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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22:36:39 作者: 閒時煮酒
如果沒有崔蓉蓉的加入,樓應鐘絕不會這麼快就造反成功。除了出錢,樓應鐘在前線帶軍攻城,崔蓉蓉在後方安撫百姓和管理糧草兵器,留在青州大本營安撫留守將士的軍心。
崔蓉蓉把宮裡傳來的密信放在一旁,連日的奔波讓她清麗脫俗的美麗面龐上略顯疲憊,一身素色長裙讓她看起來如月下菡萏,微蹙的眉頭更為她平添一段憂愁。
信上寫著樓應鐘攻破入皇城之後的所作所為,包括他對王國暴君贏危遺留下來的美麗少女的處置。
雖然沒給封號,卻捧在手心日日去看望,這不由得引起崔蓉蓉的警覺。
樓應鐘率軍成功攻破皇城後,傳信讓崔蓉蓉進宮,到這裡都和前世一樣,除了這位玉腰奴的出現。
上一世,崔蓉蓉當了一輩子的皇后,樓應鐘雖然廣納後宮,但畢竟是貧賤夫妻相識於微末,他對她十分敬重,雖然有寵妃但也沒人敢來觸她的霉頭。
崔蓉蓉生的孩子也在樓應鐘死後登上帝位,任誰看都是令人艷羨的成功女人的一生。
重生回來後崔蓉蓉想也沒想就寫信去樓家表示要聯姻,樓應鐘身長八尺,面容俊逸非常,一雙眸子湛然若星辰,文治武功樣樣都強,更何況他還能當皇帝,崔蓉蓉想不出天底下還有誰會比他更配得上自己。
這場婚姻不僅比前世提前了三年,樓家下聘時更是拿出了半邊虎符,崔蓉蓉就憑著這半邊虎符號令駐守在青州的軍隊。
每天的生活重複又枯燥,只有行駛她手中的權力時她才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鮮活地跳動,樓應鐘不在青州時,她就是青州和河下的主人。
樓應鐘當上皇帝後,她只是後宮的女主人。
崔蓉蓉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她的心好像被這半邊象徵著絕對權力虎符腐蝕了,她並不像身邊的親友下人想的那樣,對入主後宮翹首以盼。
她磨磨蹭蹭地收拾行裝,直到拖延不下去了才從青州出發,密信上樓應鐘寵愛的絕世美人並沒有讓她感到威脅。
甚至那位少女口出狂言說要當皇后的消息傳到她耳朵里,崔蓉蓉也心平氣和。
她說樓應鐘是沒用又無趣的男人時,崔蓉蓉甚至覺得好笑。
去往皇城路上的這些夜晚,崔蓉蓉輾轉反側,她在心中反覆咀嚼宮裡那位年少女郎說的話。
她說只有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才能擁有她,她要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這些話被崔蓉蓉親近的人知道後,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女郎反覆咒罵,都說她是痴心妄想,他們不知道這話也讓崔蓉蓉的內心備受煎熬。
她看著手上的半邊虎符,一顆心像在油鍋里翻滾,玉腰奴的艷名已經傳遍天下,如果得到那名少女便是最有權勢之人的象徵,那這虎符又算得了什麼。
她與樓應鐘共享天下的象徵嗎?
不,那根本不算二分天下,欲望和野心藤蔓一樣在她胸腔里慢慢滋長。
「我決不允許。」她決不允許玉腰奴落在別人手上。
崔蓉蓉將手邊的信紙揉成一團,把後半句悄悄地藏在心裡,保養得宜的指甲因為太過用力嵌進肉里,站在身側的侍女驚呼一聲,連忙拿了帕子和傷藥上前。
坐在她下首一名面容清俊秀美、眉目如畫卻又面帶病容的白衣男子眉頭緊皺,不著痕跡地接過侍女手上的東西,捧著崔蓉蓉的手為她上藥。
「蓉蓉放心,回去我便找機會殺了那勞什子玉腰奴。」
他表情陰戾,對讓崔蓉蓉愁眉不展的罪魁禍首殺意滿滿,崔蓉蓉這才回過神來,笑罵道:「淨說胡話,你可不能傷她,美人罕有,更何況是她這樣的絕世美人呢,嬌縱一些也是應該的。」
白衣男子皺著眉頭嫌惡道:「什麼阿貓阿狗也配叫絕世美人了?月宮裡的神仙妃子見了蓉蓉你都要自慚形穢,何況是個出身卑賤的黃毛丫頭。」
崔蓉蓉撲哧一聲,點點他的額頭:「你呀,話別說得太滿,到時候見了真人再說話也不遲,要是人家真如神女下凡,你又要追在人家屁股後面跑了。」
她身後的侍女也跟著白衣公子幫腔:「戴公子說得對,什麼癩□□,也不先照照鏡子就敢和夫人叫板。」
侍女想起面前這位的來歷,忍俊不禁:「若是那玉腰奴真如傳言中那樣貌美,夫人別看他現在說得好聽,到時候第一個叛變的定然是戴公子。」
白衣男子名叫戴拂塵,是北方名門戴氏的繼承人,從小身體不好,被家裡人送到醫藥世家治病,對醫藥一道很有天賦,乾脆被收做關門弟子,學了一身絕佳的醫術。
只是這人有些怪癖,平生只愛美人,學成後並不像他師門和父母期望的那樣懸壺濟世,病人在他這按照容貌被他分為三六九等,輕易絕不出手替人治病,尤其是醜人在他這沒有生存的價值。
兩年前崇州大亂,崔蓉蓉帶著青州軍從叛軍手上將他解救下來後,這人就賴著不走了,戴拂塵走遍天下,見過的美人不少,像崔蓉蓉這樣如蓮的美人在他生平所見能排第一,她身邊的侍女個個也是賞心悅目。
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戴拂塵成功留在青州軍,對崔蓉蓉英年早婚的事情每每提到都忍不住扼腕,若她嫁的是個醜人也就算了,他一丸藥就能將人毒死,可偏偏樓應鐘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