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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36:39 作者: 閒時煮酒
    他要離得遠遠的。

    小春終於看清他的精神體長什麼樣,一隻巨大的,圓頭圓腦的棕熊。

    但是又有點不像熊,它的被毛更長,顏色也很奇怪。

    它被她摸得好舒服,完全不理會主人讓它回去的命令。

    它高興得腦袋直晃,它興奮的甩著腦袋,被毛里藏著的水珠被它濺的到處都是,離它很近的小春和安槐被甩了滿臉滿身。

    小春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上,她揮開它的手掌,揪著它圓圓的耳朵一通亂摸。

    她看見它被甩得半乾的毛蓬蓬的,炸在身上。

    身上大部分都是棕色的,腋下,肚子上和後背上,有少數幾塊很大的白色,然後兩條手臂上是一小團一小團依次排列開的白色絨毛。

    「我覺得它有點像棕熊和北極熊的結合體。」小春的動作頓了一下,她問系統。

    但是它又長了犄角,有點像動畫片裡帶著紅白圓錐帽的熊熊。

    她仔細端詳著他的精神體,嗯……它的腦袋好圓,比北極熊體型更大,看起來更加兇狠唬人。

    她可沒忘記它剛才進食的樣子。

    小春和他的精神體玩得開心,她指指藏在它身後當鴕鳥不肯露面的反派,握著它的爪子被它扶起來。

    她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底了,要儘快離開這裡。

    安槐透過精神體的眼睛,看見她站起來後向前走了一步,她張開雙臂,輕輕一躍,跌進這頭怪物柔軟的懷抱里。

    她雖然不是天生的嚮導,但是這頭怪物好像非常喜歡她。

    一開始雖然對她抱有敵意,但是卻沒有任何想要傷害小春的意圖。

    它用兩隻爪子捧著她,把她放在地上,它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一人一獸兩個腦袋一起向後看。

    安槐抱著她的毛衣側躺在地上,蜷縮著在地上。

    她緩慢的向他靠近,安槐驚懼的看著她,他一直在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他的背部抵著坑壁。

    澹臺小春看見他的兩條腿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折在地上。

    他腿上有一處長十幾厘米的割傷。

    她想起主人受傷,這傷也會反映在精神體身上,她蹲在反派和他的精神體中間,伸手去摸它團在龐大身軀下的腿,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但是為什麼,他的精神體還能站起來?

    「可能是因為剛才吃了司機的精神體。」系統隨機在她腦子裡解釋:「哨兵們可以通過吞食其他人的精神體變強。」

    「但這是不被允許的違法行為,一旦發現,會被塔里的監察機構帶走處理。」

    他腿上的傷應該是剛才被車軋的,那道刀傷應該是他爬到馬路上之前就有的,司機一下車就被他的精神體一爪子掏了心臟,除了澹臺家的司機,他一定還殺了一個人。

    「還能動嗎?」她想伸手扶他,卻被他躲開了。

    「別碰我。」他低低的說,他脊背彎著,像一直抱成團的蝦。

    旁邊小山似的熊怪卻往她身邊挪了挪,她向左一歪,就陷進它柔軟的皮毛里,從側面看,它的身體像凹進去一塊。

    「他嘴巴好硬哦,精神體是主人精神自我意識的體現。」系統說。

    反派明明非常喜歡她。

    澹臺小春回憶著關於反派的劇情。

    安槐,一個父不詳的野種,出生在萊茵城花京區的貧民窟里。

    花京區是萊茵城最大的貧民聚集區,安槐的母親帶著他住在貧民窟的破爛窩棚里,這裡妓/女遍地走,但安槐的母親並沒有選擇做皮肉生意,而是靠給人洗衣服,做苦力養活他。

    她太忙了,養活他就已經夠累了,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

    安槐五歲時才會說話,口齒不清。

    營養不良讓他身材瘦小,但安槐容貌昳麗,和貧民窟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一直是別的孩子欺負和戲弄的對象,對於這一切他的母親無能為力,於是他便不再出門,整天都躲在家裡。

    直到九歲那年他母親再婚了,那是個樸實憨厚的中年男人。

    繼父對安槐很好,會在安槐被欺負的時候,教他回擊。

    同母異父的妹妹出生時,他們一家四口搬到了普通人住的地方,他的繼父實在是勤儉又努力。

    直到有一天他帶安槐出門玩時,被路邊失去控制的精神體襲擊,安槐看著他的身體被撕碎。

    是他吵著要出去玩的,不然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場事故死了很多人,他不記得政府是怎麼處理的了,只知道在母親的哭泣聲中,他們又搬回了花京的貧民窟。

    只是這次他可憐的母親有兩個孩子要養。

    她開始做起了皮肉生意,家裡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進出,他們骯髒醜陋,幾塊麵包就能羞辱他的母親。

    在他揚起拳頭時,母親阻止了他,她疲憊又麻木。

    但是在那些「客人」將手伸向他時,那個女人奮不顧身的保護了他,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就是在那時覺醒的。

    他的精神體還沒來得及把那個人咬死,就失控了,差點傷到了他的小妹妹。

    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在嬰孩的啼哭聲中,他拼盡全力清醒過來,摸走他身上所有的錢,帶著小妹妹和母親的屍體逃了。

    他在另一片貧民窟中落了腳,艱難的把妹妹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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