煩。」
「一個人練槍好沒趣。」
難得薛小春今日沒有練功, 她坐在廊下看花, 聞言睨他一眼:「你每日下學之前, 我不也是獨自練功。」
蔣留仙去年滿十歲之後,按照皇城官宦子弟的慣例, 被薛大人送到松山學監去了, 每日天不亮出門上學,未時下學就來找薛小春一起習武。
他不像薛小春心中只有劍道,在不斷的練習和摸索中, 蔣留仙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武器——長槍。
比起劍, 長槍於兩軍對戰時, 在馬上更有優勢。
「姬月白那個討厭鬼也在學監里呢, 不過好在他馬上就要結業了。」他蹲在薛小春面前,抬頭看她:「學監里也有許多小女郎呢,不過她們都是習文的就是了。」
「以你的功夫, 將來定能當個萬夫莫開的女將軍,到時候我們就是雌雄雙煞, 共守大慶朝的邊界。」
薛小春:「笨蛋,雌雄雙煞……你怎麼不說黑白無常?」
「學監我是不會去的, 太費時了。」她托著下巴, 望著白牆黛瓦上廣闊的天空,說:「我要變得更強, 就只能專精一道。」
「女將軍雖好, 但我還是想去江湖上看看。」
江南多劍道高手, 她去年起帶著家僕獨自下江南學習劍術, 春日裡啟程,秋日歸來。
「江湖是什麼樣子的呢?」蔣留仙也學著她的樣子,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問她:「阿爹說小春和我要走的是不一樣的路,可我只覺得江南已經夠遠了,以後你還會離我更遠嗎?」
「那豈不是像大雁一樣,大雁也南飛呢。」
他學著蔣大人平日裡的樣子,故作老成地向她告別:「你回來時還像上次一樣,我去渡口接你。」
身後是在長廊和後院裡不停穿行的家僕,薛夫人正領著她們給女兒收拾行裝。
蔣留仙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突然升起幾分臨別的惆悵,明日學監里有考試,他不能去去送薛小春,只能拉著她的手,再三囑咐她別忘了給自己寫信。
「記得每十日……算了,你到了那邊,肯定所有的時間都拿去練劍了,還是每月一封吧。」
第二日旬考時,蔣留仙魂不守舍,一直到下學都沒什麼精神,出學監大門時碰上老對頭姬月白。
「他這是丟魂了?」姬月白年紀漸長,也開始謹言慎行起來,輕易不與旁人口角,這幾年兩人倒是相安無事。
見他不像以前那樣下學了就炮彈一樣往車上沖,急匆匆往家裡趕,心知這又是與他那個小青梅有關。
雖然被個小自己幾歲的稚童當街按著打是件丟臉的事,但薛小春的模樣已經模糊,只記得她當初下拳時的狠勁和那雙不服輸的眼睛。
想起淤青了好久才恢復的面頰,薛小春的面容自動在他腦子裡變成長著獠牙的夜叉樣貌,姬月白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子裡甩出去。
這邊薛小春上了船依舊勤練不輟。
薛大人夫婦雖然平日裡都十分節儉,對待女兒時卻出手闊綽,直接包了一條上下三層的大船。
航行時難免碰上風浪,好在這大船足夠結實,只是偶有搖晃。
船夫都有站立不穩的時候,薛小春在甲板上練劍,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銀光閃爍的軟劍,一絲晃動也無。
去歲下江南正是拜師學藝後,她就修得了內力,也許薛小春真的是天縱奇才,修行的速度一日千里。
不遠處一條烏篷船晃悠悠地飄在江面上,兩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正執著酒杯對飲,一個青衣,一個白衣,俱是相貌不凡。
青衣的姿態懶散,看起來恣意灑脫,他身側放著一把劍鞘烏黑的長劍,捂著胸口一直咳嗽,半晌之後將唇角溢出來的一線血色用袖子擦掉。
在白衣人不贊同的神色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也不知你這素未謀面的師妹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你這麼大費周章,橫跨數千里,不惜受傷也要去為她取劍。」
「師父收她之前,門下就我一個徒兒,她既然能討得師父歡心,那我這番辛苦便不算白費。」曲無言靠著船篷,仰頭又灌了一杯酒,扯著唇角苦笑。
自十七歲那年,他的太陰心法修到第六層,師父讓他下山歷練已經三年。
這三年曲無言的破劍九式也略有小成,這三年間他去了雲貴,又入蜀川,期間結識了幾位江湖好友,亦揚名江湖。
對面的白衣青年肖越,雖然年輕,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掌法高手。
「我三年沒回師門,自然要準備一份大禮。」曲無言心頭苦澀,這幾年他雖然走遍天下,但也沒有斷了和師門的聯繫。
一向清冷寡言的師父,卻多次在信件里提到新入門的小師妹,說她是如何悟性與根骨俱佳,日後必定會將師門發揚光大。
又說她是多麼勤奮,每日雞還未鳴就起床練習,長得也是玉雪可愛。
總之就是短短几日就討得師父歡心,深得師父喜愛。
雖說每次收到師父的傳信就歡喜不已,但師父信中提及小師妹的內容越來越多——她第一次修得內力,她幾日就學會了破劍九式的第一式,修習太陰心法的速度也十分可怖,就連師父都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