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2023-09-03 22:36:39 作者: 閒時煮酒
    女郎掩唇一笑:「他若有如此能耐,你與皇后又如何會安坐在這皇宮裡。」

    「你想借皇后的手殺我,你愛他,」樓應鐘並不被她帶著十足深情的笑容迷惑,繼續說道:「還是你想讓我成為另一個贏危?一個雙手為你奉上一切的瘋子。」

    他按著女郎的後腦,與她額頭相觸,唇舌輾轉間,他將女郎散落的鬢髮勾起,溫情脈脈地叫她:「小春。」

    「你贏了,待你回來,你想要的一切都會實現。」他將女郎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這樣告訴她。

    *

    女郎帶著大批宮人,離開皇城。身後跟著長龍似的馬車隊伍,裡面裝著她平日愛拿來賞玩的小物件,和皇帝私庫里的各色寶貝,皇后沒能來為她送行。

    高聳入雲的月宮建成後,皇城的百姓都能遙遙望見它的塔尖,知道裡面住著個絕世美人,自上次冊封禮後,流言更是長了翅膀一樣,皇家多了個猴子當貴妃的事被當做笑談,不少文人藉此寫詞痛斥妖女惑主,皇帝荒唐,樓應鐘明明有一代明君的風範,卻為了一個女子做昏君的事。

    皇城裡的百姓見到如此陣仗,知道是皇帝最寵愛的女郎要出城,紛紛跟在她車架後面,想一睹美人芳容。

    恰逢幾位詩名遠揚的文人在憑欄遠望,見到如此奇景不禁連連搖頭,對那位傳言中的女郎如此做派,十分不齒。

    車內的女郎卻因著此次的遠行,歡欣不已,聽宮人稟報車架外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難得沒有惱怒,反而漾著笑意吩咐宮娥:「拿我的金瓜子來。」

    她掀開窗戶上的布幔,探出半個身子,一揮手,金瓜子便雨點似的灑向人群。

    周圍的人先是一愣,繼而意識到這是金子,雖然俯下身子,卻顧不上去撿,均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原來是見了車上女郎的面貌,被勾去了魂魄,只想再多瞧一眼。

    樓上那幾位也仿若失了魂,杯中酒灑了都渾然不覺,口中念念有詞:「神女……」

    女郎被這場景逗得捧腹大笑,蜿蜒的車隊在寂靜中遠去。

    走了將近半月,才終於到了酈城行宮,這裡依山而建,亭台環繞,園景精緻,小春還在路上時這裡已經被布置得煥然一新。

    小春愜意的泡在溫泉池子裡,哼著路上聽來的不知道名字的鄉間小謠:「別人相公乖又乖,我家相公呆又呆,但願天火燒瓦屋,但願猛虎咬男人,烏鴉叫來要死人,死人就死我男人~」①

    「清早八晨的能別唱這種恐怖民謠嗎,」031被她唱得頭皮發麻,讓她住嘴:「樓應鐘和崔蓉蓉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碰上你。」

    這對夫妻對彼此起了殺心,都不願意對方再染指女郎,樓應鐘便將她安排到離皇城三百餘里外的驪山行宮。

    宿主在外面快樂的遊山玩水,皇宮裡夫妻倆斗得你死我活,在她腦子裡半死不活的031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樓應鐘還不乖?他都快被你馴成狗了,指哪咬哪,崔蓉蓉更慘,好好地大美女被你禍禍的成天在宮裡發瘋。」

    「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是對牛彈琴,反正這倆的好感度都八十了,你看著辦吧,」031隻覺得再跟她待下去遲早也要被精神污染,說完就就縮了。

    小春對此毫不在意,怡然自得的繼續哼哼:「死人就死我男人,死了男人好出門~」①

    如此過了月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行宮的眾人都穿上了棉衣,小宮娥將皇宮送來的加急信件放到女郎桌案前,被她不耐煩的拂到地上。

    「再有宮裡的信來便都燒了,就知道擾人清淨,」寢室里暖烘烘的,女郎喝了半盞玫瑰飲,被暖氣烘的熏熏然,眼睛半閉。

    宮娥不敢不從,只好又捏著信退下,只是她也不敢真燒,只能和以前那些一樣放進屜子裡。

    陛下每隔三日便差人送一封信來,女郎嫌膩歪,從未拆開過,對陛下讓她回信的要求,女郎是不理的,偶爾心情好的時候就隨手拿點小玩意將送信的人打發了。

    有時候是路上順手撿的小石子,有時候是幾片蔫蔫的花瓣,連敷衍的樣子都懶得做。

    這天夜裡,女郎還未睡下,就聽見窗欞處有響動,走過去一看,就被翻窗進來的皇帝抱了個滿懷。

    他肩上,眉間、發間夾著還沒來得及融化的雪粒,女郎被他身上的寒氣冰的一激靈,拍著他的手臂直叫喚:「啊呀,快快鬆開。」

    樓應鐘不僅不鬆手,還伸頭用自己冰冷的臉去貼她的面頰,被她一頓好打。

    事後樓應鐘摟著沉沉睡去的女郎,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在燭火下看了她半宿,到更夫的梆子最後一次響時,留戀的摸摸她的鬢角,又輕手輕腳的縱馬疾馳,往皇城趕。

    每隔幾日,樓應鐘就在夜裡披著一身風雪趕來,又趕在晨光熹微前回去。驪山行宮的雪越落越大,有一日大雪封山,他被迫滯留,在行宮裡多留了兩日。

    他和女郎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行宮裡纏綿,深陷在女郎的溫柔鄉里時他忽然停下,撫著她的小腹說道:「小春,為我生個孩子吧。」

    女郎緊緊攀住他,咬他的嘴唇,咯咯笑:「大白天的說什麼呆子話?我的身子早就壞了,別說生孩子,就連我自己怕是都沒幾年好活啦。」

    樓應鐘沉默不語。

    冬天快過去的時候,崔蓉蓉的信使終於到了,女郎仍是將信扔到一邊,見來人呆愣楞地瞧著自己,見他容顏秀麗,難得多問了一句:「可是皇后還讓你帶了什麼話?」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