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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1:56:38 作者: 平仄客
    蚍蜉的事情還是由她來打理,這樣的機密,沈寧暫時不打算讓秋書來接觸,或許對這些丫鬟來說,知道得越少越好吧。

    「李夫人知道李妃和李斯年的醜事,皇上肯定不會放過李家的。秋實做得很對,這是全了主僕情誼。」對這一點,沈寧語氣中有瞭然也有同情。

    前一世,李家也是被盜賊劫殺,前一世是上官長治所為,這一世定是長泰帝所做了。

    在這些帝王心目中,李家人是必須要死的,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或許,李夫人在告發李斯年的那一刻開始,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但是她還是做了那樣的事情,這情這恨,實在令人唏噓!

    「還有一點,是清平侯應家的……」秋歌躊躇著,這個消息,還是陳成當作八卦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的。或許,這對姑娘和應公子來說是個好消息吧?

    「清平侯應家?南圖出了什麼事?」聽到清平侯應家,沈寧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就想到了應南圖。

    她去了溪山,還沒來得及看這一個月應南圖的信件,難道他出事了?不然秋歌為何躊躇?沈寧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憔悴的臉色變得難看,手腳也有些發抖。

    「不是,不是應公子,是清平侯應平川,他已經休掉了李氏,理由就是虐待繼子,還道出了李氏多年來對應公子的種種惡行。現在那李氏已經離開應家了,只是她所出的兩個兒子,還留在清平侯府,聽說清平侯還想向皇上改封應公子為清平侯世子。聽陳成說,清平侯還發信叫應公子回京,只不過應公子沒有理會就是了。」秋歌不知道沈寧願不願意聽這樣的事情,故而有些躊躇。

    這些後宅的恩怨,沈寧是最清楚的,卻沒有想到清平侯竟會如此薄情!想到過去那些年清平侯為了李氏而對應南圖的種種苛待,沈寧就忍不住譏笑一聲。

    當李妃、上官長治勢盛之時,應平川對李氏言聽計從,連清平侯世子之位也謀給了李氏所出的應南謀,現在李妃已死、上官長治被圈,他就休了李氏,還要補償應南圖一個世子之位,真是諷刺!

    有這樣的未來公公,沈寧都覺得羞愧,想必應南圖對這樣的父親,也沒有多少感情吧,所以他才會不理不顧,想到這樣離,她對應南圖有更多的憐惜。

    攜手一人,共游山間,這樣的願望何時才能實現呢?

    這是應南圖書信上的話語,看到這樣的話,沈寧笑了起來,將書信仔細疊好,放在散發桂花香氣的妝匣里,這才沉沉睡去。

    很快了,只待京兆事一了,就與你共游山水間。夢中的沈寧喃喃說道,有機會,一定要帶他去湘湖看一看,看一看那溪山風月。

    第二百二十九章乘雲騅現世

    五月初,京兆馬市傳出了一個大消息,消息是:好幾個馬販說在隴南禮縣一帶曾見過傳說中乘雲騅!

    這個消息一出,不但是京兆馬市轟動了,就連京兆官員和百姓都沸騰了。乘雲騅,那是傳說中的乘雲騅啊!

    乘雲騅,是大永初年最負盛名的良駒,身形矯健奔速度飛快,奔跑起來如騰雲駕霧,故名乘雲騅;又因其額青蹄白,渾身黑亮,遠望去青潤似碧玉,故又名碧雲驄。

    傳說太祖上官伏就是憑藉乘雲騅征戰四野,最後得以開國,可以說,乘雲騅曾經為大永立下了赫赫戰功,是大永的吉祥之徵。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百餘年前,乘雲騅相繼在大永境內消失了。到現在,上百年過去了,大永也沒有再出現過乘雲騅,更多的人認為乘雲騅只是個傳說了。

    而現在,傳說中的乘雲騅竟然出現了,大永的吉祥之徵竟然出現了,這怎麼能不讓京兆沸騰?

    而且還有好幾個馬販子親眼看見的,難道接續幾個人的眼睛都有問題嗎?他們肯定不會看錯的!

    就連長泰帝也激動異常,乘雲騅,那是祥瑞之兆啊!若是乘雲騅真的是在他當政之時現世,這會是多麼的功績!

    長泰帝激動又緊張,下令太僕寺和兵部嚴密關注此事,一定要查清馬販子的消息是否屬實,乘雲騅是否真的現世了。

    所以太僕少卿張星華和兵部侍郎章弩前去東郊馬市查探消息。

    因為長泰帝的重視和激動,這兩個太僕寺和兵部的重臣也要去做收集消息這樣的事情,他們一時心有惴惴。

    據京兆府兵所說,乘雲騅的消息最先是從東郊馬場傳出來的,雖然現在乘雲騅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兆,但消息的源頭就在東郊馬場,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東郊馬場。

    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馬政即國政。所以大永朝廷對馬,尤其是對軍馬,看管得極為嚴謹。

    朝廷專門設了太僕寺掌牧馬之令,太僕寺和兵部共同管理大永的馬政事宜。

    東郊馬場,是京兆最大的馬場,也是太僕寺嚴密監管的地方之一。現在,東郊馬場有這麼重大的消息傳出來,張星華和章弩很快就找到了看見乘雲騅的幾個馬販。

    張星華和章弩從馬販劉鞍那裡得到了確鑿的消息,他所帶的馬隊的確在隴南禮縣一帶看見過乘雲騅。

    他們說,乘雲騅額青蹄白,渾身黑亮,青潤似碧玉,那是馬匹之中的和氏璧,也是他們這些馬販子最渴望得到的馬匹,閱盡良馬的他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而且那奔跑的速度,他們所見到過的良馬之中,沒有一種一匹能跑得這麼快!就是因為它們跑得太快了,所以他們根本追趕不上,不然就不會只帶回看見乘雲騅的消息了,而是有實證了。

    「你們真的親眼看見了乘雲騅?不會是別的馬匹偽裝冒充的?」張星華皺了皺眉頭,再三問了劉鞍這句話,以再三確認。

    乘雲騅現世,這個消息太重要了,這個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還好,若是假的,那麼該怎麼向皇上交代呢?

    「真的!大人,我們真的看見了乘雲騅,我們絕對不會認錯的!」劉鞍身後的馬販李甲激動地喊道。

    作為馬販,能夠親眼看到傳說中的乘雲騅,這是他一生最榮耀的事,是值得向子孫後代炫耀的事,到現在,他還是興奮得不能入睡的!

    如今聽到張星華這樣質問道,他首先忍不住了,乘雲騅怎麼會有假的呢?那絕對是乘雲騅沒有錯,他們絕對不會看錯的!

    另外幾個馬販也異口同聲地說那真是乘雲騅,他們絕對不會看錯的!一個人看錯,難道他們這一隊人都會看錯不成?他們做馬販已經做了幾十年了,這一點眼力還是有的云云。

    他們幾個嚷叫之後,整個東郊馬市的馬販都聚集在周圍了,他們也相信乘雲騅的確出現了,現在太僕寺和兵部的官員是不相信還是想隱瞞這個事情?

    漸漸地,他們看向張星華和章弩的目光就不太友善了。而東郊馬場的馬匹,似乎也受了驚嚇和怒意,揚蹄嘶叫起來,整個東郊馬場,馬鳴聲震耳欲聾。

    張星華和章弩對望了一眼,狼狽地退出東郊馬場,那些馬販子的目光不太友善,就連那些馬匹也不太好惹,怎麼會嘶叫得那麼厲害呢?

    就算他們帶了再多的侍衛,也敵不過那些發怒的馬匹啊!

    「張大人,依卑職之看,那幾個馬販子的話屬實可信。這些馬販子雖然粗鄙,卻多是忠直重信之人。如果他們不是看見了乘雲騅,也不會這麼說的。那馬販劉鞍,經常來往隴南一帶,或許真的看到了乘雲騅也說不準。卑職以為,還是如實向皇上稟告為好。」

    章弩的官職比張星華還要低一等,加上張星華又是二皇子的舅父,而章弩的主官又是二皇子的岳祖父。有了這幾重關係,章弩對張星華是恭敬小意得很。

    「且慢,還是再查探再說吧。去其他馬市看看,問問還有沒有人在隴南一帶見到過疑似乘雲騅的馬匹出現。」張星華說道,他對馬販的話還持保留意見。

    不知道為什麼,張星華對乘雲騅現世的消息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乘雲騅已經百餘年沒有出現過了,怎麼會突然有人看到乘雲騅呢?

    太突兀太奇怪了,他一時想不明白這種怪異的感覺。

    「或許是我多心了吧。」張星華暗暗忖道,試圖甩去心中怪異的感覺。

    當他聽了章弩去其他查探的結果後,更加肯定是自己多心了。

    章弩在其他馬場也查探到了,還有一隊去過隴南的馬販隊伍,曾經見過乘雲騅的出現,和劉鞍他們描述的差不多,也是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會看錯的。

    或許真是乘雲騅現世了,張星華心想,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長泰帝。恰在這時,隴南牧監也傳來了急報:隴南馬販曾在禮縣一帶見到過乘雲騅,隴南牧監的官員已經證實,他們看到的就是乘雲騅無疑!

    因此,隴南牧監馬上就急報了太僕寺和兵部,同時在禮縣一帶加緊追查乘雲騅的下落,請太僕寺和兵部示下。

    這下張星華再不敢遲疑,迅速將東郊馬場查探的結果和隴南牧監的急報上呈長泰帝,這些結果只說明了一件事:乘雲騅真的現世了!

    長泰帝高興得雙手都在發抖,在自己有生之年、在自己執政之時,竟然會有乘雲騅出現,真是……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啊!於是他下令:找!發散相關官員,一定要找到乘雲騅!

    太僕寺丞文遠山和兵部駕部司郎中宋去疾連夜疾馳,前往隴南的牧馬監督領此事,跟隨他們前去隴南的,還有太僕寺和兵部一眾官員。

    就連御史台的監察御史也跟著去了,他們是聽從長泰帝的吩咐,一是去監督太僕寺和兵部的官員,二是去隴南見證這個祥瑞的。

    既然不少馬販曾在隴南禮縣一帶見過乘雲騅,那麼乘雲騅一定存在的,也一定會找到的!這是長泰帝及眾多官員心中最真實最急切的想法。

    除了太僕寺和兵部的官員疾馳隴南之外,還有另外一大批人馬也連夜趕往隴南,那就是京兆的馬販,他們也想找到乘雲騅,最好,是在朝廷之前找到乘雲騅,這樣就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不特是京兆的馬販,整個大永的馬販在知道乘雲騅在隴南現世的消息後,都往隴南聚集了!

    一時間,隴南一帶尤其是禮縣方圓百里之內,吸引了整個大永百姓的目光,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馬販和牧馬監的動態。

    是不是真有乘雲騅?找到乘雲騅沒有?在那裡找到乘雲騅的?----這樣的問題,成為了大永百姓交談首要必問的內容。

    文遠山和宋去疾到達隴南後,帶領當地的牧馬監官員,以禮縣為中心,開展地氈式的搜尋,在曾經看見過乘雲騅出現的地方再三搜尋蛛絲馬跡,試圖找出乘雲騅的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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